鐘意假裝驚了一下，笑着說道：“霍總，海城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呀。不過我打款的時候還特意吩咐萬江保密，難不成你還仔細查了？霍總這麼盯着我，是怕我做什麼壞事嗎？”
“賬戶是帝都的，猜測是你而已。”
霍行舟也只是隨口一問，想要打草驚蛇。
免得某些人覺得自己在牆根鬆土，挖他的牆角無人知曉。鐘意和鍾家做事都滴水不漏，簡直查不出鐘意更多的訊息。
“原來霍總是詐我呀。”
鐘意眉眼帶着繾綣的笑，他的眼底澄澈泛着波瀾，清澗山泉般玉潤的聲音響起，“沒想到一個帝都賬戶，就能夠讓你想到我。看來，我在霍總心裏的地位很高。”
他避重就輕，沒有直接回答問題。
喬惜心裏不平靜，追問道：“鍾少，你爲什麼要給沈玄知打錢？”
她知道霍行舟利用規則，爲她保駕護航。如果嚮明珠那邊的人出手，沈玄知就會幫她。
可鐘意是爲什麼？
他沒有理由做這種事。
鐘意看了她一眼說道：“怎麼連霍少夫人都這麼在意我？我給沈玄知打錢，不過是爲了接濟她。當年沈家對我母親有恩，沈家的雀啄術我也見識過。實在不願意讓它沒落……”
“只是給恩人的孩子打點錢，爲什麼二位反應如此大？”
他的表情很鬆弛悠閒，似乎還怪他們大驚小怪。
喬惜緊緊抿着脣，沈家的雀啄術確實救治過許多人，可惜卻被陸家給死死壓住，一步步耗死。等到了今日，纔出了一位沈玄知。
那是沈家最後的希望了。
“可鍾家和陸家交好，陸家並不願意沈家發展起來。鍾少爲什麼……”喬惜就是想要一個答案。
“霍少夫人。”
鐘意的語氣稍稍認真，“知恩圖報，這不是人之常情嗎？怎麼被你說得像是十惡不赦了呢？鍾家從不站隊任何一方勢力，請你別對我們有偏見。”
他義正言辭，喬惜再也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了。
她低聲說道：“抱歉。”
她確實有點急躁了。
霍行舟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揉了揉她的圓潤的肩膀安撫道：“你忙了一整天，先去喫點東西？”
他低頭湊到了她的耳旁壓低聲音說道：“今天遇到任何意外，都別害怕，沒有危險的。”
“嗯。”
她乖巧地點頭，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說，但她就是相信他。也許這個生日宴，他另有安排吧。
喬惜提着裙襬在人羣中尋到了霍思嬌的身影，便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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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了兩個男人。
氣氛稍顯得有點緊張。
萬江緩緩往後退了半步，生怕被他們波及。怎麼感覺像是要打起來了？
鐘意無聊地理了理西裝袖釦，漫不經心地說道：“霍總，你這是故意支開少夫人嗎？她不會誤會我們的關係吧？”
“什麼關係？”霍行舟的聲音平靜問道。
“合作關係呀。”鐘意笑了一聲，“或者進一步，對立關係？”
霍行舟淡淡地說道：“鍾少似乎對我的妻子，有些不一般。她向來乖巧善良，不像是能認識鍾少這樣的大人物。你們是什麼時候有過交集的？”
“未來城啊，或許還有巴洛克餐廳，以及你的天元集團。我和霍少夫人見面的次數，多着呢。”
鍾少取了一杯香檳淺淺抿了一口，頗有些無賴地說道：“如花美眷，心嚮往之。有什麼難理解的？”
霍行舟眸色暗沉，身周的冷意更甚，氣場迫人。
鐘意身後的萬江心裏暗暗害怕，鍾少怎麼什麼都敢說呢！當着人家的面，居然調系人家老婆！
這可是海城，霍行舟的地盤！
現在還是在人家的遊輪上。
真不怕被人打斷兩條腿，丟到海里餵魚嗎？
“鍾少……”萬江扯了扯鐘意的西裝衣角，提醒了一聲。要不下回帶夠了保鏢，再來挑釁吧？
這次就帶了他一個人，禁不住打！
鐘意對上霍行舟的視線，將香檳一飲而盡說道：“霍總，我開個玩笑而已。你別當真，我們是合作關係，她是你的妻子，我當然高看一眼。何況國醫程寒的徒弟，我也想見識一二。”
他那張如玉似畫的臉露出幾分笑意，可眼底卻依舊是平靜的。
叫人分辨不出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哈哈哈。”萬江干笑着調節氣氛，“霍總，我們鍾少一直都很喜歡開玩笑的，您千萬別把他的戲言當真，免得傷了和氣。”
霍行舟聲音發冷：“所以未來城項目，鍾少也是要和我們開玩笑嗎？我們天元集團可不願意和總開玩笑的人合作。”
鐘意看着霍行舟，笑着磨了磨後槽牙。
真有手段。
這是逼着他馬上做決定。
霍行舟可是一點虧都不肯喫。
“霍總說笑了，明天去天元集團看你們的項目企劃書。”
“不必，我現在就讓助理髮給你。鍾少有一晚上的時間好好考慮，要不要投資未來城。明天十點，我在天元集團等你答覆。”
鐘意點頭：“好。”
他若是不答應，明天可能就要被霍行舟以各種理由趕出海城了。
霍行舟還挺“仁慈”的，給了他一晚上的時間考慮。
是收拾東西滾蛋，還是掏錢投資那個前途未知的未來城項目。
……
宴會廳長廊出口的洗手間內。
嚮明珠帶着怒氣推開了明亮乾淨的洗手間，將名牌包往洗手檯上一丟，掏出了一支口紅不耐煩地旋開。
她對着鏡子，緊緊擰着眉頭補妝。
該死的喬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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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扮得這麼隆重，出場的一瞬間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嚮明珠注意到，鍾少都有一秒的失神，哪怕僅僅就是那麼一秒。
若不是她的心思一直都放在鐘意的身上，恐怕也沒注意到。
憑什麼一個鄉野村姑，能和他們站在同一個水平！若不是程寒給了她一技之長，她有命嫁到霍家，也早就被霍行舟厭棄了！
嚮明珠補了妝，將口紅和粉餅丟了進去。
動作特別大，像是泄氣一般的。
洗手間的隔間裏傳來了水聲，隔間門一打開。嚮明珠看了過去，那女人低頭提着禮服裙襬扭着腰胯走出來，身上穿着的是香奶奶家經典款。
她暗嘲，這種場合只有穿不起新款的人，纔會穿着經典款來充面子。
嗤。
嚮明珠仔細一看，發現居然是熟人。
她臉上的嘲諷瞬間收起，故作驚喜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