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美知道這事,所以,再不甘心也得甘心,有再大的好奇,也真就不敢偷看一眼。
但不看是不看,動靜還是能聽得清楚的。就是有些亂,像是呼呼的風聲,颳得悽悽瀝瀝。其間好像還伴着似乎嬰孩的哭聲,緊接着,就是一股大力衝擊而來三人不約而同地晃了晃,但也就只一瞬,四周馬上就恢復了寧靜。
“都不要動”宇文息適時提醒:“不要睜眼,還沒有成功呢”
一句話,把緊張的氣氛又給拉了回來
宇文息很快又道:
“我們現在一齊向後轉,背過身去”其它兩人照做,轉好之後便又聽他說:“好了,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但不要向後看,只能目視前方”
喬季卡跟西門美兩人這才把眼睛睜開,她們知道,這是要爲巴魯開始護法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四周靜得出奇。沙漠邊上的夜晚仍然炎熱,不見一絲涼氣。西門美擡手擦汗,小聲嘀咕:
“這種鬼地方,真不是人能呆得了的”
說剛說完,卻聽得宇文息說
“快閉眼他要回來了”
兩人趕緊又把眼睛閉上大約十分鐘之後,就聽到身後被圍起的中心,有巴魯的聲音沉沉響起,是說
“好了,可以轉過身睜開眼睛了”
有一剎間,喬季卡的腦子裏突然就閃過一個念頭。她在想,這施術的過程,不讓人用肉眼看,但若是這一帶早被人安放了監控系統,那怎麼辦
這疑問盡在心裏,沒有開口問出來。再看那巴魯,雖然身體已經沒有異樣,可是面色慘白得不見一絲血色,就像剛打了場大仗一般,很是有些狼狽。
宇文息上前一步,在他面前蹲下身上,急聲問:
“巴魯先生,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這是他的直覺宇文息認爲,現在巴魯這個樣子,絕對不是因爲剛剛施過術而造成。竟是有點像是他在沙漠裏面看到了什麼,然後落荒而逃
聽他這樣問,那巴魯自沉思了半晌,然後點了點頭,說:
“真抱歉那摩摩族的所在我查不到因爲我纔剛往這荒漠裏面去了五十幾裏,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阻擋。我只能走到那裏,再不能前進但可以肯定的是,你們要去的地方,就在這個方向”他一邊說着一邊擡手去指,再:道“屏障在那裏,後面還有多遠,就無從得知,能不能地得去,也無從得知”
說話,竟又閉上眼,像是養神,也像是在自顧地思考
幾人都沒說話,喬季卡覺得,這巴魯降頭師一定是還有事情沒有說出來。而他現在在想的,就是要不要說,或是該怎麼說
果然,又過了十多分鐘,就聽那巴魯長嘆一聲,然後睜眼,用一種特別不解的目光往大漠深入看去然後幽幽地說:
“怎麼可能呢那摩摩族竟是老祖宗他們竟是老祖宗”
他一直重複着這一句話,任憑旁人怎麼追問,都不再繼續下去
幾人無奈,只能原路返回,在那旅館休息一晚,第二天又回了姆巴巴內的皇宮。
宇文息着人把巴魯送回南洋,這人如今只會說一句話,於他們來說已經再沒有任何意義可就是這一句話,卻又十分耐人尋味
老祖宗巴魯說摩摩族人是老祖宗,那是什麼意思呢是他的老祖宗還是降頭術的老祖宗
衆人百思不解,而皇甫易卻在這時候想到了一個人他說
“在金三角一直都住着一位年紀很大的降頭師,那人到底有多少歲我不知道,但聽那塔將軍說,他父親小的時候就見過那個人,當時他就是老得看起來足有九十多歲的樣子可是一直到現在,他都過了而立之年,那個降頭師卻還是那般模樣。沒有更老,也沒有過生病,但沒有死去那人跟那塔將軍有些交情,我試着聯繫一下,看能不能從他那裏打聽出一些事情來”
好在這番聯繫還沒有太過輾轉,也就半天的功夫,那塔將軍的電話就親自打了過來簡單幾句寒暄,馬上就切入正題。那位老降頭師就在那塔的身邊,想來早就聽說了這邊的事情,皇甫易把手機按到了免提鍵上,就聽得電話那頭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道:
“我知道有這麼一個傳說大約四百多年以前,有一個降頭術盛行的部落從南洋遊走到
了非洲,到了之後就隱入荒漠,然後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從此以後再沒音訊。那部落的族長是當時降頭術最厲害的人,連帶着他們的族人也都高人一等部落一入荒漠,很多降頭術也由此失傳,爲我們留下了許多遺憾聽說你們此番請了絲羅瓶去呵呵,我告訴你們那個部落早在四百多年以前就不會要再練絲羅瓶,他們早就掌握了靈魂直接出竅的辦法,可以隨意神行遊走了而你們在這時候還找絲羅瓶去查人下落,自然是連障眼降都過不去的我覺得你們要找的那個摩摩族應該就是四百年前消失的那個部落,那絲羅瓶不也口口聲聲叫人老祖宗麼,那多半就是了而之所以誰都找不到他們,多半是在他們生活的周圍,人家自己佈下了障眼降,讓人哪怕是從其身邊經過,也沒有辦法看到任何一點有人類生存的跡象。更何況,下了障眼降的地方,人是肯定會迷路的你們若執意要去尋,我教給你們一套口決,進了荒漠之後每隔一個時辰就默頌一次,如果運氣好,就可以通過障眼降,見到想要見的人但也不一定成功,一切都要看人家下那障眼降用了多少功夫如果是施了全術,我肯定是對付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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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聽得人陣陣心寒。沒想到一個摩摩族竟還有這般來頭,更沒想到,百里夜的病偏偏一定是要找到那摩摩族,才能治得好喬季卡至今仍不明白,是摩摩人能用降頭治,還是說那個部落裏有特殊的藥品能治。但不管怎麼說,這一趟,是一定都要走的
那老降頭師的口決極長,但也只說了一遍,喬季卡就完全記了下來。再默誦給對方聽,就連那老降頭師也不得不讚她這番本事,甚至起了想要收徒的心
喬季卡哪有那個閒工夫,說了幾句客氣話,便示意皇甫易可以收線了
幾個商量一下,覺得還是由宇文息跟喬季卡還有西門美一起往那荒漠裏走一趟比較好。皇甫易不放心,想要跟着,但宇文息說不行,因爲這邊還有夜跟朗朗他沒辦法只好跟西門宇兩人對另外三個叮囑萬分,這才放他們離去。
南非的土地,荒漠很多,其實裏面多半都有石油,只是因國情原因,很多都還沒有被開採。
幾個人一人騎了一頭駱駝,還帶着兩只空駱駝來放食物。因爲誰也沒辦法預測這一行要走出多遠,得走多長時間。雖然巴魯說五十里,但萬一情況有變,他們再出來重新準備,太耽誤時間了
喬季卡的身體不好,西門美到是細心地買了些巧克力帶着,以便給她隨時補充些能量跟體力。但到了這荒漠裏才知道,巧克力這種東西根本就存不住,還沒到半天的工夫就全化了。
臨出發前,喬季卡把那口決抄寫了下來,那裏面的字多半都沒有辦法用任何一種文字來表述出來,但好在還有中國的拼音,這到是省了不少麻煩。
宇文息記得很快,來時的路上,也就兩個小時的工夫,就已經背得差不多。可惜苦了西門美,那些經文她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背不下來,不由得有些着急。喬季卡想了想,跟她說記不住不怕,只要你一直跟着我們,不要分開就應該沒事。口決只是讓我們不被那障眼降弄得迷路而已,沒有別的用處
走在沙漠裏,人總是感覺自己很快就會被曬成乾魚。太陽本身就毒辣,再加上南非這邊紫外線強烈,那些防曬的化妝品根本就沒用。西門美一邊走一邊抱怨這鬼地方根本就不能待人,直乎不理解爲什麼摩摩族要選在這種地方生活。
喬季卡一直也沒做事,好像在想着心事。宇文息一直注意着她,一直到她微微搖頭,這才主動問:
“怎麼了”
喬季卡扭頭,問他
“你說,夜是只在重傷的時候染下了病菌,而剛好那個摩摩族有特效的藥物可以醫治。還是說,他根本就是中了降頭如果是後者,那麼,是誰下的手爲什麼要下手又爲什麼偏巧選在這種地方”
她的問話也惹了西門美的興趣,女子湊過頭來一起旁聽。宇文息到是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道
“我覺得應該不是被下了降頭。降頭這種東西在很多人眼裏,跟中國苗疆的蠱是差不多的。但實際上,它跟蠱還是有很大的區別。蠱毒可以讓人有很多種狀態,直入人的精神世界去對那個人進行影響。而降頭相比之就要血腥一些,也更直接一些。降頭多半直接至人死人地,要麼就是把人抓走去配合降頭師完成某種修煉。像夜如今這種情況,完全不是降頭師下手的風格,降頭也做不到讓人變成這樣所以我覺得,應該就是像斯威士蘭的國王所講,他是染了某種極特殊的病菌,需要那摩摩族的人幫忙治療”
宇文息的分析有理,喬季卡也稍微放下心來。只要是病就好辦,是病總有治的辦漢,就算不能治,總還能拖。但若是被下了降頭,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