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幾人都在院子裏,聽到聲音便向門口看去,來人五大三粗,濃眉大眼,身後還揹着一只獵槍和兩只受傷的兔子。
“長山啊,你打獵回來了”周富貴迎了出來向來人打招呼。
“長山哥,快進來坐。”周大勝拿出小板凳招呼着李長山。
李長山“噗通”一聲跪在了周富貴的身前。
周富貴立刻上前扶起了這個人高馬大的李長山,趕緊道:“長山,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周大叔,長山是來感謝您的。”李長山在周富貴的攙扶下起身,眼睛都溼潤了。
周富貴和周大勝互相對視了一眼,估計是爲了大狗子的事情而來。
“來來來,有話慢慢說,坐。”周大勝把小板凳端在李長山的跟前,雖然看起來板凳有點小,但是家裏也實在沒有高大一點的椅子。
李長山的人高馬大坐在小板凳上有點突兀,周喬兒一直在默默的注視着,纔想着這個人的身份。
誰知李長山似乎感受到了周喬兒的目光,他呵呵一笑,“這是喬兒吧,上次被綠踢後,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叔整天不着家,也沒能來看看你。”
周喬兒對李長山的和藹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
周大勝看着周喬兒道:“喬兒,快叫人啊,這是你李叔。哦,就是二狗子的爹。”
周喬兒這才恍然大悟,怎麼覺得這人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二狗子是繼承了他爹的基因,長得有幾分相似。
自從那晚二狗子不顧自己的身體護住他哥的壯舉,讓周喬兒對二狗子有了新的看法,那麼對他這個雖然爹沒有什麼印象,但還是恭敬的叫了一聲,“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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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看看這娃子,真是命大福大啊”李長山誇了兩句周喬兒,便轉頭看着周富貴和周大勝嘆了口氣,“我家的那個不爭氣的東西,給你們添麻煩了。”
“可別這樣說,孩子還小不懂事。”周大勝安慰着李長山。
周富貴卻是沒有出聲,神情嚴肅。
李長山有點氣憤,又有點自責,頭耷拉着道:“子不教父之過,大狗子實在是不爭氣,那天要不是里正阻止了李響夫婦,還有您請了江郎中過來給大狗子瞧病,這不爭氣的東西一定是沒命了。”
“算了,長山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以後讓孩子好好做人。”周大勝嘆了口氣,惋惜道。
李長山擡起頭,無奈道:“大狗子的腿也算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吧。”突然,李長山的眼中充滿乞求,看了看周富貴,又看了看周大勝道:“二狗子還小,希望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周大叔和周老弟能多關照一下,指望我那瞎眼的婆娘是沒用了。”
周富貴默默地點了點頭。
周大勝則是滿嘴答應,“放心吧,以後家裏有什麼事,儘管過來說一聲,只要是我們能幫上忙的絕不含糊。”
周家和李長山的婆娘有着親戚的關係,當年周家剛搬到韓李村的時候,爲了土地問題,李長山的婆娘周氏內少出力,纔不至於周家一家道這裏一無所有。
“受人滴水之恩,必將涌泉相報。”這是周家做人的原則,只要是李長山家遇到事情,周家不會不出手。
“那就謝謝周大叔、周兄弟了。”李長山說完又想行跪禮,被周富貴阻止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爲這點小事而屈了你的膝蓋。”
“是。”李長山悄悄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答應着。
待大家的情緒都平穩了一些過後,李長山拿過身後揹着的兩只兔子道:“這是我在山裏打的兔子,給喬兒燉點湯喝。”
周喬兒正和小秋分在挑揀豆子,突然聽到李長山提到了她,不得不擡頭看,威武雄壯的漢子一臉憨笑對她點了點頭,高舉手裏的兔子,“喬兒,看喜歡嗎”
周大勝趕緊推脫,“別,長山哥,這兔子,你還是拿回去給嫂子和大狗子燉湯喝吧,我們家喬兒已經好了。”
“是啊,李叔。我已經好了,您還是把兔子拿回去給大狗子燉湯喝,這個時候他應該是最需要營養的。”周喬兒很感激李長山的熱情,但是從家裏的條件看,似乎李長山家更貧困,她怎麼能忍心收下兔子呢。
“你這是看不起我李長山,既然我送來了就沒打算拿回去。”李長山放下兔子就走人,說什麼也不願意把兔子帶回去。
無奈之下,周家只好收下了兔子。
這時候,周大勝突然道:“長山哥,你等等。”
李長山笑着道:“只要你不是讓我帶回兔子就好。”
“兔子我們收下了,你帶點蓮藕和魚回去吧。”周大勝把楊寶祥給他的蓮藕和魚連籃子都挎給了李長山。
李長山感激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面對李長山的背影,周大勝重重地嘆了口氣,“長山哥可真不容易啊,老婆瞎了眼,兒子又不爭氣,這家裏一貧如洗,這往後的日子可艱難着呢。”
周富貴也搖了搖頭。
周喬兒把自己見到的可都記在心裏呢。
“喬兒,這兔子”周大勝手裏拿着兩只受傷的兔子問女兒的意見。
“姐姐,能不喫小兔子嗎你看它們多可憐啊”小秋分早就蹲在兔子身邊同情地問。
周喬兒看着兩只奄奄一息的兔子,伸出手檢查了一下它們的傷勢,看起來不是太重,便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道:“養着試試吧。”
小秋分抱着兔子高興道:“謝謝姐姐的不殺之恩。”
周喬兒看着小秋分把兩只兔子抱到自家的院牆跟的木籠子裏,笑道:“哈哈,你這小傢伙,這下有事情忙了。”
小秋分調皮地回頭向姐姐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又開始照顧他的兔子去了。
楊氏帶着兩個兒子從田裏回來,見家裏的氣憤似乎不對頭,特別是老爺子的臉色晦暗,便拉着周大勝去了屋子裏,“大勝,咱爹這是怎麼呢還有家裏哪來的兔子”
周大勝把李長山來過的事情和她說了,然後又把楊莊二舅生病的事敘述了一遍,楊氏聽後嘆了口氣,“真是世事無常啊,誰能想到一帆風順的楊家現在是這個模樣。”
“就是,你能想到咱家的生活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周大勝瞥了她一眼,便出去照顧他的豆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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