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仁慈,早就在來到這大順朝之後,在這些人情冷漠與勾心鬥角明刀暗劍裏一點點的消磨乾淨了。她鳳羽珩本就不是聖母,一向有仇報仇,動她的人,動她的錢,都相當於動她的逆鱗,她,不會放過。
劉貴人,香嬪,美嬪,她記住了這幾個名字,雖不知道都住在什麼宮院,不過這好辦,罪奴司裏還有個章遠呢,過去打聽一下還是很容易的事。
章遠對於宮中十分了解,很是詳細地給鳳羽珩指明瞭那幾人居住宮院的方向。鳳羽珩沒在罪奴司多留,匆匆奔着仇家住處而去,只留下章遠站在罪奴司的茅廁邊上,看着鳳羽珩的背景,猜想着明日宮中會不會發生血案。總覺得御王妃的臉色不對勁呢,那幾位是怎麼招惹這尊玉面羅剎了?
三個人,三種下場。對於直接命令子睿下水的美嬪,她最爲懷恨在心,乾脆把人綁了扔進空間,然後再到那御花園的湖邊“撲通”一聲就給扔了下去。扔下去時還不忘在那美嬪身上綁了兩塊兒大石頭,以助她沉得更快一些,給齊貴人去做伴。“不是喜歡合起夥來狼狽爲間麼,那就在陰曹地府勾結個痛快吧!”她面色陰沉,看着那美嬪落水後很快就沒了影子,又返了身往劉貴人和香嬪的住處而去。
不是她心恨,而是對方的歹毒心思讓她覺得不能原諒。她對那個弟弟本就心疼又虧欠,直到如今看到子睿斷掉的小指都心裏難受,卻偏偏有人要爲難她那唯一的弟弟。要不是皇后和封昭蓮去得及時,怕是子睿的命都會沒了吧?她不敢去想後果,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一切隱患都連根拔去,不能留一絲危機。
劉貴人和貴嬪的下場稍微好上一些,沒有直接被扔到河裏淹死,但卻是在被迷昏之後扒光了衣裳,由鳳羽珩利用空間帶到了昭合殿內。
今日天武有些累,到是也對元淑妃進行了寵幸,卻並沒有折騰得太久,她到時已經沉沉入睡,就連元淑妃也窩在天武的懷裏睡了去。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鳳羽珩還是用迷藥將二人迷暈,再將那兩個女人一併扔到龍牀上去,在天武身邊一邊一個,到是把個元淑妃給擠遠了些。
趁着這個機會,她給天武帝把了脈,卻並沒有在脈象上發現異常。可此時的天武並沒穿衣物,胸口隱隱有一道黑線被眼尖的鳳羽珩看到,引得她皺起了眉。
伸手往胸口黑線處按了按,並沒發現實際性的東西,黑線好像就浮在皮膚表面,像是正常的色素沉澱一樣。可她就是覺得不對勁,再看看殿外,守夜的太監許是早就得了元淑妃的吩咐不許進來,她便乾脆將天武帝運到宮間裏去,一直送到手術室的牀上。
當然,她並不想給天武做什麼手術,只是想拍個透視片子,想看看天武帝的胸腔裏頭到底有什麼。另外再做個腦ct,腦內部情況她也想做個全面的瞭解。
眼下時間緊任務重,鳳羽珩幾乎沒有任何耽擱,也不管天武帝此時根本就沒有穿衣裳,完全以一個職業醫生看待病人的眼光去看待他,從頭到腳地給他做了個系統的檢查。之後,不等結果出,立即將天武運送出去,再將牀榻上的人給擺好,這才又返回空間,一隱一現地出了宮去。
次日清晨,子睿醒來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莫名出現的一堆藥物,他心頭一動,下意識地就喊了聲:“姐姐?是你來了嗎?”再等一會兒,發現並沒有人回答他,不由得有些落寞。不過那些藥物又讓他堅信是鳳羽珩送來的,因爲那樣的藥除了鳳羽珩以外別人根本不可能有。他開心地下了地,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立即就揚聲喊起來:“月容姐姐!月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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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容前晚就守着子睿沒睡,昨兒又受了驚嚇,此時子睿昨夜堅持沒有讓她再守夜,放了她回去睡覺。不過宮裏的丫頭啊,早就習慣了時時刻刻侍候主子,哪怕是回去歇着,次日也絕對不會比主子晚醒。子睿才叫了兩聲,她便端着水盆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他光着的雙腳,趕緊道:“少爺怎麼光着腳?這地凍天寒的小心着涼,快快把鞋子穿起來!”
子睿到也聽話地回到牀榻邊去穿鞋,一邊穿一邊指着桌上的藥說:“月容姐姐快看,那些都是我姐姐送來的藥,有治傷寒的,還有給你擦臉的,你快些試試,我姐姐的藥是全天下療效最好的。”
藥王菩薩濟安郡主的大名,縱是對於常年居在深宮的月容來說,那也是如雷貫耳的。雖說一個下人,在宮中挨個打什麼的也習慣了,並不覺得有多委屈。更何況,下人沒有主子允許是不得用藥的,但眼下她的主子是鳳子睿,又有鳳羽珩前來送藥,月容也不由得一陣心動,趕緊跑過去看那些新奇的藥物。
子睿像個小大人一樣地給她念着藥盒上寫着的說明,並幫着她把那塗臉的藥膏打開,輕輕地在兩邊臉頰都塗了一層。月容只覺得有陣陣涼意襲上臉上,原本還是火辣辣的疼痛瞬間就被冷意取代,不但減輕了不少,還有些鎮靜的作用,讓微有些發麻的臉頰也不再有麻感,很是舒服。
她不由得感嘆:“果然是神醫神藥,奴婢真沒想到這輩子竟然還有福份用得上御王妃的藥膏,如今想來,昨天那頓打捱得也值了呢!”她說完,看向子睿,很開心地說:“能有這樣的姐姐,少爺真是好福氣。”但卻聰明地沒有過問鳳羽珩是什麼時候來的,也沒有問她是怎麼來的,如何能做到躲過那麼多宮中守衛。她知道,那些都是主子們的祕密,這樣的祕密,做下人的還是少知道爲妙。不過她還是告訴了子睿另一件事:“今日皇上心情不好,八成也不會往這邊來傳召,但也沒說讓少爺出宮,所以少爺還是留在院子裏爲好,千萬不要出門去。”
“皇上心情不好?”子睿不解,“有淑妃娘娘伴在身邊,他怎麼還會心情不好?”
“那是因爲淑妃娘娘心情也不好。”月容嘆了口氣,卻並沒有跟子睿多說,只是告訴她:“昭合殿那頭出事了,受牽連的人怕是不少,咱們能避就避一下。”
昭合殿的確出事了,以至於天武帝都沒有上朝去。今日早朝取消,大臣們在乾坤殿那頭議論紛紛,卻誰也不知道,這皇帝不上朝,竟是因爲一覺醒來之後,身邊多了兩個女人。
元淑妃坐在天武帝身邊不停地抹眼淚,看着那香嬪和劉貴人跪在二人面前,儘量心裏的怒火已經燃到了極點,可她還是做出了一副既委屈又大度的樣子,抽抽鼻子說:“兩位妹妹如果有這樣的想法,大可以跟姐姐來說,或者去跟皇后娘娘說,再或者跟皇上直接說,讓敬事房那頭遞條子,總歸得按着規矩來,這三更半夜的做出這種事,本宮的臉面估且不提,你們讓皇上情何以堪啊?這樣的事兒傳出去,那就是……”她話語止住,看了一眼天武帝,沒有再說下去。
但話卻是被天武帝主動給接了過來——“那就是惑亂宮闈。”天武的臉已經沉到了極點,盯着眼前這兩個衣衫還沒穿整齊的女子,恨不能徒手把人給撕碎了。他今早醒來就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勁,這龍榻本是很寬敞的,只睡他跟元淑妃兩個人剩餘空間還是很大,一點都不會覺得擠。可今日就莫明的覺得憋悶,好像身邊有很多人,纏得他悶不過氣來。他記得自己還叫了聲愛妃,緊接着就聽到了元淑妃猛地一聲驚叫。
就是那聲驚叫讓他徹底醒過神來,騰地坐起身,就看到了一起躺在牀榻上的香嬪和劉貴人。他當時是又羞憤又氣惱,再看元淑妃淚掛滿面的樣子,就覺得自家愛妃實在是受了太大的委屈了,想摟過來安慰一番,偏偏那劉貴人還橫在二人中間,他氣得直接把兩個人都扔下了牀,那二人也就是在這一震中驚醒過來。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呀!”聽着元淑妃和天武帝的話,香嬪和劉貴人的命魂都快要嚇沒了。可同時她們也是想不明白,明明就在自己的宮院裏歇着,爲何一覺醒來就到了這昭合殿?還有,她們身上的衣物是被誰給脫了去的?這一系列過程爲何她們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二人跪在地上抖成了一團,只覺得死亡的氣息正在逐漸逼近,天武帝一臉怒氣,而元淑妃卻還在旁邊添油加醋:“皇上,都是後宮姐妹,也莫要爲難她們。臣妾想着她們也是對皇上思念太甚,這才做出如此行徑。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爲感情,皇上要不……就將兩位妹妹留在昭合殿吧!臣妾老了,也該換新人來侍候皇上,往後臣妾……就不來了。”
她說完,竟站起身作勢要走,天武帝瞬間就慌了,一把將元淑妃給拽了回來,也不管這內殿裏還有旁人在,直接就將人按坐在自己大腿上,急着道:“愛妃千萬不能說這樣的話,朕的心裏就只有愛妃一個,愛妃無論如何也不能扔下朕啊!”說完,再看看地上跪着的那兩個人,恨得直咬牙:“把她們兩個給朕拖出去,杖斃!直接杖斃!”
這杖斃一出,香嬪劉貴人一下就癱了,二人拼命地叫着:“臣妾冤枉!臣妾實在是冤枉啊!臣妾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怎麼來的,明明是睡在自己宮院裏的呀!可是一睜眼就到了這邊,一定是有人綁架了臣妾啊!皇上饒命啊!”
這樣的叫聲叫得天武帝心煩,頭似乎又疼了起來,他趕緊攬住元淑妃,試圖從她身上找些精神慰籍。元淑妃也配合着輕輕拍他的後背,心裏卻是陣陣發慌。那二人最後的話引了她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