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給孩子找個娘
這人咬舌自盡,沒來得及施救就疼死了。
許多沒有散開的外城人都看到了這一幕,一時間也有些心慌。
如果是散佈謠言,用搭上自己的命嗎?如果只是想抹黑夜四小姐,用得着自殺嗎?
這人連命都不要了,明顯就是想讓所有人知道他說得都是真的,可要讓他們承認夜四小姐是災星,他們這些外城人也做不到。
這真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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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楚憐跟權青城說:“你不能在外城逗留了,出了這樣的事,明顯是有人在背後策劃。萬一皇上出宮的消息走露風聲,只怕那些人還會挑起別的事端來。”夜飛舟向他保證:“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查,但請皇上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來您今日就在現場。還有,回宮之後也不必把這件事情說給我們家二小姐和墜兒聽,省得她們擔心。”
權青城點點頭,雖然還是不甘心,但也不得不回宮去。
時夫人沒聽清楚他們說什麼,也沒聽到皇上這個稱呼,只聽說要回內城,便也點頭道:“是應該回去,外面又冷又不太平,實在不讓人放心。你們先回去,外城這邊的事我們也會派人去查,是誰挑的頭說四小姐不好,包括那些人究竟是從哪裏來,都得查清楚。時家的手雖然伸不到臨安內城,但在外城,時家做不了的事,也就沒有別人家能做了。五小姐,二少爺,你們只管做內城的事,咱們裏外呼應,總得在這大雪封門的日子裏,把這一畝三分地的太平給守住。就算不是爲了宮裏的皇帝,也得爲了夜四小姐。”
權青城又看了時夫人一眼,就覺得這位夫人雖然在某些方面有些不太靠譜,但是在另一些方面又太靠譜了。這麼一綜合,便也真是個很好的合作伙伴。
回皇宮的馬車裏,夜楚憐問權青城:“墜兒最近都住在皇宮,可有幫上你的忙?”
權青城說:“你指哪方面?要是指管着朕,那她的確是天天都在管。”
夜楚憐失笑,“四姐姐沒走之前就說,這天底下要是誰能治得住你,一個是她,一個就是墜兒。所以她把墜兒留下來,即使給不了你實質性的幫助,至少也能看着你別把路走偏了。”
權青城不解,“我怎麼可能把路走偏呢?我是皇帝,我要走的路只有一條,便是國泰民安。我這一生都將奔着這一個目標去努力,如何會偏。”
夜飛舟聽了這話就道:“皇帝也分明君和昏君,你溫言姐姐可能是怕你長成個昏君。或許這話說重了,但她能把墜兒留下,而且讓墜兒多多進宮,應該也是想着有這麼一個人時刻提醒着你,不管你面對多少困難,也不管皇帝這個寶座多難坐座,這條路多難走,只要你一回頭看,就發現我們都在身後。她希望你記得最初的樣子,守住最初的心。”
權青城笑笑,長嘆一聲,“我明白,夜二哥放心,楚憐你也放心,我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不會成爲一個糊塗的人,既要對得起江山,也得對得起自己。”他說完又看向夜楚憐,“楚憐你若沒事也可以到宮裏來玩,帶上大小姐一起。你們不要總是悶在府裏,這種天氣本來就容易讓人煩躁,總悶在府裏該悶出病來了。”
夜楚憐說:“我還不至於悶出病來,你照顧好墜兒就行,另外,二姐姐也成天往宮裏跑,宮裏有個什麼大事小情的,她都會回來跟我們說。我們只要知道你一切都好,就放心了。雖說我們都是姑娘家,但朝堂上的事幫不了忙,其它的事還是可以爲你分憂的。你初登皇位,還不到一年,身邊可用的人少,所以有什麼事你只管和我們說,我們能做的都會爲你做。”
權青城十分感慨:“朕是皇帝,可一遇到事情最先想到的卻是你們,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悲哀。我願意同你們在一處,可也覺得自己坐在承光殿上是孤家寡人。縱是有右相,有江尚書和池府尹,朕依然覺得身邊勢單力薄,沒什麼可用之人。”
他一邊說一邊嘆氣,“宮裏人一個都指望不上,包括父皇留給我的那些人,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我總想着得有自己的一批人,就像三哥四哥府上那些暗衛,很厲害,也很忠心,不管有什麼事都可以讓他們去做。可惜我羽翼未豐,根本沒有實力去培養。”
夜飛舟聽到這裏,就問了一句:“你身邊沒有暗衛?”
權青城說:“有,但他們是父皇的死士,不是我的。雖說他們一直以來效忠的都只是帝王,但前朝留下來的人,總歸是不如自己培養的。何況我本來就不是父皇相中的兒子,父皇從前根本沒有考慮過我,所有的部署都是爲了六哥準備的,你說我用着能順心麼。”
夜飛舟明白了,什麼人都不如自己養的人,那批死士效忠過先帝,忠心已經付出,就不可能再輕易接受另外的主子。何況這個主子從前從來沒有被先帝列爲繼位人選,先皇一門心思立嫡子,所以那些所謂的人手,早就已經認定了六殿下才是下一位主人。
後來突然換成權青城,只怕對於他們來說,也很難真正的轉變觀念,真心效忠。
“皇上信我嗎?”夜飛舟問他,“如果是我養出來的人,皇上信不信?”
“夜二哥能爲我培養暗衛?”權青城大喜,“我信,我太信了!我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如果夜二哥能幫我做了這個事,那我是一千一萬個相信。溫言姐姐跟我說過,她看中的人完全可信,我是完全可以放心把身家性命託付出去的。夜二哥,你此話當真嗎?”
夜飛舟點點頭,“當真。小四臨走時說過,讓我們無條件幫着你,既然你缺人手,我便爲你養一批人手出來。只是養人手需要時間,即使我去買一批成熟的死士,也需要時間去培養和馴服。少則半年,多則一年,皇上且再等等。”
“不怕等,只要有就行。”權青城激動得直搓手,“人人皆知夜二哥你是江湖第一高手,你培養出來的人,朕用起來心裏那可是太有底了。其實……”他說到這裏有些不好意思,但想想還是繼續往下說了,“其實夜二哥你要是能親自來幫着朕,那就更好了。”
夜飛舟一點兒沒客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後狠狠地送給他三個字——“你做夢!”
權青城也知道自己是做夢,他得有多大臉面,才能請得動帝后娘娘的哥哥來爲自己保駕護航啊?如今人家能做到這個份兒上,就已經不錯了,還想怎麼着。到了皇宮門口,吳否陪着權青城進宮,夜飛舟他們等了一會兒,見宮門關好,這纔回府。
回去的路上路過仁王府,夜楚憐掀了一下車簾子,立即就有兩道人影從不知道哪個角落裏竄了出來,直接站到他們的馬車前面。車伕嚇得一勒馬,當時就喊了一句:“要了命了!你們是何方好漢,竟敢在臨安內城當劫匪?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再瞅瞅那兩個人,都穿着白衣,便感嘆道,“人家劫匪都穿黑衣,你們怎麼穿白的?套路不對啊!”
那兩個人好生無語,穿白怎麼了?誰規定的劫匪一定要穿黑?再說,他們也不是劫匪啊!
其中一人便道:“穿白是因爲要跟冰天雪地融爲一體,黑色多是夜行衣,不適合這個時辰穿。另外,我們也不是劫匪,我們是仁王府的人,是因爲看到五小姐掀了車簾子,認出她來了,這才上前打個招呼。”說完就給夜楚憐行禮,“見過五小姐。”夜楚憐點點頭,又把簾子掀開了些,把夜飛舟給露了出來,“正主在這兒呢!”
那二人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又衝着夜楚憐拱了拱手,然後看向夜飛舟。這一次禮行得就更整齊了——“屬下參見二少爺!”
夜飛舟聽得皺眉,“什麼事?”
其中一人說:“沒什麼事,就是殿下說二少爺這些日子都沒到府裏來,叮囑咱們要是見着了,一定跟您打個招呼,同時也請您到府裏坐坐。”
夜飛舟道:“有什麼可坐的,我找他又無事。”
那人又說:“二少爺,話不是這麼說的,仁王府以前您可常來。”
“那不是以前麼,現在也沒人打我了,我還來幹什麼?”
仁王府門口有笑聲傳了來,是那種比較無奈的笑,緊接着就是權青允的聲音:“飛舟,你這過河拆橋的本事是愈發的純熟了。合着現在沒人打你了,我這仁王府的門你都不登了?”
夜飛舟往外看了一眼,半晌才道:“也不是,就是也沒有什麼特殊的事,不用來。”
其中一名暗衛這時插了句嘴:“二少爺還是常來吧,府裏還有個孩子呢,您不來,咱們王爺一個人也對付不了她啊!那孩子今天一大早就要堆雪人,還揚了殿下一身的雪,殿下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再這樣下去可能就得給她找個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