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造反都義無反顧

發佈時間: 2024-11-17 19:3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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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以來,白鶴染的形象在他們心中已經高大到與仙女無異,因爲沒有白鶴染就沒有他們的新生,沒有白鶴染,今日在場的許多人怕已經成爲了一具冰冷屍體,已經被拉到荒山深入焚燒掩埋了。

他們視白鶴染爲恩人,活命之恩永生永世都報答不盡的,所以在人們心中早就已經暗下決定,要一生都追隨着天賜公主。哪怕一個是皇家公主,一邊是卑微草民,哪怕以後再難見到天賜公主一面,他們都要追隨着天賜公主的腳步活下去。

天賜公主行醫爲善,他們就也爲那些窮苦病人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天賜公主開辦學堂,他們就是爲那些終於能夠讀書習字的孩子儘自己的一份力量,哪怕是夏日裏幫着孩子們提一桶井水,冬日裏幫着書院拾幾捆柴火;

如若天賜公主有難,那他們這些曾經被她救過性命之人,就是拼上自己的一條命,也要護天賜公主周全。到了那時,他們會從四面八方聚到一起,爲天賜公主築起堅固的堡壘;

哪怕天賜公主有一天要造反,他們,都義無反顧。

白鶴染早就同他們說過,要將癆病村重新改造,改成村鎮,讓因病而無家可歸的人們還留在這裏生活。她還會在這裏開醫館,辦學堂,讓他們的子孫後代都能有個好的出路。

其實人們在心裏一直都盼望着新建成的村鎮能歸白鶴染管,因爲他們如今只相信白鶴染了,因爲從前朝廷對他們採取的態度是放棄,是等死。就只有白鶴染沒有放棄他們,且力排衆議,以公主之尊來到癆病村,冒着被染病會死亡的風險救活了他們。

雖說之前的等死也怨不得朝廷,畢竟這種病千百年不得治,不把他們集中隔離,會傳染給更多的人,不比疫情好到哪去。

可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癆病村的那種淒涼,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所以他們不相信朝廷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有許多人即便是選擇留下來,心裏也是惶恐不安,對未來沒有一點設想,完全想象不到自己今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

可是韓天剛的聖旨宣讀之後,好像從前那些理不出的頭緒一下子全都理明白了,從前那些看不到的未來、不敢奢求的希望,一下子全都由虛變實,從遠在天邊,變成了近在眼前。

當夢想成真的這一刻,人們竟是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於是有人戰戰兢兢地問韓天剛:“府尹大人的聖旨是真的?皇上真的要把這塊地方劃爲封地,賞賜給天賜公主?”

也有人問:“聖旨的意思是,以後天賜公主就是我們的父母官,東秦朝廷管不着我們了?我們只聽天賜公主一個人的?”

韓天剛趕緊把他這個奇怪的念頭給打住:“本府可沒說東秦朝廷都管不着你們,本府的意思是,上都城府衙管不着你們,但是朝廷還是能管的。不過既然是封地,那就意味着朝廷就算要管,也得先問問天賜公主的意思。只要你們不起兵造反,那麼其它的不論什麼事,只要天賜公主搖頭,朝廷也絕對不可以強制執行。”

“真的是這樣?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老少爺們兒們,這回咱們是真的有自己的家了,這實在是太好了!”人們歡呼起來,紛紛磕頭謝恩,齊聲高呼:“皇上聖明,謝主隆恩!”

韓天剛將聖旨交到白鶴染手裏,同時道:“公主,從今往後,這塊地方將從天都府的政區範圍內劃出去,它從即日起,就是您一個人的封地了。這聖旨請您收好,皇上說了,下聖旨意在告訴人們朝廷對這件事的重視,也是給您的一個驚喜。所以微臣之前沒說,就是想把這份驚喜給做足了。皇上還說了,如果這件事兒只空口說出來,怕有人不信服,所以除了這道聖旨之外,此刻上都城內大街小巷也都張貼出了告示,發往外省的告示也會隨着癆病丸的運送一併帶到。很快地,整個東秦的人就都知道,天賜公主您是有封地在手的公主,絕非只會討帝后歡心的乾女兒。您還是東秦的大恩人,是我們東秦百姓的希望。”

白鶴染跪在地上,將雙手高舉過頭,大聲道:“白鶴染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着白鶴染三呼萬歲,百姓們也終於反應過來,於是跟着一起高呼,萬萬歲的聲音此起彼伏,在這偏遠的村落、在四周連綿山脈中一聲聲迴盪着,許久不曾散去。

君慕凜看着這一幕,偏頭問九皇子道:“九哥,你有沒有覺得,這是近年間百姓感激朝廷最真摯的一次。不管從前是減免賦稅還是興業安邦,哪怕是我打了勝仗回來,我都覺得那時候人們對我這位常勝將軍的感激,都比不過此時此刻。”

九皇子斜了他一眼,“怎麼,喫人家的醋了?”

君慕凜揚揚下巴,“切,他們對我家染染好,那就也是對我好,我喫哪門子的醋。我只是感慨,其實邊關是輸是贏,對百姓們的影響並不是很大。或者說,邊關太遠,打仗也危及不到京城。對於京城的人來說,活下去,纔是一切的源頭。哪怕改朝換代,只要他們能活着,怨念就不會很大。反之,國家再好,他們沒了性命,也享受不到所謂的太平盛世。”

九皇子點點頭,“我們凜兒長大了,除了戰場殺敵,除了插科打諢,也能看到民情,也能體會到民意了。看來你這個媳婦兒定得還真是不錯,比本王起初預想的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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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染接過聖旨,人們接二連三地就起了身,君慕凜小聲問他九哥,“九哥,說實話,當初我的喪報傳到京都,白興言巴巴地給我張羅了一出冥婚,你對這件事是不是極不贊成?”

九皇子輕嘆了聲:“何止是不贊成,簡直覺得荒謬至極。可是父皇點了頭,他捨不得自己的兒子在地下孤單受苦,我想着反正也只是冥婚而已,結也就結了,這纔沒有反對。再者……”他頓了頓,眼裏閃過一抹痛苦之色,“當初聽聞你的死訊,我已經無暇顧及其它,腦子裏亂成了一團,只拼命地想着你是如何被害,是被誰害,當真是敵人?還是在我們身邊有人泄漏了軍情導致你的行蹤被發現?腦子裏全都是這些事,哪裏還管得了什麼冥婚。”

他說着,又看向白鶴染,“後來你活着回來了,她也活着回來了,我纔有心思去考慮這場冥婚該如何善後。誰知你聽說有了冥婚之後的第一件事竟是要弄假成真,改冥成陽,真就把這場婚事給坐實了,我這才着了急。畢竟那文國公府是個什麼德行我心裏還是有數的,怎麼可能讓我的胞弟娶他們家的女兒。”

“那現在呢?”君慕凜眨眨眼,“九哥,現在服沒服?”

九皇子再點頭,“服了,從打湯州府出事那時起,就已經服了。”不服也不行啊,白鶴染的本事,白鶴染的心性,還有白鶴染的與衆不同,這些都是明晃晃擺在眼前的。如今已經不是服不服的問題,而是他覺得,能娶到白鶴染,是他弟弟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們兩個唸叨什麼呢?”白鶴染繞回他二人身邊,眨巴着大眼睛問他們,“是不是說我壞話了?背後嚼舌根可不是君子所爲。”

“我們在誇你好。”君慕凜伸手往她頭髮上撫了兩下,一臉的寵溺。“九哥說他服你了。”

“那你呢?你服不服?”她揚着小下巴問他。

君慕凜實話實說:“從你在溫泉裏救了我的那次我就已經服了。”

“那你是服了我的針法和醫術。”她不滿足於此,告訴君慕凜,“待他日你再入戰場,帶上我,咱們比一比誰的戰術最高明,誰能殺敵更多。”

君慕凜一哆嗦,“九哥你瞅見沒有,我們家染染這是文能行醫濟世,武能戰場殺敵。”

白鶴染兩只眼睛眯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九哥,要不回頭我也教教蓁蓁,醫術和武功都教一教,往後上個戰場什麼的,你們兄弟聯手,我們姐妹並肩,如何?”

九皇子趕緊搖頭,“算了算了,你那個妹妹不會武功就已經是一把惹事的好手,這要是再有了功夫……”他想到那晚白蓁蓁坐在他肚子上嘮了半宿嗑,到現在都心有餘悸,“千萬不能教她武功,你就當是造福萬民吧!”九皇子抱拳施禮,真誠地乞求。

白鶴染抿嘴笑了笑,“還以爲九哥堂堂閻王殿主,不會懼內呢!”

九皇子好生尷尬,想反駁,又不好意思就這個事兒在這種場合跟個小姑娘計較,於是只好默默地認了。心裏頭卻把個白蓁蓁給罵了個千百遍,想着今晚回府,一定好好跟她聊聊,今後到底應該誰怕誰這個問題。

就在人們一輪又一輪的謝恩聲中,孫師爺帶着丈尺的官差回來了。韓天剛衝着他們招手,同時也大聲對村民們說:“你們看,丈量封地的官差已經量完回來了,現在就讓帶隊的孫師爺來告訴大家,未來的天賜鎮佔地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