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請開始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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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溫言,你在幹什麼?”
一個婦人的聲音突然傳了來,帶着驚恐和歇斯底里,彷彿把這寂靜的夜撕開了一道口子,原本安靜的湖邊立即熱鬧起來。
夜溫言的手還伸向湖面呢,縱是她自己知道這是在用法術救人,可在旁人看來卻更像是推人。特別是她手伸過去的方向正是孩子落水的地方,這簡直就是此地無銀的典範。
一羣人呼呼啦啦地涌到園子裏,全部都是在宴廳參宴的那些個賓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像未卜先知似的,都朝着湖邊跑了過來。
墜兒都驚呆了,“合着這是咱們前腳出了宴廳,他們後腳就都跟出來了?要不然怎麼可能有這麼快!他們怎麼知道湖邊會出事?小姐,奴婢就說這事兒不對勁吧,果然不對勁。”
夜溫言點點頭,“分析得很有道理。”她把手放了下來,也不急去管那孩子,反正都打出了避水的術法,孩子大可以放心地在她的避水罩裏睡上一覺。至於這些大人們,呵呵,就請開始他們的表演吧!
先前那個叫喊的婦人一下子就撲了上來,直接就抓上夜溫言,雙眼通紅地問:“你是不是看到了一個孩子,五六歲,男孩。你把他怎麼了?說話呀!你把他怎麼了?”
那婦人手在哆嗦,夜溫言能看出她眼裏的憤怒和着急。於是往水裏指了指,“剛纔掉下去一個小男孩,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
那婦人二話不說,轉身就要往湖水裏跳。
人羣裏有個婆子衝出來喊了聲:“芳姨娘,你不會水呀!”可芳姨娘理都沒理這婆子,義無反顧地跳到了湖裏,拼命地往中間打着漩渦的地方游去。
岸邊有公主府的下人提了好多盞燈照着亮,那婆子在岸邊跺腳嘆氣,“芳姨娘你真是太傻了,就這麼跳下去必然一屍兩命,小少爺不過就是庶子,沒了再生就是,搭上自己值得嗎?”
夜溫言看了那婆子一眼,就聽那婆子還在繼續說:“你看,你自己也要沉了吧?姨娘啊,你別怪老婆子我狠心,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也不禁折騰,不敢下去救啊!少爺是庶子,您也就是個姨娘,府裏姨娘那麼多,您是死是活老爺不會太在意的。”
夜溫言向墜兒使了個眼色,墜兒立即領會,擡腳就往那婆子屁股上踹,直接就把人給踹到湖裏去了。
那婆子還在說話呢,突然一下掉到水裏,猛地一嗆,肺差點兒沒嗆出來,人直接就沉了。
圍觀的人大驚,“夜四小姐你們這是公然殺人啊!”
長公主權千羅立即吩咐侍衛:“速將殺人兇手給本宮拿下!”
公主府的侍衛一擁而上,卻聽又有兩個聲音齊喝道:“我看誰敢!”
仙人之姿和溫文爾雅再度出手,騰空躍至夜溫言身前,再一轉身,一柄摺扇一柄長劍齊齊探出,直對上長公主府的那羣侍衛。就聽其中一個道:“你們是當本王死了不成?”
另一個又說:“夜四小姐是黑是白,由不得你們來斷,收起你們的武器,退後!”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在長公主和四殿下六殿下兩頭糾結了老半天,最終還是選擇了兩位殿下。權千羅眼看着他們齊齊退後,不由得大怒:“夜溫言公然行兇,你二人爲何還要袒護?眼瞎了還是心瞎了?”
湖水裏,那婆子掙扎了一會兒,漸漸沒了動靜。那芳姨娘卻用笨拙的姿勢游到了湖中間,也沒見沉,卻也摸不着水裏的兒子。
夜溫言手中術法一直掐着,保着那芳姨娘不死,卻暗中給那婆子加了重力,讓她一沉到底再也不能上來。她聽到芳姨娘一聲聲喊着那孩子的小名兒:“晨兒,晨兒!”同時也一遍一遍地問道:“夜溫言,你爲何要推我兒?侮辱你父親的是大夫人,與我們有何干啊?”
她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之所以出手相助,是因爲她在芳姨娘的眼中看出一絲訊息來。
這事兒芳姨娘不知道,不管背後有什麼齷齪事,芳姨娘並沒有參與。她只是一個丟了孩子的婦人,只是急着找回自己的孩子。或許聽了別人的話,或許看到她伸手的動作起了誤會,所以才問她到底幹了什麼。在這一整件事情中,芳姨娘跟她一樣,是受害人。
長公主還在那頭咄咄逼人,還在質問兩位殿下。但權青隱權青畫二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誰也不吱聲,就在夜溫言身前站着,一扇一劍握在手中,無聲地表達着保護夜溫言的立場。
很快地,江婉婷和池飛飛也擠過來了,二人一邊一個站到夜溫言左右,就聽池飛飛小聲說:“落水的孩子是正五品工部郎中馮家的庶子,那位郎中大人還在你府門口跪着呢,參與侮辱大將軍的是他們家當家主母。這位姨娘是後面纔來的,比我和婉婷還晚到一些,所以沒趕上去跪將軍府的事,倒是帶着孩子入了府給長公主賀壽了。”
江婉婷接着說:“他們家正室跟妾室一向不和,平時在家裏鬥得也歡。尤其水裏那位,因爲生了兒子,所以極其不屑生不出兒子的正室。兩人不說是仇人也差不多了,所以她纔敢帶着孩子進宴廳,就是覺得自己跟家裏大夫人不是一夥的,你要怪也怪不到她頭上。”
“方纔你剛走,就有個丫鬟進來跟那夫人說話,夫人一聽就慌了,起身要出門。然後她們家那婆子也是有意思,不管自家夫人要做什麼,她倒是先跪了下來,大聲跟長公主說她家丟了小少爺,本來去湖邊玩耍的,結果跑着跑着就不見了,求長公主幫着找找。”
“然後長公主就說,這麼黑的天,可別掉到湖裏去,或者叫什麼人給害了。不如大家一起去找找吧!找到了家裏一定會有重謝!芳姨娘當時已經慌了,人都跑了出去,自然也沒聽到後面的人在說什麼。總之長公主就聽了那丫鬟的話,打着不能放任一條人命不管的旗號,帶着所有人衝到了這裏。”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把這個事情的前後經過給說了一遍,池飛飛還說:“你跟她們家有仇,那郎中大人兩口子現在還在你家門口跪着呢!所以這事兒很容易被人說成是你蓄意報復,讓兩個人跪着還不夠,還要弄死他家的兒子。溫言,要想辦法,不然你百口莫辯。”
“不用辯!”權青隱的聲音傳了來,人雖然沒有回頭,卻說得異常堅定,“就算是你弄死的也無妨,本王站在這兒,誰也不敢動你。”
江婉婷聽了這話就一縮脖,小聲嘀咕了句:“六殿下是不是鬼上身了?”
所有人都覺得六殿下是鬼上身了,還是那句話,當初幹什麼來着?媳婦兒都送上門了,你不要,還娶了人家堂姐。現在反應過來了?現在知道向着夜溫言了?知道夜溫言好了?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李太后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生了這麼個玩意?
權青隱默默地背起禍,毅然決然地繼續維護夜溫言,甚至不惜跟長公主說:“別說殺人,就是她現在屠了這整座公主府,本王依然會站在她這邊。”
權千羅心裏那種詭異的感覺又來了,她現在就覺得這個六弟有問題,甚至還想尋個機會進宮去見見李太后,看能不能打聽出一些消息。
只是眼下沒工夫多想,芳姨娘還在水裏泡着,還在一聲聲質問夜溫言。她向四周看看,一眼就盯在李嫣然臉上——“你們說,今日之事當如何是好?”
衆人發現長公主學聰明瞭,不單槍匹馬地跟夜溫言幹了,開始給別人遞話了。
既然這樣,她們也得有所選擇。
於是有一部分人低下了頭,選擇不參與這個事,誰也不幫着誰。
還有一部分人說了自己看到的實情:“也沒看到夜四小姐推人的過程,但她確實是做了推人的動作,馮家的小少爺也確實是掉到湖裏去了。而且我們這麼多人一起過來的,當時這湖邊除了夜四小姐主僕二人之外,再沒旁人了。”
另有一部分人不相信夜溫言會推人,就說道:“夜四小姐並沒有殺一個孩子的動機啊!”
李嫣然終於開口了:“怎麼就沒有呢?馮家大夫人不是在府門口辱罵了夜大將軍嗎?”池飛飛“呵”了一聲,“你看吧,真照着我說的來了。”
經李嫣然這一提醒,其它人也反應過來了,可不麼,夜溫言跟馮家有仇啊!而且是大仇。所以她完全有動機去害馮家的孩子。
這時,跟在李嫣然身邊的夜無雙突然就大哭起來。這一下哭得有點兒用力,聲音實在是大,把夜溫言給嚇了一跳,墜兒都跟着打了個激靈。
只見夜無雙一邊哭一邊看着夜溫言,那感覺就跟一位老母親在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孩子似的,滿眼都是恨鐵不成鋼。
池飛飛咧咧嘴,“這是要作呀!就是不知道作的是哪出。溫言,你們家這位新來的小姐真夠可以的,戲太足了。”
夜溫言很無奈,攤攤手,“請開始你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