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還真是佩服這個四妹妹了,雖說這門親事她確實是有心撮合的,但奈何那個九皇子油鹽不進,是個死板到跟真閻王一般無二的人,這讓她總是覺得無從下手。
這下好了,不等她下手呢,人家正主自己給搞定了,這種魄力還真是不服不行。
看着身邊都睡着了還抿着嘴偷樂的小姑娘,白鶴染心裏就在想,看來那個以後是叫妹妹還是叫嫂子的問題,也是該提上日程了。來日再遇着九皇子得跟他好好辯辯,就這樣拐走了她的妹妹,是不是也該給文國公府一個交待?
已是寅時了,默語去了癆病村還沒回來,她原本是打算這一晚好好睡覺的,但是被半夜回來的白蓁蓁拉着聊天,這會兒白蓁蓁倒是睡着了,她卻少了覺。
她起身下地,小心地把被子給白蓁蓁掖好,自己則披了外衫出了屋,想着去藥屋那頭去挑撿藥材。可這剛把房門關好,就聽到身後似有行走的腳步聲,還以爲是默語回來了,轉過頭一看,竟是君慕凜一臉壞笑地奔着她走了來。
她都驚呆了,“這大半夜的你怎麼又跑我家來了?上癮了是不是?”
君慕凜表示很委屈,“我都多長時間沒來了,再不來我媳婦兒就快讓人給拐走了。”一邊說一邊往屋裏看,“是不屋裏有人啊?看你出來小心翼翼的,誰在屋裏呢?”
“怎麼着,還怕我屋裏藏個男人?”她白了他一眼,“我屋裏睡着的人是你九哥未來的媳婦兒,倆人剛私定完終身,你說這個事兒咱倆是不是找時間跟你九哥談談?”
“恩?白蓁蓁啊?他倆成了?”
她點頭,“據說是你九哥自己認了,不但認了,連定情信物都給了,就是有點兒寒酸。”
“給的什麼啊?”
“一張字,上頭寫了白蓁蓁仨字兒,然後蓋了個章,就完了。”她攤攤手,“是不是太敷衍了點兒?以至於我這四妹妹現在懷疑你九哥看上的不是她,是她們紅家的銀子。”
君慕凜替他九哥感到丟人,“回頭我說他,哪有這樣的,一點兒都不貼心。”
“行了,不說這事兒,你先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媳婦兒快讓人拐跑了?誰拐我了?”
君慕凜一臉委屈,“東宮元。染染,你是不是看他長得好看才收他當徒弟的?我跟你說,男人不用長得太好,樣貌不能當飯喫,你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白鶴染驚了,“這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真有這事兒?”某人一蹦老高,“染染,你該不會真對那老小子有意思吧?他可比咱們大不少呢,都是個老頭子了。”
她一皺眉,“有那麼年輕的老頭子嗎?三十來歲在你眼裏就是老頭子?哎我問你,你到底聽誰說的我要被東宮元拐跑了?我收個徒弟跟被拐跑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他搖頭,“收徒弟沒有,但收者許是無心,被收者興許就有意呢?”
她不解,“什麼意思?什麼叫被收者有意?東宮元怎麼可能對我有意思,他又沒瘋。”
“架不住有人非要把你倆往一起湊合啊!”君慕凜拉住面前小媳婦兒的手,“染染,咱們倆可是過命的情分,你又是我爹孃的乾女兒,這也算是親上加親,比那老小子親近多了,你可不能有了徒弟就忘了我,我纔是你的真命天子知道嗎?”
“你能不能不鬧?好好說話,給我說清楚了,到底怎麼回事?”她是很看中東宮元這個徒弟的,這是她第一個正式收的弟子,可是寄予厚望的,絕對不能剛剛開始就被冠以這個罪名,東宮元擔不起,她也擔不起。
君慕凜倒是說了實話,他告訴自家媳婦兒,“就傍晚那會兒,尊王府的侍衛說有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在府門口蹲了小半個時辰了,非要見我一面。我當時還在想,難不成本王的追求者已經低齡化到這種程度了?連五六歲的小丫頭都……”
“閉嘴吧你!”白鶴染聽不下去了,也不用聽了,因爲後面的事猜也能猜得到。“那是東宮元的妹妹,叫東宮瑤,白天我剛從右相的外宅裏撈出來的。不過她還真是膽子大啊,居然敢上尊王府找你去,難不成是去跟你說,讓你把我讓出來,給她哥哥?”
君慕凜癟着嘴巴,那個委屈,“你看我就說吧,我媳婦兒快要讓人給拐走了。東宮元那個混蛋,看我下次遇着不抽他。敢跟老子搶媳婦兒,他是不想活了。”
“抽個屁,那是我徒弟!而且他的想法跟他那個妹妹不一樣,那孩子才六歲,她懂什麼呀,見着個女的就給她哥生拉硬配,你信不信,白天救她的如果換了別人,比如說我們家小四,她也一樣能把小四配給她哥。”
“恩,你要這麼說,我信。”君慕凜用力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怎麼了?冷啊?”
“不冷,就是瘮得慌。那小丫頭見着我就往我身上撲……”他說着掀開了袖子,“你瞅我這胳膊,被她摸了一把,起了一層紅印子,到現在還沒下去呢!”
白鶴染一看,可不麼,一片片的紅,還起着小疙瘩,完全是過敏的症狀。
“你這個體質真是神奇啊!”她嘖嘖兩聲,“被女人碰着就這樣?”
他點頭,“恩,除了你還有母后跟靈犀,別的女人親近不得,哪怕剛出生的女嬰都不行。”
“這麼嚴重?”她小吃了一驚,然後伸手往那片紅印子上摸了去,來回兩下,印跡消失,疙瘩也褪掉了。“那如果以後我倆生了個小閨女,你怎麼辦?還不能抱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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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染你要給我生孩子呀?你放心,自家骨血絕對不會有事。就算有事,老子拼了起一身印子也得抱着她寵着她長大,絕不會讓咱閨女缺失父愛的,請媳婦兒千萬放心。”
她翻了個白眼,“誰給你生孩子,我就是打個比方。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沒把那小姑娘怎麼樣吧?沒一急眼把人給打了吧?我可跟你說,那丫頭我很喜歡的,白白淨淨肉嘟嘟的,可愛極了。你要是把人給我打了,我可絕不輕饒了你。”
“哪能啊!”他趕緊解釋,“我再怎麼樣也不能對那麼大點兒個小孩兒下手啊!她都摸我胳膊了我還忍着沒打她呢!不過她倒是也沒說讓我給她哥哥讓位置的話,就是說讓我好好對你,如果以後我對你不好,但凡被她知道了,她一定不遺餘力的拆散我倆,然後撮合你跟她哥。哎染染你說,現在這些小孩子都怎麼了,她纔多大啊,都知道自己給自己找嫂子了?”
對此,白鶴染也表示無奈,“可能是因爲父母早逝,缺乏安全感吧,希望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庭來讓她得到更多的溫暖。說到底一個小孩子罷了,你別太放在心上,別跟她較真兒。你是王爺,寬容一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