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仇不是用來原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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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仇不是用來原諒的

三天了,這三天蕭書白一直也沒閒着,想盡了一切辦法找那張丟失的銀票,同時也想盡一切辦法去籌賠償的銀子。可以說但凡值錢的物件兒她都已經打算進去了,甚至連手裏幾處私產也計劃着要賣掉。

可私產要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賣得掉的,貴了沒人買,踐了又捨不得。只賣首飾字畫之類的東西,又湊不齊一百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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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昨兒個夜溫言又派人到她屋裏說,蓋着炎華宮天印的銀票,雖然只有一百萬兩,但也不能跟平常的一百萬兩比。這種東西要是放在別人家,那肯定是當做傳家寶供起來的。

所以這次盜竊事件她就得重視起來,不是只賠一百萬兩,而是要計算銀票的實際價值。實際價值?出自炎華宮的東西怎麼算實際價值?那就是人家要多少她就得給多少。

可她一百萬兩都湊不出來,上哪還能有更多?

別說她沒有,蕭家也沒有。而且這個事兒還不能讓她那個庶弟知道,只能母親悄悄去湊,那怎麼可能湊得出來?夜溫言這是在要她的命啊!

蕭書白面如死灰,“你就是把我給賣了,這筆銀子我也拿不出來。”

這話是跟夜溫言說的,但夜老夫人倒是先聽急眼了,當時就質問道:“蕭書白我問你,那銀票怎麼說丟就丟了呢?就算是走路掉了,也該是掉在我們府裏,這些天你幾乎掘地三尺,丟到哪都該找到了吧?”

蕭書白還是一臉絕望,“我不知道,明明就放在袖袋裏,怎麼一眨眼就沒了?怎麼找也找不到。”她說話時,下意識地就往夜溫言那頭看了去。夜溫言就不樂意了,“你看我幹什麼?東西是放在你身上沒的,我當天又沒接近過你,你可別懷疑到我頭上。”

老夫人也幫着她說話:“沒錯,那天老身瞧得清清楚楚,四丫頭一直在屋裏坐着,離你老遠,你的銀票是怎麼都賴不到她頭上的。倒是你那母親一直同你在一處,你二人親親近近的互有往來,你幾次都俯在她膝上,你二人還一直握着手。蕭書白,你都幹了什麼自己心裏應該清楚吧?事到如今還想抵賴到何時?”

蕭書白咬了咬牙,在心裏把個老夫人給咒罵了一萬遍,“您的意思是,我偷了銀票給我母親?哼!我倒真希望是給了她,若我給了她,她知道那是炎華宮的銀票後,就會馬上拿出來,說什麼也不會鬧到如今這般田地。可惜,銀票我看都沒讓她看過。”

老夫人的話愈發刻薄:“原來你這個賊當得,連孃家都不知道貼補,只管自己享受。”蕭書白做了個深呼吸,不停地勸自己不要跟這老太太糾纏。今日是要解決事情的,不是來吵架的。她又把目光往夜溫言那處投去,腦子裏不停地回想着剛剛老太太說的話。

那日夜溫言沒有接近她,根本沒有取走銀票的機會。

是啊,那日的確是這樣的,銀票的丟失肯定跟夜溫言沒有關係。

可也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這事兒是中了夜溫言的圈套。可這個套是何時下的呢?

丫鬟錦繡從外頭匆匆進來,都來不及跟老夫人行禮,直接就走到蕭書白身邊,俯耳小聲說了幾句什麼,蕭書白的臉色唰地一下就更白了。

老夫人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話,急得不行,一個勁兒地問身邊的君桃:“她們在說什麼?”

君桃也聽不清,於是直接就喝斥錦繡:“沒規矩的東西,當着老夫人的面耳語,是不把老夫人放在眼裏了?要說什麼就大大方方的說,你家主子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成?”

錦繡看了君桃一眼,完全沒理會她這番喊叫,只是又對蕭書白說了幾句話。說得老太太真是抓心撓肝,就恨不能撲上去仔細聽。

但她沒聽着說的是什麼,夜溫言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那錦繡說的是:“夫人,不好了,炎華宮的連時欽天監的雲臣一起去了寧國侯府,同行的還有咱們家五小姐。”後面補的那句是,“侯爺今日沒出門,就在府裏呢!”

蕭書白急了,“溫言,溫言我求求你,這事兒蕭家擔不了,我母親她沒銀子,她就是賣了全部家當也是賠不起你的。還有寧國侯,他不是我同母的弟弟,他是庶出的,從小就跟我不親,根本就不可能幫忙。溫言你行行好,放過我們好嗎,我給你跪下了!”

蕭書白這次是真害怕了,說跪就跪,不但跪了,還哭着去抓夜溫言的衣角。

“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溫言你就饒了我這一次,你讓我慢慢還,我今後所得的每一文錢都會攢起來送到你跟前去,我一定說話算話。溫言你可憐可憐我,放過我吧!”

啪!

夜溫言對着蕭書白,一個耳刮子就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真是一點兒都沒留情面,用了十足的力氣,直把個蕭書白給打得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兒,半邊兒臉一下子就腫了起來,牙都掉了一顆。

“夫人!”錦繡驚叫着撲上前去,同時還回過頭來質問夜溫言,“她到底是你的長輩,你怎能說打就打?這個家還有沒有家法了?”

這話說完,一直站在夜溫言身後的墜兒蹬蹬蹬就走上前,揪着錦繡的衣領子啪~啪啪~啪一頓狂扇。大概得扇了十幾二十下吧,直到把個錦繡給打得臉腫成個豬頭,再說不出來話,這才作罷。然後就聽墜兒說:“既然你論家法,那家法裏也沒有奴才質問主子的規矩。這幾巴算是給你的教訓,主子之間的恩怨自有主子們自己解決,你要是再叨比叨的,下回我就把你滿口牙全掰下來。聽清楚了沒有!”

墜兒這氣勢直接把個錦繡給壓得哭都不敢哭,只下意識地點頭,表示自己聽清楚了。

不只錦繡被壓住了,蕭書白也被壓住了,甚至她竟覺得比起墜兒的暴力,夜溫言只打她一巴掌真是好太多了。

只是這一巴掌打得實在狠,她眼瞅着地上自己掉的那顆牙,想撿,又不敢撿。

“蕭書白,求我放過你啊?”夜溫言終於又說話了,“可是當初你把夜紅妝塞到我的喜轎裏時,怎麼沒打算要放過我呢?你那時候可不是像現在這般低聲下氣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蕭書白已經顧不得臉面了,她現在一心就想着連時雲臣去了寧國侯府,滿腦子都是她那個庶弟聽說這些事情時的表情。她實在是慌,“溫言,我道歉,我給你磕頭都行。你不要再計較從前的事了吧,我真的知道錯了。”

“把手給我撒開!”夜溫言瞅瞅蕭書白抓上來的那只手,滿眼嫌棄,“道歉都有用的話,這世上就沒有報仇這兩個字了。蕭書白你給我聽着,仇是用來報的,不是用來原諒的,腳下十八層地獄也是用來審判和懲罰的,不是用來洗你罪孽的。我再說一次,把手撒開,否則我就把你這雙沾滿人血的手爪子給剁了!”

蕭書白嚇得一激靈,一下就把手給收了回來。

夜溫言這才滿意地點頭,“別委屈,這都是報應。”

而就在這時,穆氏來了,正好走到門口,正好聽到夜溫言說把夜紅妝塞到她的喜轎裏。

穆氏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情緒幾次翻涌,都被她壓了下去。

“的確是報應。”她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拉着夜清眉進了屋,坐到了夜溫言身邊。

老夫人看着這一幕心裏很不舒服,明明是晨昏定省,可一個個進了屋也不說給她問安,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管各忙各的,她在這個家裏存在感是不是太低了?

心裏這樣想着,嘴上就想說出來,君桃卻輕輕扯了她一下,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老夫人也知自己是太着急了,今日是夜溫言要收拾蕭書白,這可不關她的事,她只管看戲就好,跟着摻和什麼呢?這蕭書白以前她巴結着,是因爲二兒子要靠寧國侯府給撐腰,讓老頭子不至於不管不顧地就把這個二兒子給趕出家門。

可如今老頭子都死了,這個家都是她二兒子的了,她們娘倆還怕什麼呢?

如此一來,蕭書白和寧國侯府的作用就不是很大了,何況蕭書白還沒了中用的孩子,這就不僅是沒用,反而還是個累贅。

她現在真希望夜溫言再努努力,直接把蕭書白給趕出府去,這樣她兒子就可以迎娶新媳婦,把最好的女兒給接回來。也不用什麼平不平妻的,直接就是正妻,這樣纔好。

老夫人想了很多,甚至包括那常雪喬一介平民,除了長得好看外,幾乎沒有任何背景。這樣的人入了府之後肯定唯她命是從,她說什麼就聽什麼,好拿捏得很。

手底下有這樣的兒媳婦,可比蕭書白這種高門貴戶出身的強多了。

夜溫言這頭封了頭,是說什麼也不可能原諒蕭書白的,蕭書白也看明白了這條路走不通。

可這條走不通就得再想另外的路,她捂着頭努力去想,卻怎麼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