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四小姐的那個誰
這是時家第二次拿出鋪子給夜溫言了,第一次是醫館,夜溫言沒收。
這一次時夫人親自出馬,她覺得說什麼也得讓夜溫言把這鋪子給收下。
她對夜溫言說:“我知道四小姐跟內城林家的首飾閣也相熟,上次四小姐派人來傳話時也提到了,說巧匠還多虧了林東家幫忙,這才聯繫到了應家。真爲四小姐高興,應家巧匠是北齊最好的手藝人了。四小姐放心,我們時家的生意做不到內城去,內城林家那邊也不屑於經營外城,所以兩家並不衝突。偶爾我們這邊接到精細的單子,還會到內城去請林家幫忙。”
她這樣說主要是想讓夜溫言安心,“你開你的,林家開林家的,誰也不耽誤誰。”夜溫言點頭,“的確是這個理。”
時夫人很高興,“四小姐想經營首飾鋪,我也在外城找了幾日,但找來找去就決定還是不費那個勁了,你就用這個得了。咱們自家有鋪子,還買別人家的幹啥?何況買一個空鋪子之後還要整,多久能開起來都說不定呢!這眼瞅着天就轉暖了,正是戴首飾的好時候。”
說完又打量了一番夜溫言,面上現了疑惑,“喲,這都快三月十五了,四小姐怎麼還穿這麼厚重?你這是……怕冷嗎?”
夜溫言把衣裳又裹了裹,還呵了口氣。已經沒有冬日裏一呼吸就冒起的白霜,但徹骨的寒冷依然時刻親襲着她。
快三月十五了啊!最近忙,差點兒就把這個日子給忘了。
“我是怕冷,打從臘月初二那日從郊外回來就落下了這個毛病。沒事,慢慢調理着,總會好的。”她告訴時夫人,“爭取入夏之後就能調理回來,要不然夏日一到我還捂這麼嚴實,走在街上都要把我當成怪物來看了。”
時夫人一聽這話滿眼心疼,就差撲到夜溫言身上哭了。
即使沒哭也是跺着腳開罵,罵夜紅妝,也罵那該天殺的六殿下。
時家丫鬟嚇得臉都白了,一個勁兒地提醒她家夫人小聲點兒,越提醒時夫人就越生氣:“我小什麼聲?憑什麼小聲?他們殺人都殺得光明正大,搶親也搶得理所當然,我罵幾句還要小聲?誰給他們的臉?六殿下怎麼了?我管他幾殿下的,他欺負四小姐就是不行!別說今兒他不在,他就算站到我面前,老孃我也敢指着他鼻子罵他八輩祖宗!”
小丫鬟捂住臉,心裏默默禱告,希望這話可千萬別讓有心人聽了去,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但時夫人是真不怕,她心裏有數夜溫言是什麼來頭,何況就算不是那麼大來頭也沒關係,夜溫言到底還是她家男人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大於天,什麼她都能豁得出去的。
夜溫言都聽笑了,墜兒也跟着笑,還擡手拍拍那小丫鬟說:“不怕不怕,時夫人罵得對,這話我也都罵過好幾回了,沒事的。”
見夜溫言又開始看這首飾鋪四周,時夫人趕緊把話題扯了回來:“四小姐,這回你可一定不能拒絕了,也別再想着跟我們時家聯手做生意了。這份生意時家絕對不參與,我們不能總是白分你一半銀子,本來家裏就欠你一條命,還拿了你那麼多藥丸。說實在的,其實我們心裏都明白,這間鋪子都不夠買你那些藥丸的錢,所以這回你真的不要再和我們客氣。”
有鋪子裏的夥計把賬簿遞了過來,時夫人翻了幾下給她看,“你看,其實這鋪子也就是開得大一些,並不怎麼賺錢,因爲我們家主要經營的也不是首飾,而是客棧和酒樓。首飾鋪和醫館什麼的,都是順手開的,真的可有可無。所以你拿去吧!鋪子是去年整修的,還新着,直接就能用。但是說好了,店裏的夥計可一個都不能給你,我們家的生意也缺人手,你要想用人就得自己去買去找,別打這些夥計的主意。”
時夫人說得很鄭重,夜溫言側頭看她,面上帶笑。
她知道這不是缺不缺人的問題,而是時家爲了讓她安心,想給她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店,甚至一個夥計都不留,全都用她自己的人。
她誠心地說:“謝謝。”
時夫人還有點兒不好意思,“不用謝,我這都是應該的。我們家都喜歡你,這要不是因爲那個誰,我說什麼也要爲我的兒子爭取一下。”
“哪,哪個誰?”夜溫言突然有點兒結巴。
時夫人卻衝着她擠擠眼,“就那個誰嘛!哎呀不說了,反正這個鋪子就交給你了,這是房契,你收好,府衙那邊我也已經去過了,時家的手續已經全都過完,你只需要拿過去更個名備個案就行。”她一邊說一邊感嘆,“說起來還得是上頭有人好辦事啊!自打時家跟四小姐你聯手開了時玄醫館,以前都不怎麼待見外城商戶的臨安府,如今對時家人也是客客氣氣的,我們不管去辦什麼事,都能得到府尹大人的特殊關照。這都是託了四小姐的福!”
夜溫言將房契拿在手上,折了幾下就往袖袋裏塞。實際上卻是送到了儲物空間裏。
“那我就不跟時夫人客氣了,反正咱們以後常來常往的,我再多客氣就是矯情。”
時夫人很高興,“這就對了!都是自家人,有啥好客氣的呢?這樣,你們先看着,我這就把人張羅張羅讓他們收拾東西跟我回時家,然後這裏該怎麼弄就四小姐自己看着來了。”
時夫人不但人爽快,還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夜溫言這邊還沒等點頭,她就已經帶着丫鬟去讓鋪子裏的夥計和掌櫃開始收拾包裹。
不但自己的東西收好了,就連櫃面上的首飾珠寶也一併收了起來,該裝箱的裝箱,該裝盒的裝盒。外頭有好幾輛大馬車在等着,人們一箱一箱把馬車裝滿,就在時夫人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這間首飾鋪。
對了,臨走時還順手把匾額也摘了下來。
墜兒對着已經空無一人的鋪子目瞪口呆,“這動作也太利索了,走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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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瀟涯甚至分析了一句:“該不會是鋪子有什麼問題吧?怎麼看怎麼像是逃跑的。”
應南天搖搖頭,“能有什麼問題?時家是外城有名的商戶,這麼大一間鋪子要是有問題,早就出事了,還等得到今天?”他一邊說着一邊走過去把鋪子大門關了起來,外頭有人問起這鋪子怎麼回事,他隨口就答——“鋪子換了主人,原來的東家把鋪子轉讓給我們了。這幾日整修,很快就會重新開張。”人們一聽是這麼回事,就也不再多操心,很快就散了去。
應南天回來時就跟夜溫言說:“鋪子要開張,就得先做出大量的成品,只我們兩個人是不夠的。這幾日我也想過,應家還有許多年輕人可做學徒,不如就由我和上官先帶着,打打下手也是好的。師父放心,精細的活兒一定都由我二人來完成,師父之前說的標記也由我二人親自來雕。另外也希望師父能給出一些簡單的圖樣,能交給學徒們去打的,價錢也定得相對低一些,這樣才更容易在外城站住腳。”
對此上官瀟涯也十分贊同,“外城畢竟比不得內城人出得起銀子,咱們的首飾如果太貴,她們就買不起了。師祖既然目的是想讓這些首飾流通起來,那就一定要定好價錢。”
這一點夜溫言也想到了,她將兩本冊子從墜兒手中取過來,遞給他二人一人一本。
“其中一本是工藝複雜,相對昂貴一些的。另一本針對平民,工藝簡單,價錢也便宜。這些全部都是由我手畫完成,獨一無二,你們自己選工匠和學徒,由誰來打製都由你們說得算。但有一點,所有在這家鋪子裏做工的人,即使不查他們的祖宗八代,至少也給我往上三代去查,務必保證底細清白乾淨。即使是應家人,也要考量他的品行是否端正。”
應南天和上官瀟涯鄭重點頭,應南天說:“這一點請師父放心,人選上一定嚴格。但除了後院兒的巧匠,前頭鋪子裏的人我們就無能爲力了,還得師父自己去找。另外師父若有心讓這些首飾流傳出去,那只靠這一家鋪子肯定是不行的,今後還得在各州省都開一間這樣的鋪子。當然這是後話,眼下當務之急的,還是前面的夥計和掌櫃。”
夜溫言也知道這是個關鍵的問題,夥計和掌櫃,掌櫃只有一個,夥計卻要有很多。
而且就像剛剛時夫人說的那樣,男夥計賣首飾總歸不是那麼回事,哪裏有女子更細心,更方便呢?特別是如果有女子來做夥計,就可以幫着顧客試戴,那些來看首飾的顧客見到賣東西的人是小姑娘,也會覺得比較貼心,不會感覺不好意思。
這都是男夥計做不到的。
她開始打姑娘們的主意,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地龍翻身時,她救治過的那些傷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