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姐你跟我有什麼仇
權青允覺得這個人情他肯定是討不着了,以前只覺得帝尊不好惹,現在他覺得夜溫言比帝尊更不好惹。帝尊是不講理,夜溫言這兒根本就是沒理。
雖然就是個將軍府的四小姐,可如今的夜四小姐跟以前可真是不一樣了,以前仗着個夜老將軍,皇族都得讓她三分。現在好了,人家背靠帝尊,偏偏還靠得十分牢固。
瞧帝尊這個架勢,只怕如今是說他自己幾句都沒什麼,但誰要是敢爲難夜溫言,估計那就是直接灰飛煙滅的下場。
這可就不是皇族讓三分了,全天下都得讓三分,他多大的膽子去說服夜溫言?再說,夜溫言家裏還有個夜飛舟呢,他一個說不好夜飛舟再跟他鬧,那可就更麻煩了。
所以思來想去,他決定不幫帝尊這個忙。對此師離淵冷哼了一聲,沒說什麼,夜溫言倒是抓着他的袖子小聲問他:“就這麼着急公開咱們的戀情?”
師離淵沒聽懂,“什麼情?”
“就是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的這個事,我們那裏叫戀情。你很着急公開嗎?”
“如果本尊說着急,你是不是會考慮一下?”
“倒也不是不能考慮,看緣分吧?”
“看誰的緣分?”他和她的事,還要看別人的緣分?這死丫頭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鬼東西?
他悶呼呼地抓起小丫頭的手開始往前走,經過權青允時說了句:“帶路!”
權青允趕緊起身把他們往夜楚憐釀酒的小院子領,一邊走還一邊說:“五小姐已經做了好幾罈子藥酒,都封好埋到土裏了,說是最多再有十天就可以開壇。今晚還有最後兩壇沒釀完的,飛舟也跟着幫忙,說是天亮之前能完成。”
權青允覺得現在自己混得實在是不怎麼樣,這不但見着夜溫言要低聲下氣地叫四小姐,就連見着夜楚憐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聲五小姐了。還有個夜飛舟,那更是個祖宗,怎麼夜家這一輩都是祖宗?他們家大人到底怎麼生的?
遠遠有酒香飄來,夜溫言深吸了一口,讚道:“好酒!”
師離淵眉毛抽了幾下,又想起夜溫言挖了他靈酒喝的事,不由得提醒一句:“藥酒是養身醫病的,不是真的當酒喝的,這一點你一定要牢記。”
小姑娘認真地點頭,“好,我記住了。不過師離淵,你是不是對我喝酒這個事兒有心理陰影?你放心,除了你那種靈酒,其它的也喝不醉我。”
“那可不見得。”他把手裏的小姑娘又抓牢了些,還往身邊拽了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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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青允就當沒看着這小動作,心裏卻已經笑了起來。原來不管是凡人還是神仙,只要一談到感情,那真就是一樣一樣的,誰也別笑話誰。
釀酒的小院兒到了,正站在樹底下準備埋酒罈子的夜楚憐聽到聲音,扭頭往外看。
她以爲是權青允,沒想到還有她四姐姐和……和……
夜五小姐手一哆嗦,一罈子酒直接就往地上掉了去。好在夜飛舟手疾眼快給接住了,要不然好好的一罈子酒就得報廢。
他接了酒,再擱到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走上前給師離淵行禮,叫了聲:“帝尊大人。”
然後拉了一把還在那兒愣着的夜楚憐,“過來給帝尊大人磕頭。”夜楚憐撲通一下跪到地上,頭是磕了,話卻有點兒說不出來。
她發誓這會兒真不是裝的,她是真害怕。那天她二哥帶她來仁王府見三殿下,她承受的壓力就已經夠重的了。沒想到今晚她四姐姐居然把帝尊給帶了出來,大哥大姐你倆要是想要我命就直說,不帶這麼整的。
夜楚憐覺得自己真的很可憐,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些不該承受之重,到底是作了什麼孽?
見她跪在那裏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夜飛舟小聲提醒她:“其實對於你四姐姐跟帝尊大人的事,你心裏應該是有點數的。”
夜楚憐想說有數跟親眼見着,那能是一回事嗎?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哥?
她哭喪着臉看向夜溫言,“姐,你跟我是有多大仇,先是拿皇上嚇唬我,現在又整出個帝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哇……”到底就是個還不到十四歲的小女孩,壓力承受不住,最直觀的反應就是哇哇大哭。
夜溫言覺得挺丟臉的,趕緊上前哄她:“楚憐啊!我跟你沒仇,也不是故意把他帶出來嚇唬你,我們就是想來看看你釀的酒,就是表達一下關懷,你別哭啊!哎呀真的別哭了,太丟人了,我夜溫言的妹妹心理素質不該是這樣的,你好歹給我長點兒臉爭口氣!”
夜楚憐一抽氣,猛地就把這頓哭給收住了。
夜溫言表示很滿意,繼續哄她:“其實這也不是你頭一回見着帝尊大人了,真的不用嚇成這樣。都說一回生二回熟,這二回就算不熟,至少也不至於崩潰。”
夜楚憐臉都白了,“姐,別鬧了行嗎?我何時見過帝尊大人?”
“正月裏,地龍翻身,我們去外城救治傷患的時候。”夜溫言提醒她,“就是跟在我身邊的那位紅衣公子,你還跟他說過話呢!說的什麼來着……哦對,你跟他說——走遠一些,別擱這兒礙事。什麼都不做還整天在這裏轉來轉去的,你好意思嗎?”
夜楚憐一把抓住她,“姐你可別坑我,我那時候哪知道他是什麼人?我要知道他是帝尊大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說那樣的話。不對,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跟他說一句話!姐你快幫我求求情,我真的快嚇死了,嗚……”
夜溫言攤手,這怎麼又哭了?
此時的師離淵已經在跟夜飛舟說話,問夜飛舟埋酒的地方。
夜飛舟指了指幾棵樹,告訴他酒就埋在下面,雖然時日短,但楚憐在釀酒的時候用了些家傳的獨門手藝,可以讓酒在短時日內就發酵,且不輸窖藏幾年的效果。
權青允聽到這裏就插了一句:“其實微臣對此事一直持保留意見,埋下去十幾天的酒,怎麼可能及得上窖藏幾年的,若真是有這樣的手段,那外頭的酒坊也就不用開了。”
夜楚憐正哭呢,一聽這話就不幹了——“什麼意思?你這是在質疑我柳家的手藝?”
權青允撫額,他最近是不是太過和顏悅色,以至於夜家這個庶女都能這樣跟他說話了?
再瞅瞅夜飛舟……罷了,就這樣說吧!天註定他在夜家的孩子面前就擺不起王爺架子。
夜楚憐這會兒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怕帝尊,但是不代表她也怕權青允。雖說以前是挺怕的,但這幾日她常來常往的,就發現這位外人提起都要畏懼三分的三殿下,其實特別怕她二哥。不管什麼事,只要她二哥皺一皺眉頭,三殿下一準兒妥協。
所以有她二哥撐腰,三殿下在她跟前也支棱不起來。那既然都支棱不起來,她也就沒必要怕他。
於是夜楚憐開始跟權青允掰扯了:“三殿下,外面的酒坊做不了的事,不代表我做不了。別人不會的法子,不代表我也不會。你連結果都沒看到呢,憑什麼就給我下了結論?這萬一我真能釀出好酒來,你打不打臉?當然,你打不打臉也不關我的事,我真不在乎你的臉,但問題我得在乎我二哥。你說你到時候臉面上掛不住,我二哥是不是也跟着丟人?”
她一邊說一邊往埋了酒罈子的泥土地上踩了幾腳,“就這幾壇酒,那是我們柳家的絕活兒,我外公傳給了我姨娘,我姨娘又傳給了我的。我既然敢把它拿到我四姐姐跟前來顯擺,那就說明我對它是很有信心的。你不要隨意質疑我好嗎?這樣會顯得你很沒有深沉,顯得你這人很浮躁,你這麼浮躁怎麼保護我二哥?”
權青允臉都青了,他真想一巴掌把這個庶女給糊死,但他又不敢,畢竟這庶女跟夜溫言關係好像還挺好的,還幫着夜溫言做事,那就得歸爲自己人。所以打不得,罵似乎也罵不得,畢竟這個關係挺複雜。一方面是夜溫言的堂妹,一方面又是夜飛舟的庶妹,這兩層關係往這兒一擺,他可能就得供着這個庶女。
權青允覺得自己太難了,偏偏師離淵還做了個總結:“她說得對。”
權青允這回是真沒招兒了,只好拱手給夜楚憐施了個禮:“五小姐教訓得是。”
夜楚憐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知錯能改就行,不然你太霸道,太自以爲是,我就覺得我二哥得離你遠點兒,要不然以後肯定遭罪。”
權青允又抹了一把汗,心說好懸,急忙撇了夜飛舟一眼。
夜飛舟表示他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開始擡頭望天。
尊貴的三殿下又鬱悶了,腦子裏瞬間飄過一句話:風水輪流轉。轉到今年,夜飛舟居然一下子有這麼多人護着了,他還真有點兒不太習慣。
夜楚憐在權青允這裏作威作福一通之後,又想起來帝尊這一茬兒,於是悄悄躲到了她四姐姐身後,再次慫了起來。
但慫歸慫,到底還是沒忍住,壓低了聲音問了她四姐姐一句:“姐,你是真牛逼,你這到底是怎麼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