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沉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看到侍衛圍府,第一件事想的竟是“父親該不會是攤上事了吧?”
越是這麼想心中就越是恐懼,身子不由自主地就往車外爬,她也不知道是想要逃跑還是想要爬進府裏告訴鳳瑾元逃跑,總之就是這麼執着地爬着,爬着爬着,就聽“撲通”一聲,直接爬掉地上了。
鳳沉魚摔得“嗷嗷”直叫,嚇得那車伕也顧不得尊卑,就想去把她給扶起來,可手還沒等碰着沉魚衣角呢,馬車上緊接着又“撲通”一聲掉下來一個人。這人直接砸到沉魚身上,直把個沉魚給砸得眼冒金星,差點沒死過去。
那車伕蹲在兩人跟前,不停地勸壓在上頭的那位:“杏兒姑娘,你要是再不快點下來,大小姐就要被你壓死了啊!”
杏兒哭得比沉魚還慘呢,她也知道自己砸到大小姐了,可是動不了啊!見大小姐摔下去,她心裏一急就也跟着往外爬,誰成想沒爬好也栽下來了,還好巧不巧地砸到大小姐身上,天哪!她會不會被大小姐給打死?
這樣一想,便也有了動力,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一咕嚕的從沉魚身上滾下來。
而沉魚卻也沒工夫與她計較,身上的壓力一去,竟是又拼命往前爬去。一直爬到領頭侍衛的腳邊,猛地一把扯了那侍衛的軟甲,聲嘶力竭地問道:“是不是父親出事了?你們是來抄家的對不對?”
那侍衛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就要擡腳去踹人,卻被那車伕一把將大腿給抱了住:“不能踢,這是咱們鳳家的大小姐啊!”
侍衛凌亂了,鳳家大小姐?聽說不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麼?怎的看起來跟個惡鬼似的?還有鳳家這個車伕,你又是怎麼個情況?抱大腿是作甚?
一時間,鳳府門外侍衛成羣,哭喊聲亂作一團。
不多時,鳳瑾元終於帶着鳳家衆人匆匆趕了出來,那被抱了腿的侍衛一見他們出來,趕緊就扯開嗓子喊了聲:“鳳大人!”
鳳瑾元一愣,這,這不是御林軍的副統領仲水生麼?他來幹什麼?
“鳳大人!”那仲水生十分無奈,“能否讓貴府的車伕和大小姐還有這丫頭先從地上起來,就這麼抱着卑職實在是不妥啊!”
鳳瑾元這才瞅見地上這幾個,不由得怒火頓生——“趕緊給我起來!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
可鳳沉魚今日經了一連串的事,腦筋都有些不清楚了,一聽到鳳瑾元大吼,還以爲出了什麼事,不由得抱住頭大叫起來:“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是父親犯的事,都是父親做的,你們不能抓我!”一邊喊一邊嚎啕大哭,然後總算還有點良心,竟還不忘提醒鳳瑾元:“父親你快逃!快些逃啊!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
鳳瑾元腦子嗡嗡地炸起來,一把將身邊的小廝推上前:“去把她給我弄進去!”
小廝哪敢啊!無奈向老太太求助,老太太氣得滿面通紅,趕緊吩咐趙嬤嬤:“快,叫人把她們擡進去。”
趙嬤嬤緊着招呼了幾個大力婆子上了前去,二話不說,擡起鳳沉魚和杏兒就走,就連那車伕都給架着離了開。
鳳沉魚還在拼命地喊:“父親!你不能死!你千萬不能死啊!”
“孽畜!”鳳瑾元頭頂青筋都暴了起來,又是惱怒又是絕望。這個大女兒,看來真的是不能要了。
“縣主。”仲水生十分尷尬,他以前就聽說大門大戶裏的夫人小姐們一個人都狠不得多長好幾個心眼兒,一眨眼就是一個計策,鬥起來那叫一個精彩。可爲何他今日來到這京城一等一的貴族大戶,看到的卻跟傳說另的好幾個心眼兒完全相反?鳳家的大小姐……是傻子吧?他無奈地向鳳羽珩求救,“卑職是奉皇上之命來保護您的。”
鳳羽珩早就猜到了天武帝會派人來保護她,可沒想到竟然來得這麼快。她還不認得這人,就準備問問,鳳瑾元卻先把話接了過來,主動跟她介紹道:“阿珩,這位是御林軍仲副統領,皇上能把他派過來保護你,足以證明皇上對你的重視和關愛了。”
鳳羽珩點頭,只淡淡地道:“那就有勞仲統副統領了,我的縣主府就在鳳府隔壁,我讓黃泉帶你們過去。”說着話,朝黃泉便了個眼色,黃泉立即帶着仲水生去了縣主府。
鳳瑾元和老太太這邊還等着跟這仲月生再寒暄寒暄,剛纔鬧出那樣的事,總得有個解釋,卻沒想到人竟然被鳳羽珩三兩句話就給打發走了,不由得生出幾分不快。可到底人家是來保護鳳羽珩的,且以鳳羽珩如今之勢,他們最好還是不要得罪這丫頭。
於是在鳳瑾元的招呼下,一家子人又回了牡丹院兒。
鳳羽珩在宮宴上的表現鳳瑾元早已告知府中衆人,如今別說老太太又開始對鳳羽珩極盡巴結,就連一向愛挑事的韓氏都沒了動靜。她知道,鳳羽珩現在是皇上眼前的紅人,自己眼她做對那就是跟皇上做對,一眨眼就掉腦袋的事她可不幹。不但不招惹鳳羽珩,連沉魚的事她都懶得理,此時此刻,這韓氏就想知道一件事:“老爺,爲何四小姐沒有跟着一起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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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瑾元一提這個就更來氣,狠狠地剜了韓氏一眼,道:“如果你肚子裏懷的那個,還是跟粉黛那小踐人一樣的孽障,到不如現在就弄死算了!”
這話一出,別說韓氏接受不了,就連安氏都皺起了眉。
當父親的詛咒自己沒出世的孩子,四小姐到底是幹了什麼?
不過鳳瑾元顯然沒心思去提粉黛,到是急着問起鳳羽珩:“你大姐姐到底因何被責罰?”
鳳羽珩聳聳肩:“大姐姐紮了個娃娃詛咒賢妃娘娘,被大殿下當面發現。”
“什麼?”衆人再次大驚,鳳沉魚瘋了不成?
老太太本就不對沉魚抱什麼希望,可詛咒谷賢妃可是大事,她擔心的是這樣的事會不會影響到鳳家。於是也跟着問了句:“那賢妃娘娘除了責罰,還有沒有說別的?”
鳳羽珩反問:“依賢妃娘娘在宮裏的地位,祖母覺得這件事情是僅靠責罰就能解決的嗎?”
衆人沉默了。
“不過,放心。”她又道:“孫女已經替鳳家求了情,賢妃娘娘願意饒恕大姐姐這一回,只不過……”她看了鳳瑾元一眼,“只不過真正能影響鳳家前途和命運的,從來都不應該是女子,父親纔是鳳家的天,您說對吧?”
鳳瑾元面色微沉,猶自沉思半晌,終於下了決心,跟老太太道:“待過完十五,兒子就派人把沉魚送到京外的庵裏。”
老太太點點頭,“也好,這樣的女兒放在家裏也是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