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定安王的失禮,鳳瑾元也很不高興,站起身來出言提醒:“請王爺慎行。”
定安王趕緊後退了幾步,看着鳳羽珩道:“鳳二小姐請留步,本王確是有事相求,還請鳳二小姐援手幫忙。”
“我一個小小庶女,能幫上王爺什麼呢?”
“這個……”定安王有些爲難,清樂的事說出來實在是難聽,再何況鳳羽珩還算是個受害者,讓她去幫清樂,連定安王自己都覺得有些說不過去。可那畢竟是他的女兒,縱是再氣,也總得給女兒尋個出路。“請鳳二小姐在淳王殿下面前美言幾句,讓殿下把那日的事……莫要稟明皇上吧。”定安王覺得自己的老臉都要被清樂給丟盡了。
偏偏鳳羽珩還緊着追問:“那日的事?哪日?什麼事?”
定安王有些氣悶,“就是王妃壽宴那日……在後堂的事。”
“哦,就是清樂郡主與一男子共浴被所有人都看見的事。”
鳳羽珩一句話,定安王差點兒沒氣背過去,心說你心裏知道就行了唄,有必要說得這麼明白麼?
“阿珩實在是不明白王爺是怎麼想的。”鳳羽珩冷下臉,轉過身對着鳳瑾元道:“想來父親也打聽過那日的事了,當時清樂郡主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她不要嫁給那與她共浴的男子,她要嫁給女兒的未婚夫,也就是御王殿下。今日定安王爺親自到府,還讓女兒去七殿下面前求情,難道這是在逼着女兒把御王正妃的位置讓出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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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定安王不等鳳瑾元說話,趕緊就表了態,“二小姐放心,清樂那邊本王自會嚴加管教,絕不會涉及二小姐和御王的婚事。”
“是麼?”鳳羽珩納悶地看着定安王,“王爺您確定能做得了清樂郡主的主?那爲何前些年王爺還在清樂郡主的慫恿下跪到皇上面前去請求賜婚?民女知道您是王爺,咱們小門小府的自然不能跟王府比,所以我父親就忍了下來。如今清樂郡主還口口聲聲嚷着要嫁給御王,父親——”她跟鳳瑾元道:“您是一朝丞相啊!爲何要受這等欺辱?”
她將自己的欺辱轉嫁到鳳瑾元身上,而鳳瑾元被她說得也覺得定安王府實在是欺人太甚,不由得也質問定安王:“王爺究竟爲何處處與我鳳家爲難?”
定安王有口難辨,一直壓在心裏忍着沒發的火氣騰騰地就往上竄,盛怒之下直指鳳瑾元——“你別不識好歹!我乃堂堂定安王,你一個丞相也在我品階之下,有何資格在本王面前耀武揚威?”
鳳瑾元失笑,“王爺,若本相沒記錯,是王爺主動找上門來的,而且王爺不要忘了,這裏是我鳳府!耀武揚威的人是你!”
“你……”定安王氣得直跺腳,“好!好!鳳瑾元,你不要太得意。本王今日到府是給你顏面,別以爲本王不敢到皇上面前去告你的御狀!”
“那王爺就請吧!想來七殿下已經同皇上說明了清樂郡主的喜事,皇上也正等着見您,爲清樂郡主賜婚呢。”
鳳羽珩也笑了起來,“王爺幹嘛生這麼大的氣,貴府喜事將近,應該高興纔是。”
定安王被這父女倆一唱一喝氣得火冒三丈,可還不待他進一步發作,門外小廝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是道:“老爺!有定安王府的侍衛求見。”
“恩?”定安王一愣,隨口就喝到:“有什麼事?”
小廝推門進來,後面跟着定安王府的侍衛。那侍衛也不看鳳瑾元,一臉焦急地衝着定安王說:“王爺不好了,您快些回府去看看吧!咱們王府又被九皇子給燒了!”
“什麼?”定安王大驚,鳳瑾元也大驚,鳳羽珩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定安王惱羞成怒,瞪着鳳羽珩道:“你笑什麼?”
鳳羽珩睜着無故的大眼睛回他:“王爺,我在自己家裏笑一笑,您發什麼脾氣?”
鳳瑾元不願再看這二人鬥嘴,乾脆下了逐客令:“王府出了那麼大的事,王爺怎還有心情與本相這小女兒鬥嘴?她才十二歲!”你挺大個人了跟個十二歲的小丫頭吵架,你也不嫌寒磣。
定安王也反應過來,一甩袖,匆匆離去。
松園的小廝在後頭跟着二人一路送出府門,書房裏終於就剩下這父女二人。
鳳瑾元看着他的二女兒,不由得問了句:“御王殿下火燒定安王府的事,你事先可知曉?”
鳳羽珩老實地搖了搖頭,“真不知道。”
鳳瑾元無奈苦笑,“想來殿下是在爲你出氣呢。”
“也是爲鳳家出氣啊。”鳳羽珩看着鳳瑾元說:“定安王府壽宴當日,受了委屈的可不只是阿珩一人,大姐姐和三妹妹都受了莫大的委屈。且不說大姐姐那樣絕豔的琴技彈給了一羣奴才,就說三妹妹,雖說是庶女,可憑白無故地被下人潑了一裙子茶水這算怎麼回事?”
鳳瑾元點點頭,“爲父知道,你們都受了氣,今日爲父不也沒給定安王好臉色麼。你要明白,爲父如此做,也是要頂着極大壓力的。”
鳳羽珩對這一點到是領情,今日鳳瑾元的態度她是很滿意的。於是便給了他一個笑臉:“父親放心,若定安王真要到皇上面前發難,阿珩定會請求御王殿下幫襯着家裏一些。不過想來那定安王也沒工夫跟咱們計較,他家裏不知道被燒成什麼樣兒了呢。”
鳳瑾元感嘆:“九皇子自小就是這個脾氣,但願他今後待你能不同些。你切記,不要惹怒了他,那人喜怒無常,誰知道今日對你百般的好,來日會不會突然翻了臉。”
“多謝父親,女兒都記下了。”這句話鳳羽珩說得十分懇切,自從回了王府,鳳瑾元總算是有了些身爲人父的樣子。“哦,對了。”她突然又想起件事來,伸手入袖,將一個荷包掏出來遞給鳳瑾元:“這是那日壽宴上,大姐姐送給淳王殿下的。要是淳王殿下沒要,讓女兒帶回來拿給父親,還說這次的事他可以不與大姐姐計較,但若再有下一次,就請您親自去與淳王殿下說話。”
鳳瑾元盯着那荷包氣得不輕,沉魚不擅長女紅,這荷包針角彆彆扭扭,一看就是出自她的手。可他明明警告過沉魚不可以在鳳家表明立場之前擅自與男子往來,沉魚爲何不聽他的勸告?
伸手將荷包接過,衝着鳳羽珩揮揮手:“你回去吧!”他心下有些亂,早知道淳王殿下那副樣子很少會有女子能抵擋得住,可他萬沒想到,明知自己今後道路的沉魚,爲何也要對那人動心?
鳳羽珩回到同生軒時,黃泉恰好剛從普渡庵回來,她是去給滿喜送藥的,同時也帶回了滿喜傳遞的消息:“小姐,滿喜說沈家的人兩日前曾去過普渡庵,但庵裏姑子沒讓他們見面。不過晚上的時候沈氏卻沒留滿喜守夜,滿喜夜裏偷偷往沈氏的房間看,見那屋裏的燭火燃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