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來的瞌睡蟲,被眼前這人嚇跑了
顧芸娘緊緊抱着懷裏乾硬的被子,心臟在胸腔裏砰砰亂跳。
她緩了緩,沒好氣瞪着蘇景年,“你大半夜進來,嚇死人了”
睡得迷迷瞪瞪,有人站在牀邊,換誰都得懵。
她都以爲又是誰半夜闖進來,要謀害她
蘇景年沒有作聲,靜靜地站立在牀邊。黑暗的夜色很好的遮掩住神情,他的目光肆無忌憚的盯着顧芸娘,沒有白日裏的剋制隱忍。
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她的面容清晰的映照在他的眼中。她蜷縮着坐在牀頭,單薄的身子靠在牆壁上,氣勢不過一瞬,圓睜的眸子半眯着,眼尾上揚,睡意朦朧,掩嘴打着哈欠,像一只慵懶的貓。
她身上穿着暗色的底衣,映着那一截脖子白皙如玉,他手指微微一動,想要去觸碰,似乎觸感也如玉質細膩。
顧芸娘等好半晌,也不見那人答話。危機解除,她抱着被子倒頭睡在枕頭上。
枕頭太硬,她不舒適地皺了皺眉。
閉着眼睛睡了一會,拿到視線像是黏在她身上,渾身不自在。
大概實在是太困,對蘇景年毫無不設防,被盯得又渾身不得勁。
她往後挪一挪,拍着身邊空出來的一半牀板,“都兩更天了,再不睡就天亮,你要不將就着躺一會”
蘇景年眸光一變,熱潮在胸膛翻涌澎湃,她的話十分佑人。
他幾乎擡起腿,就要躺上去。
最後生生剋制住。
“邀請我上牀,你知道意味什麼”蘇景年一開口,才發現嗓子沙啞,粗糲低沉,在這靜寂的暗夜中,尤爲性感。
顧芸娘耳朵動了動,甚至有些發癢。
她攏着被子蓋在脖子上,微微睜開眼睛。
也不知被他的聲音撩動,還是因爲他的話。
其實蘇景年是什麼樣的人,顧芸娘瞭解十分通透。他或許是信了自己的身份,纔會半夜闖進她的屋子。
這樣一想,或許她的腦子不太清醒,所以說的話也比白日大膽,“你想做什麼”屋子裏靜寂無聲,就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因此,她聽見男人呼吸一滯,眯着眼睛,笑得像一只小狐狸,“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沒法阻攔你。我想要藉着你一步登天,你說我該怎麼做,你纔會幫我呢”
這暗示性極強,極爲大膽的句,前世今生,她第一次說出口。
當然,前世就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抹不開臉面說出口。
就是今生在白天裏,無所遁形下,她也萬萬不敢說出口。
今晚之所以敢說出來,大概真的睡迷糊了,還有就是兩個人的身份,都不曾挑明,她想要觸及他的底線,看他究竟有多能忍。
她不但沒有覺得很羞恥,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刺激。
如果她這時點燃一盞油燈,就會知道蘇景年此刻隱忍的神情,有多麼的駭人。
她不知道,所以繼續拍了拍,軟着嗓子道:“你究竟睡不睡”
蘇景年渾身血液沸騰奔騰,被壓制的欲幾乎要衝破理智的桎梏,將她狠狠教訓一頓。
可最終,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蘇景年無奈的嘆息一聲。
朝牀邊靠近,她殷紅的脣微微抿着,即使睡着了,仍然透着對他的不滿。
他不由輕輕笑一聲,空虛荒蕪的心口,瞬間被充盈。
烏黑的青絲遮蓋住她半邊面容,擡手將青絲拂至耳後,露出她猶如瑩潤如玉的面容,終是剋制不住的輕輕撫摸。掌心布着厚繭,刮擦着她的臉頰,刺刺的癢。
顧芸娘柔軟的雙手抓住他的手,咕囔了一句,“蘇哥哥,你別鬧。”
這一聲久違的稱呼,在他耳邊迴盪。
蘇景年紅了眼眶。
你終於又回來我的身邊。
霞光撕裂夜幕,籠罩着小山村。
陽光透着小窗傾瀉進屋子裏,顧芸娘手臂擋着眼睛,緩緩睜開眼睛。
她抱着被子坐起來,昨晚的記憶隨之回籠,她張望一下,不見蘇景年的蹤影。
甚至,都懷疑,她是不是在夢見蘇景年。
他並沒有來過。
顧芸娘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脖子,就看見旁邊的一個枕頭,有被人睡過凹陷的痕跡。
她睡覺很老實,睡着之後,不會亂動。
睡覺她喜歡靠牆壁,不會睡在外面。而這張牀有兩個枕頭,那是之前餘多味和她一起睡在這兒,他搬去隔壁房間睡覺,她重新整理牀鋪,卻沒有將這個枕頭收起來。
他昨晚確實來過,而且受她的邀請,真的躺上來睡了
顧芸娘摸着自己的臉蛋,熱得發燙,羞恥心姍姍遲來,忍不住抱着被子捂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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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還沒有起來要去給將軍做早飯。”
餘多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來了”顧芸娘想到待會能見到他,還能和他一起喫早飯,不知道他會是什麼表情
顧芸娘心中隱隱有一些期待。
她快速起身,洗漱,帶着餘多味出門。
餘寶音犯懶,還在牀上賴着。
出門前,顧芸娘在鍋裏給她煮一個紅薯,兩個雞蛋。
顧芸娘早飯給做的灌湯包,煮三杯羊乳,砂鍋魚片粥,幾個配菜。
這一回,管家沒有過來提食盒。
顧芸娘帶着餘多味親自帶過去。
蘇景年正好洗完澡出來,長髮溼噠噠垂在身後,往地上滴着水。
顧芸娘將食盒放下,回頭看見蘇景年站在窗邊。
陽光從他身後投過來,他長身靜立在漫天光芒中,用一雙清湛無比的眸子看着她。
顧芸娘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一幕,忍不住別開頭,她打開食蓋,將早膳全都端出來,擺好碗筷。
她許久沒有聽見身後的動靜,回頭望去,他依然站在那裏,靜靜地凝視着她,如同巍峨峭壁上的勁松,始終屹立在她的身後,觸眼可及之處。
顧芸娘心口微微發熱,那股熱氣蒸騰而上,薰染着她的眼眶溼潮。
“頭髮沒有擦乾,小心着涼。”顧芸娘自架子上取來一塊帕子,遞給他。
兩個人很有默契,誰也沒有提昨晚,誰也沒有去挑破身份。
就這般自然又隨心的相處。
蘇景年沒有動。
就這般看着她,意圖很明顯。
顧芸娘回頭看向餘多味,他坐在凳子上,好奇地看着他們。
她將帕子往蘇景年手裏一塞,“你自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