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劉大嫂,趙管家親自帶來一份薄禮,上門賠罪,請顧芸娘去餘財主家做廚娘。
顧芸娘見識過門僕的嘴臉之後,對餘財主家有一定的看法。
真正立人立德,和善孝義的門第,對奴僕會有約束。
而一個門僕都如此囂張,踩低捧高,可見府中風氣是如此。
她在裏面做了廚娘,只怕也會遇到很多麻煩事情。
何況劉大嫂給她介紹一個活兒,無論成不成,她都想要去試一試。
以原主的廚藝,顧芸娘很有一番自信。
顧芸娘婉拒趙管家,“趙管家,您不必如此客氣。我廚藝不精,擔任不起貴府的廚娘。門僕也沒有爲難我們,您將東西拿走,我們不能收。”
趙管家認爲顧芸娘故意在拿喬,想着她手裏的顧氏菜譜,繼續勸說道:“顧娘子,老爺聽說你給人辦過酒席,對你的手藝都稱讚過,尋思着你一個人手腳麻利,能做十桌酒席,府裏家僕的飯菜,你一定能做的過來。特地指派老奴,誠心邀請你去做廚娘。老爺爲人和善,他很欣賞有才幹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顧芸娘紅腫的面頰,“顧娘子若是府裏的人,旁人若是欺負你,老爺會給你出頭做主。”
“趙管家,謝謝您與餘財主的一片誠摯之心,只是我已經找到其他的活幹,您看”顧芸娘一臉爲難。
話說到這個份上,顧芸娘態度很堅決,趙管家知道沒戲,他惋惜道:“顧娘子若是做得不順心,隨時可以來餘府。”
“一定。”
顧芸娘將趙管家送走。
餘秀蘭站在門口,雙目噴火地瞪着顧芸娘。
心裏認定顧芸娘是個喪門星,她嫁來餘家,就沒有一件好事。
二哥去徵兵,她的婚事不順。
好不容易看見一個順眼的,誰知道是一個斷袖
餘秀蘭難受的不行。
此刻,看見趙管家巴結顧芸娘,心裏很不平衡,“趙管家找你幹什麼”
顧芸娘側頭看向餘秀蘭,她一臉憤懣,難掩眼中的嫉妒。
顧芸娘皺緊眉心,因爲趙管家找她,態度謙卑,餘秀蘭便生出嫉妒之心,她也太善妒。
她心裏覺得古怪,一個大財主,他們還缺了廚娘
何必放低姿態,如此謙遜
顧芸娘翻出原主的記憶搜刮一遍,也沒有找出原因。
對餘財主卻留了一個心眼。
餘秀蘭見顧芸娘非但沒有搭理她,還在她面前走神,心裏又氣又恨,“你將我推下山,我還沒找你算賬”
“餘秀蘭,你平常說話,都這麼顛倒黑白”顧芸娘擼起袖子,上前一步,“你不說我還忘了,你把我推下山這筆賬,咱們還沒算呢”
餘秀蘭看着顧芸娘一副要上手打人的架勢,一時回不過神來,這就是那個膽小鬼
她說啥
找她算賬
餘秀蘭斜眼瞅着丁氏從屋裏出來,瞬間有了底氣,“顧芸娘,你老實把菜譜交出來,我就饒你這一回,之前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你不識時務,待會沒好果子喫,就別怪我這做小姑子的不給你臉”
顧芸娘冷笑一聲,抓着餘秀蘭的手臂,揚手一耳光打在餘秀蘭的臉上,“這一耳光,我是替顧芸娘打的。”反手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這一耳光,我是教你如何尊長敬幼。”
如果不是餘秀蘭,原主就不會死了。
雖然被她撿到便宜,可不能不教訓餘秀蘭,給她出一口氣。
餘秀蘭被打懵了,她捂着自己又麻又痛的臉頰,火辣辣的,搞不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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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餘秀蘭淚珠子掉下來,捂着臉跑到丁氏身邊,“娘,顧芸娘這踐人打我你幫我狠狠教訓她一頓”
丁氏一聽顧芸娘打了餘秀蘭,臉一拉,她衝出來,“小踐人,你別以爲他們給你做主,你就能上天了”
顧芸娘不但不躲,反而把臉湊上來,“你打啊,誰不打,誰就是孬貨。”
丁氏一股邪火往上躥,揚手一把掌就要打在顧芸娘臉上。
曹氏一進院門,連忙喊住丁氏,“娘,住手”她快步走過來,將手裏的籃子往地上一放,拽着丁氏道:“娘,保證書。”
丁氏咬緊牙根,就是不肯退讓。
“娘,你打她,戶籍就要給她拿走,咱們的地契,銀子,青山兩個孩子,不是白白打水漂了”曹氏心裏焦急,咬着丁氏的耳朵,將利弊分析。
丁氏心裏窩火,可一旦將戶籍給顧芸娘,她就真的治不住顧芸娘
憋着一肚子火氣,發作不得,氣得心口痛。
她捂着心口,剜顧芸娘一眼,她早晚要收拾這個踐人,不然遲早要被氣死
餘秀蘭看着她大嫂幫顧芸娘,她心裏有怨,不敢在曹氏面前放肆。
“大嫂,你幹啥幫着踐人你看她把我臉都打腫了”
曹氏有苦難言,她又如何不想收拾顧芸娘呢
只怪顧芸娘太狡猾,別她捏着把柄了。
想到她待會要辦的事情,曹氏臉上露出笑容,安撫餘秀蘭,“秀蘭,你就別和你二嫂計較,她是摔壞腦子,等她清醒過來,就會給你賠禮道歉。”
餘秀蘭看着曹氏笑得一臉古怪,不知道她葫蘆裏賣啥藥,可聽說顧芸娘會給她道歉,這才肯罷休。
“那我等着。”
曹氏拍了拍她的肩膀。
顧芸娘看一眼丁氏,“娘,你不打了不打我就去幹活了。”
丁氏看着顧芸娘對她不動手,感到十分遺憾的表情,氣得兩眼發黑。
顧芸娘失望地說道:“那我幹完活再來問。”
丁氏臉色鐵青,胸口劇烈的起伏。
顧芸娘想到商枝說的一句話:就喜歡看你們想幹掉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今日總算體會到。
別說,真解氣。
餘秀蘭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這是她那個膽小如鼠,稍微大聲一點,就嚇得瑟瑟發抖,掉眼淚的二嫂
難道真的摔壞腦袋了
顧芸娘沒有搭理他們,進屋收拾一番,打算帶着餘多味去鎮上,她準備找一份零工,得來的銀錢,買配料,爲兩日後的應招做準備。
餘多味從門外回來,他對顧芸娘道:“大伯回來了。”
顧芸娘一怔,就聽見丁氏歡喜的喊一聲青林。
她從窗戶望去,就看見一個青年男人,穿着青色的長衫,相貌普通,只算得上週正。他似乎若有所感,朝顧芸娘望過來,兩個人的視線對個正着,他似乎愣了一下,隨後露出溫和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