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安與白薇是什麼舊交情,威遠侯心裏門兒清。
兩人之前有過婚約!
若是放在之前,威遠侯必定不會讓顧時安去找白薇,可如今自身難保,又何必拘泥小節?
他一口答應下來。
顧時安則立即動身前往寶源府城。
威遠侯去國寺找沈晚君。
沈晚君身上的毒解了大半,蒼白的臉色,微微有一點血色。
她跟着明智大師一起誦經,心態很平和,越發的與世無爭。
對於威遠侯的來意,沈晚君神情平靜,“父親,我是一個和離的女子,沒有夫家,更沒有父輩依靠,只是孑然一身的女流之輩,您說的事情,我愛莫能助。”
威遠侯與沈晚君不親厚,出嫁之後,甚少來往。
如今看見她這張與凌楚嵐六七分相似的臉,八九分相似的脾氣,十分相似的表情,威遠侯怒火勃發。
“你和離了,就是沈家女。我鋃鐺入獄,你和沈遇一個都逃不了!”
自常氏進門之後,沈晚君對父親再也沒有過期盼。
年幼時,父親並不喜歡她,讓自己變得優秀,以此讓父親對她側目。
可到頭來,不過是強求。
他不愛母親,自然不會愛母親生下的孩子。
看着威遠侯盛怒的模樣,沈晚君甚至心下釋然,“父親,我和離後,已經立了女戶,與沈家無關。”
她總算明白過來,大哥回京,爲何給她立女戶。
原來是因爲威遠侯府氣數盡了。
“你——”
“父親,事情早已經成了定局,您何不主動去認罪,請求聖上褫奪爵位,這樣聖上會寬恕你。你若是還執迷不悟,爲了洗脫罪名,再犯下罪孽,誰也救不了你!”沈晚君勸誡,威遠侯會不會聽,由不得她。
威遠侯冷笑一聲,“不愧是凌楚嵐生的踐種,一個個都冷血無情!”
他臉色陰沉,拂袖離開。
沈晚君怔怔地坐在凳子上,耳邊迴盪着‘踐種’兩個字,原來她和哥哥在他眼中是踐種啊。
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滋味,沈晚君卻是爲母親不值得。
——
威遠侯怒氣衝衝的下山,他不信以他之力,會鬥不過沈遇,栽倒在他的手裏!
沈遇既然冠上沈家的姓氏,就是沈家的兒郎。
既然威遠侯府要消亡,又怎麼能讓沈遇給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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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該要和威遠侯府榮辱與共!
他眼中閃過陰鷙,快馬加鞭,朝一個方向奔去,並不是進京的路。
“籲——”
突然一隊身着甲冑的兵馬奔騰而來。
威遠侯緊緊拉住繮繩,馬匹舉蹄停下,在原地踏步。
他目光陰冷的看向前方,看清楚爲首的人時,驟然握緊拳頭。
“父親,今日審訊姜家一案,姜文淵供出你是共犯,我代南安王將您押解歸案。”沈遇公事公辦,語氣冷硬。
威遠侯桀桀一笑,“本侯真是養出一個好兒子,今日帶着人馬前來,是真的奉命前來抓我歸案。還是以權謀私,準備公報私仇——弒父呢?”
沈遇面色緊繃。
威遠侯輕蔑地看向沈遇身後衆人,“他們會是我的對手嗎?”
他拔劍,猛地一拍馬背,騰空而起,舉劍朝沈遇刺去。
沈遇抽出長劍防禦,威遠侯卻突然收去攻勢。
噗嗤一聲,長劍刺破肉體。
威遠侯神情痛苦,嘴角卻是上揚,“沈遇啊,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