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雕刻的是一盞茶壺,配幾只茶杯。
定稿較遲,白薇緊趕慢趕倒出了幾件,只差三只茶杯。
她開料、開胚後,用砂鑽掏膛,將膛芯的管狀玉料取出,再用掏砣磨砂掏膛。
明日要去縣城,白薇便不再熬夜,鑽膛取芯後,她便收工。
熄滅油燈,回屋。
沈遇拆開一封信在看,神情凝重,聽到開門的響動,他將信摺疊放入袖中。
白薇推門進來,看見沈遇還沒有睡,挑一下眉頭,“你還沒有睡”
沈遇反問,“明日有事要忙”
“我明天將參賽作品給二師父瞅一瞅,離比賽還有一個多月,我要提前去府城,滿打滿算只有一個月不到。”白薇愁眉苦臉道:“希望能讓二師父滿意。”
即便不行,她也沒有時間再弄其他的玉器。
給段羅春掌眼,讓他估量一番勝算。
玉器大比,他參加過,對溫、姜兩家的技藝有一些瞭解。
“段羅春前兩日回了府城,你將作品完成之後,直接動身去府城找他。”沈遇去淨室裏打一盆水,擱在木架上,取一塊帕子遞給她,“他對你很有信心,你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有時候得失心太重,反而會影響發揮。”
“你和師傅說的話一模一樣。”白薇嘀咕一句,拿着帕子將臉洗乾淨。
“我們經歷得多了,方知心態很重要。”沈遇遞一杯水給她。
白薇撇了撇嘴,心裏腹誹幾句,喝兩口溫水潤一潤喉。
沈遇看着她嘀咕幾句,“在輩分上,你該叫我一聲叔叔。”
“叔叔,請問下你娶一個侄女,心裏是什麼感受”白薇笑眯眯地問。
沈遇斜睨她一眼,神情莫測,嘴角往下一壓,“早點睡。”他腳步一轉,去往廚房打熱水倒滿浴桶。
白薇抱着衣裳去淨室。
沈遇脫掉外衫,穿着底衣躺在牀邊。
白薇泡完澡出來,將頭巾拆開,一頭青絲如瀑散落在身後,映襯着腰肢愈發纖細。
沈遇看一眼,移開目光。
白薇將頭髮撩到身後,坐在牀邊蹬掉布鞋,雙膝跪在牀鋪上,從沈遇身上跨過去。
沈遇起身避讓的動作一頓,她身上那件白色的底衣,仿若荷苞綻放,那一抹嬌嫩美好的風景展露在眼前。隨着她的動靜,身上清雅的草木香涌入鼻息。
他猛地偏過頭,白薇恰好躺在內側,兩人目光相對。
白薇愣愣的問,“怎麼啦”
她歪着頭,看着他的臉色似乎有些古怪,不由得半撐着身子,湊近沈遇細細打量,忽而紅潤的脣瓣綻出一抹笑,十分新奇道:“你的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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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的手不由的觸碰着他的臉頰,手腕一緊,被他扣在掌心。
兩個人同牀共枕有一段時間,白薇整個人都放鬆了,變得十分自如。
白薇眉眼一挑,神采飛揚,戲謔道:“叔叔,你握疼我的手了。”
她說話間,聲音細軟,臉湊近了沈遇,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臉龐上,連同他身上的溫度也隨之增高。
沈遇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恍然發覺,她的皮膚變得白皙細膩,嬌嫩柔滑。
她身上的氣息愈發濃烈撲鼻,沈遇喉結滾動,鬆開她的手,“睡好。”一開口,方纔發覺聲音啞透了。
白薇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你剛纔在想什麼”
沈遇緊繃着臉,眼中快速閃過些許的不自然。扣住她的臂膀,將她摁倒在牀榻上,掀開被子,將她嚴實的裹在被窩裏,下頷都被遮掩住。
白薇將被子往下一拉,蓋在胸口,“蓋太嚴實太悶熱”
沈遇看着她將被子掖在手臂下,兩條手臂放在被面上。默了默,將她的手往裏面一放,將被子掖在她脖子上。
“聽話,夜裏涼。”沈遇不等她開口,又解釋道:“即將要參賽,保重身體。”
白薇最怕熱了,不知道今晚沈遇怎得突然關心她蓋被子一事。
之前她也是將手臂露在外面,也不見他這般關心。
“我”白薇話剛起一個頭,沈遇邁下牀,熄滅油燈,背對着她躺下,“時候不早了,快些睡。”
白薇困了,也懶得和他據理力爭。
她被子一卷,背對着沈遇。
兩個人中間隔了一段距離,被子窄小,她側身一卷,沈遇身上的被子被捲走一半。
一幀旖旎的畫面在腦中閃過,他心中嘆息一聲,聽到白薇均勻的呼吸聲,朝她靠近些許平躺着蓋好被子。
半夢半醒間,腿上有重物壓來,脖子一緊,胸口一沉,熱源緊緊貼着他。沈遇猛地睜開眼睛,一低頭,白薇的腦袋抵在他的胸膛,手臂抱着他的脖子,一條腿橫跨在他腿上,宛如藤蔓一般緊緊纏住他。
沈遇呼吸一滯,閉了閉眼,壓下那本能的衝動,將她的腦袋推回枕頭,拉開她的手,將她放回原處。
沒等他鬆一口氣,白薇又蹭過來,腦袋埋在他脖頸處,臉頰蹭了蹭。一條腿鑽進他腿下,一條腿搭在上面夾住他的腿。手臂橫搭在他的腰間,似乎手感並不柔軟,她無意識的摸一摸,又捏又按。
沈遇青筋凸出來,一股熱流躥上心頭。她的手往下滑,他屏住呼吸,緊緊握住她的手。
白薇感到不適,掙了掙,手指穿過他的指縫,兩手相扣。
她嬌軟的身軀整個納入他的懷中,緊密相貼,沈遇的神情隱忍而剋制。睜着眼睛望向窗外,還有兩天更便要起身,見她睡得沉穩,也便沒有再折騰她亦或者是折磨自己。
屋外清冷的月光灑滿內室,他微微低垂着頭,細細打量她的眉眼。
平日裏她一顰一笑,都尤爲的生動,令人看了心情不由舒暢。她此刻毫無防備,將腦袋枕在他的肩頭,微微仰着頭,脣線優美的紅脣微微嘟着,總是說一些讓他無法接茬的話。
沈遇內心涌起異樣的情緒,他緩緩收緊手指的力道,握緊她的手掌,微微低垂着頭,輕而淺的啄上她柔軟的脣瓣,一觸即離。
白薇醒來的時候,她手裏抱着一個枕頭,整張牀她佔據大半江山。
沈遇已經不在牀上。
她望着自己霸道的睡姿,又看一眼翻着魚肚白的天空,抓了抓腦袋,難道是她把沈遇給擠走了連枕頭都不給他睡
她的睡姿雖然有時候一言難盡,那是在睡眠質量不好的情況下。平常都是規規矩矩,怎麼睡下去,醒來還是什麼姿勢。
前面兩人一起共牀的時候,她心裏拘謹,放不開手腳,起牀的時候半邊身體都是僵的。
大概是適應了沈遇睡在身邊,最近幾晚睡覺的姿勢太放肆了
一睜開眼,她已經佔據沈遇的牀位。
尤其是今天,他的枕頭也搶來了
還不知道沈遇在心裏咋想她的
白薇搓了搓臉,一臉喪氣的起牀。
洗漱好,拉開門看見他在院子裏練劍,那股勁頭似乎在消耗過於旺盛的精力。
沈遇見她醒過來,動作慢了半拍,又行雲流水的舞劍。
白薇想着她把沈遇給擠下去,心裏不太好意思,沒有打招呼,直接進了廚房。
沈遇看着白薇羞澀的模樣,若有所思,猜測她是否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
白薇利落的做好早飯,她直接拎着一杯磨好的豆漿,一個蛋卷去了工棚。
沈遇心裏愈發沒底。
比賽在即,白薇想着她睡覺不規矩,自己熬夜到下半夜,乾脆宿在工棚。
沈遇見白薇避讓他,不再回屋子睡覺,這個猜測算是落實了。
兩個人各懷心思,這期間倒是沒有怎麼碰面化解誤會,時間轉眼間就過去。
白薇終於在大賽三天前將玉器雕刻好,她小心翼翼裝進盒子裏,放在一個箱籠,準備啓程去府城。
沈遇不放心她一個人去,租來一輛馬車,從鏢行帶來楊明遠,一同去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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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還有一更,會比較晚,早上起牀看,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