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人這麼一說,衆人定睛一看,的確是一模一樣。
偷師。
頓時看着白薇的眼神變了。
白薇彷彿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用勺子舀一顆丸子放入小蝶中,“這是我家祖傳的獨門祕方,保管你們沒有喫過,價錢是這裏面最高的,六文錢一個。”
她的話引來一陣譁然
小小的一顆豆腐丸子,竟要六文錢一個
“你咋不去搶就算是一個肉丸子,也要不了六文錢一個。曹氏豆腐鋪子的炸豆腐丸子,十五文錢就有一斤”
“我看你乾脆關門得了偷學來的方子,也有臉說祖傳的”
“走走走,咱們要買去曹氏鋪子買,他家的豆腐丸子裏面的豬肉很足,喫着嘴裏流油,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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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走了好幾個人。
買了釀豆腐和滷豆乾的人,想看看這是啥神仙丸子。
江氏急紅眼了,她除了炸油豆腐,其餘都沒有沾手,全都是白薇一個人關在廚房裏做。
眼見有客源沒來得及高興,哪裏知道遇見這樣的事兒
白薇做的炸豆腐丸子她喫過,賣不了這個價,比豬肉都貴
“薇薇”這可咋辦啊
白薇將丸子遞給嘗過滷豆乾的客人,並不急着解釋偷師一事,“我說的話大家不會信,您嘗一嘗,再給個公道話。”
婦人接過去,放入口中輕輕咬開酥脆的外皮,臉色驟然一變。
衆人緊盯着婦人,催促道:“咋樣是不是和曹氏豆腐鋪子的一樣”
婦人沒有說話,口腔裏所有的感官被濃郁鮮香的雞汁佔據,嫩滑的豆腐與魚肉滑溜的順着咽喉入胃,她都來不及細品其中的滋味,只有脣齒間還留着香濃馥郁的雞汁,又並未掩蓋豆腐與魚肉的清香。
意猶未盡。
得多靈巧的心思,才能做出這份美味
曹氏鋪子的豆腐丸子
哼
她喫過一遍就會做
“給我包三十個”婦人多買些給家中乖孫孫喫。
白薇笑眯了眼,利落的包好,送了她兩個。
婦人結了一百八十文錢。
衆人懵了,看不懂婦人的豪爽做派。
抓心撓肺的問,“這個丸子當真值這個錢和曹氏豆腐鋪子不一樣嗎”
婦人拎着一包丸子裝進籃子裏,“這是我喫過最好喫的豆腐丸子。”然後喜滋滋的回家。
衆人半信半疑,動一動鼻子,聞到雞肉香呢
一顆心蠢蠢欲動,可這萬一是託呢
江氏心裏也這樣想,覺得白薇有做生意的頭腦,可不好喫的話,她昧着良心賣這麼貴,當心鋪子給人砸了
“薇薇”
“娘,這是我新研製的。”白薇將那道簡易的炸豆腐肉丸子給劉娟,她就沒打算再用,就算劉娟幫助曹立業大賺一筆,她也能將生意搶過來
“東家,給我買一個。”有人糾結半天,終究敗在好奇心上。
他拋給白薇六文錢,迫不及待拿一個放入口中,與那婦人一般,要了三十個。
炸豆腐丸子不多,只有兩百個。
後來者不明就裏,一聽好喫,立即讓白薇打包。
一會的功夫,炸豆腐丸子全都賣完了。
剩下的釀豆腐,聽到好口碑跟風過來的客人掃蕩一空。
白薇心情愉快,看來無論在哪個時代,極少有人能抵抗美食的佑惑
她將簸箕疊起來,擱在架子上,和江氏一起將擺在門口的桌子搬進來。
江氏連忙問:“這豆腐丸子是咋回事”
“我取最嫩的豆腐腦攪碎,再將魚肉剔除刺剁碎加澱粉,濃雞湯浸泡魚肉糜能吸入少許的湯汁,
裹一層面粉炸。咬開酥脆的外皮,嫩滑的魚肉和豆腐腦隨着雞汁入喉,很適合老人與小孩子食用。”白薇爲這道丸子費了不少的心思,靈感來自王太守八寶豆腐,“我們要做生意掙錢,自然得賣好喫又難做的。之前我炸的豆腐丸子別人喫過幾回就會做,釀豆腐也是一樣,賣久了生意會大不如前。”
江氏鬆一口氣。
數一數,掙了好幾兩銀子。
江氏吃了定心丸,這間鋪子雖然掙的是小錢,不能和白薇的正經事業相比,但是對白離來說卻足夠了
接下來幾天,白薇手把手教江氏做。
只不過退居幕後,甩手給江氏賣。
白薇親眼看着江氏從最開的拘謹放不開,到最後得心應手。
她估算日子,再跟兩天,便不來鋪子。
對於參賽的作品,她仍然沒有靈感。
至於謝玉琢拜託她的玉壺,另有其他打算。
曹氏豆腐鋪子。
曹母將最後一板水豆腐賣完,炸好的豆腐丸子,只賣出少許,大部分全都堆着。
之前供不應求,這幾日買的人一天比一天少。
難道是喫膩了
這時,曹立業挑着籮筐回來。
“立兒,賣完了嗎”曹母掀開布巾,水豆腐還剩下幾塊,炸豆腐丸子基本沒有賣出去多少。“咋回事平常趕集用不了多久全賣光,今兒咋就賣不出去”
“娘,新開一家白氏點心鋪子,她家也有炸豆腐丸子。我瞧着和咱們家一樣,但是許多老主顧上她家買,託人買了兩個嘗,確實比咱們的好喫。許多人都說咱們的炸豆腐肉丸子喫膩味,比起白家的差遠了。咱們家的生意可能就是被白家搶去了。”曹立業找到了癥結。
曹母臉色頓時一變,“他們和咱們一樣的”
“她家將豬肉換成魚肉。”曹立業認爲都差不多,只不過換了餡料,魚肉的確比豬肉好喫。“娘,咱們的方子給人偷了嗎之前有客人說過,我沒有放在心上。”
“阿業,你回來啦”劉娟穿着簇新的細布棉衣,鮮紅的顏色襯得她白嫩的皮膚似水豆腐一般,能掐出水來,“我們去珍寶閣取玉簪子。”
這簪子是給的聘禮,劉娟心情很好,如願嫁進曹家。白薇開的鋪子,她每天下午過去,瞧着都是關着門,只怕已經倒閉了。
曹母眼一橫,兇光畢露,“敗家娘們,成天就知道買買買,家裏生意一落千丈,你沒有瞧見嗎瞎了眼的東西,是不是你把方子賣給白氏點心鋪子換錢了”
曹母瞧見街坊鄰居望來,擰着劉娟的耳朵,連拖帶拽拉進屋。
劉娟心中震驚,面上帶着錯愕和茫然。
曹母怒火上涌,一腳將劉娟踹倒在地上,用力揪扯她的耳朵。“給我知道你是個吃裏扒外的踐東西,老孃扒了你的皮”
“啊”劉娟耳朵火辣辣的痛,曹母手裏的狠勁恨不得將她的耳朵撕下來,痛得她眼淚豆大滴飈出來。“娘,我沒有,我不敢這麼做”
從曹母只言片語中,劉娟猜出是白薇搶走曹家的生意。
可白薇的鋪子不是倒閉了嗎
劉娟憎恨白薇,這個踐人就是她命裏的剋星
她帶着哭腔喊道:“娘,我嫁進曹家,生是曹家的人,死是曹家的鬼,哪裏會幫着外人對付自家”
曹母想一想是這個道理,臉色難看:“白氏點心鋪子敢偷學咱們的炸豆腐丸子,我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說着就往外走,要找白薇去算賬。
嚇得劉娟心臟猛地一跳,找白薇去對峙,她的身份就兜不住了
“娘,他們換了配方,咱們去鬧,也得不到好處,反而會敗壞咱家的名聲。”曹立業攔住曹母,劉娟心落回肚子裏。
曹母心有不甘,對劉娟道:“你說你家祖上是廚師,手裏有幾張祕方,炸豆腐肉丸的生意給人搶走,你將剩下的幾道祕方拿出來。白氏點心鋪子再敢偷學,老孃砸了她的鋪子”
劉娟臉色煞白,差點昏厥過去,她現在哪裏拿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