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將筆和玉石拍在桌子上,白玉煙不敢看衆人,害怕那些鄙夷、諷刺、輕蔑的眼神。
霍然起身,往外跑去。
侍從反應過來,抓住白玉煙。
會長拿起白玉煙粗繪的石頭,衆人也看得一清二楚。
目瞪口呆
“天吶最基本的粗繪線條描畫成這樣,她真的會玉雕嗎”
“這種水準,她上一屆的魁首是咋得來的難道也是用別人的作品參賽她居然有臉說別人,現在被拆穿,若是我都沒臉活,太丟份兒”
“像她這種品行不端正的人,就該取消她所有的榮耀,在選寶大會除名”
“對除名在整個玉器圈子除名”
嘲諷的話,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白玉煙羞憤欲死
“不是的,我沒有上一屆是憑我的實力得來。”白玉煙滿頭冷汗,急不擇言,“是我的手受傷不能做玉雕,一時糊塗才讓人替我雕刻。這部作品是我自己構圖,親自指點,除了不是我自己動手,我都有參與”
“你可以退賽。”
“我、我、我”白玉煙急得眼淚掉下來,手指緊緊捏着衣角,看到白啓祿瞠目結舌,突然指着他,“我爹是我爹讓我這麼幹的我勸他這一屆退賽,他不讓我退,逼着我參加,只要贏了,鋪子裏的生意會更紅火我我不答應的,他說會玉雕的不止我一個人,爲了做段師傅的徒弟,這三年我很努力,錯過這次機會,或許再也沒有機會是我鬼迷心竅”
白啓祿驚呆了,“煙兒,我沒”
“我告訴過你,事情揭露出來,我名聲盡毀,咱們的鋪子開不下去。你不聽勸,仍然逼着我參賽。我的名聲毀了,就讓我嫁人”白玉煙聲淚俱下訴說着自己的委屈和無奈,脆弱無助,“我沒有污衊大姐,說的全都是實話。我心裏承受很大的壓力,知道選寶大會十分公正嚴謹,揭露她,希望大家也能揭露我。我做錯了,願意接受一切處罰。即便名聲毀了,不能得到大家的諒解,至少我問心無愧”
世人同情弱者,白玉煙很好的利用這一點,把自己塑造成被壓迫的小可憐,態度誠懇的道歉。她雖然弱小無力反抗,可她有一顆正直的心
白啓祿聽懂白玉煙的暗示,沒有反駁,包攬下來。
“煙兒,爹對不住你我被豬油蒙心,錢財迷了眼。”白啓祿滿臉愧疚,悔恨不已:“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希望大家能原諒煙兒這一次。我願意承擔任何後果”
衆人原本義憤填膺,現在對白玉煙充滿同情。
“她爹太不是個東西,搭上她的名聲,幹這種下作事,壞了選寶大會的風氣。白玉煙不是存心的,不如從輕處罰”
“她有沒有撒謊,等手好了之後,再讓她雕刻一件,自證清白。她沒有真本領,休想在這圈子裏混下去”
白啓祿臉色難看,好歹形勢對他們有利,忍氣吞聲。
白玉煙悄悄鬆一口氣,她會玉雕,只是傷着手,否則她一定能奪魁
她惡毒的盯着白薇,不是這個踐人,哪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明知故犯,更爲惡劣今日如果對你從輕處置,開了先例,往後人人這般做,全都是不得已,有苦衷,又該如何決斷”會長鐵面無私,“你方纔說這種風氣不該助長,我十分贊同。按照規矩,將你從選寶大會除名”
白玉煙臉色煞白。
“你上一屆作品的真實性,等你的手好全之後,再請你證實”會長餘光瞟段羅春一眼,看他神情平靜,鬆了一口氣。
白玉煙沒有想到會長這般無情,心裏生恨,指着白薇,“她呢她也在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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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衆人看向白薇,眼睛發直。
白玉煙緊緊盯着白薇手裏拋光的玉器,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嘴脣咬出血珠。
白薇將玉器拋光好,細棉布擦乾淨,雙手遞給會長。
會長小心翼翼地接過玉器,掌心託着,舉給衆人觀賞。
白薇選用黃皮子和田玉雕刻一個酥餅,黃色上幾許綠色,猶如沾着兩片青菜葉,光滑的表面沁着點點油珠,逼真的讓人泛口水,似乎真的聞到香噴噴的氣味。
衆人驚歎,再也沒有質疑聲。
“不,不可能這些年我沒有看見她學玉雕”白玉煙不相信白薇有這份能耐
她才學玉雕多久
白薇就着侍從端來的水洗乾淨手,擡眼睨向白玉煙,勾脣道:“五年前分家,二妹還沒有學玉雕,只用兩年時間在選寶大會上奪魁。我鑽研玉雕,遠遠不止兩年。任何的成功,背後都有不爲人知的艱辛與付出。不是你一句沒有看見就能夠抹殺”
白玉煙情緒激動,想問白薇是不是和她一樣,都是重生回來。
下一刻,她被侍從拽出去。
白啓祿被人驅趕出去,看着白薇的目光,十分瘮人
趙老爺臉色陰沉,沒有想到白玉煙作弊
他憤然離席,將木牌扔給侍從,不肯認賬
會長很快控制局面,除白薇名次不變之外,其他排名往前移一名。
侍從詢問白薇,作品是否願意成交。
白薇猶豫一會兒,最終同意。
很快,侍從取來六千一百二十兩銀票給白薇。
謝玉琢數一數,“咋少了銀子”
“我們會場要收取百分之十。”
“黑心”謝玉琢心疼得滴血,“難怪辦得那麼勤,感情是趁勢撈金”
白薇瞅着侍從變了臉,踹了謝玉琢一腳,讓他閉嘴。將銀票塞進袖子裏,連忙往外跑,想追上白玉煙試探荷塘童趣的事情。
玉石商賈圍堵在會場外,瞅見白薇出來,將她包圍住,向她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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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啓祿臉色青黑,看着春風得意的白薇,肺都要氣炸了
白玉煙怔怔地看着原本該屬於她的榮耀,全都落在白薇身上,氣血上涌。
“煙兒,先讓她得意,雖然你選寶大會除名,但是你聲名在外。他們都同情你,只要白氏鋪子不倒,咱們還能東山再起。”白啓祿心裏惱白玉煙作死,但不敢發作,白玉煙是他的搖錢樹。
白玉煙點了點頭,勉強壓下心裏翻涌的恨意,“對我們還有玉器鋪子”
她還沒有輸
街邊一輛青布馬車裏,傳出男子幾聲咳嗽。
男子拿着帕子捂着嘴,咳得胸腔顫動,蒼白的臉愈發白了。
元寶連忙遞一杯水服侍男子喝下。
幹癢的咽喉經過溫水的滋潤,稍稍緩解,壓制住咳嗽。
沈遇坐在對面,看着男子喝下一碗藥,虛弱地靠在軟枕上,順手給他蓋上一張薄毯。
“幾年未見,你的身體不見起色。”
反而愈發差了。
段雲嵐脣色淺白,一雙棕色瞳仁清冷幽深。聞言,不甚在意地笑一下,眼底似有流光晃動,蒼白的臉色添了幾分神采,愈發秀美昳麗。
“那位小娘子是你什麼人”他將佛珠戴在手腕,微微挑開車窗簾子,看着衆星捧月的白薇,“心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