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冷笑,心說:趙老爺還是我的女婿呢
謝玉琢和白薇又算個什麼東西
“你們要不顧代價和她計較到底,打斷她的手泄恨,謝玉琢更不會放過你們。一個學玉雕的,就是靠手喫飯,這樣等於毀了她。”顧時安看見劉娟將劉郎中請來,他站起身告辭,對劉琦說道:“你好好養傷,我就不叨擾你們。至於我說的話,你們好好想一想。”
馮氏早就想好了,叫劉娟吹吹枕邊風,請趙老爺收拾白家,讓他們一家子在清水鎮活不下去
劉琦一直沉默,盯着自己鮮血淋漓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娟將郎中請進來。
“傷得很嚴重,你是咋弄的中指骨頭斷裂,手筋也斷掉,你這手指估計得殘廢了。”
劉郎中看一眼血肉模糊的手,將他的傷口清理乾淨,續骨,上藥。
劉琦眼睛通紅,充滿恨意。
想到顧時安的話,劉琦眼底露出兇光。
毀了她,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怒火燒紅了馮氏的眼睛,白薇那踐人廢了劉琦的手
劉娟將劉郎中送走,她進屋,就被馮氏拉着手哭,“娟兒啊,你弟的手被白薇廢了。你和趙老爺說,讓他找人打斷白孟和白離的手腳,把他們一家子趕出清水鎮。白薇這不要臉的下踐貨,她不是喜歡勾飲男人嗎就把她賣到窯子裏去,讓男人弄死她。”
馮氏心裏恨啊,恨不得白薇去死,又不想她死的太便宜
劉琦聽說找趙老爺幫忙,他醒過神來,連忙阻止。
“娘,別去找姐夫,這點小事找他幫忙,會讓他心煩。等姐進了趙家,再讓姐夫找白家算賬。”
都說喜歡嫖的人,也就免不了去賭。
趙老爺喜歡女人,尤其愛年輕水嫩又漂亮的女人。可他偏偏不愛賭,甚至說得上厭惡。
如果趙老爺知道前因後果,是他設圈套引白離去賭,被白薇找麻煩,就怕不肯幫忙,還會厭煩劉娟。
馮氏拉着臉不肯罷休
劉琦問劉娟,“你知道趙老爺找人雕玉觀音的事兒嗎”
劉娟點了點頭,“老夫人信佛,她八十大壽,趙老爺特地買一塊玉料請人雕佛像。之前一直沒有找到中意的人,前不久說是相中一個玉匠,手藝很不錯,好像是姓謝。”
劉琦確定有這回事,心裏有了主意,隨口問:“姐,趙老爺啥時候接你去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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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月。”
劉娟臉上露出甜蜜的笑,趙老爺打算在老夫人壽辰前,接她進趙家的門。
她勸馮氏,“娘,你先忍着別去白家鬧,讓趙老爺對我不滿。等我進了趙家的門,一定給弟弟報仇。”
有了準信兒,馮氏喜不自禁,“我知道輕重”
就讓白薇再多活幾天
劉家在村邊上,村裏的菜地大多在劉家門前那一片。
白家有一畝地就在這兒。
白薇教白啓復編草鞋後,她就揹着竹簍出門,蹲在菜地裏剝爛菜葉,撿回去喂她買來的兩只母雞。
江氏不捨得殺了喫,打算養着下蛋。
遠遠地看見顧時安從劉家出來,她紅脣上揚,露出一抹冷笑。
確定是顧時安故意利用劉琦對付白離。
她打傷劉琦,這麼好的機會,顧時安又怎麼會放過呢
果然,接下來兩天,她看見劉琦在謝氏玉器鋪子門口徘徊。像是在觀察什麼,之後再未出現過。
白薇並不在意,沉心雕刻玉觀音,不輕易走出鋪子。
趙老夫人壽辰前幾天,白薇總算將玉觀音雕刻出來,只差最後拋光一道工序。
一般拋光有專門的拋光師,不過白薇喜歡自己親力親爲,她的作品都是自己拋光。
她拿着玉觀音放在幹葫蘆製成的砣具和極細膩的解玉砂漿對玉器拋光上亮。
謝玉琢哼着小曲兒推門進來,看見白薇將玉觀音拋光,驚喜地問道:“已經雕刻好了”
他激動的湊到玉觀音跟前細細端詳,觀音大士靜靜站立在蓮花臺上,神態寧靜安詳,神聖莊嚴。左手持玉淨瓶,右手持柳枝,似有點點水珠滾滾而下,透着無量慈悲。
寬袍大袖,衣紋從寬到狹窄,以致逐漸消失。自然,瀟灑,無拘無束,頗有種仙風道骨之感,隨風飄搖。
每一處的紋理都雕刻得十分精細,線條流暢,層次分明,節奏強烈。
無可挑剔。
謝玉琢面露驚歎,他只注重面部神韻,從而疏忽其他,難怪他技藝不精。
白薇雕刻的觀音神態,手裏柳枝灑落的甘露水,十分鮮活。
毫無疑問,這種活是玉雕的靈魂。
“高,您真是個高人”謝玉琢仔仔細細看幾回,都挑不出任何的瑕疵,心口火熱,“這單生意做成了,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他想挑着白薇一起幹。
白薇嗯一聲,繼續埋首拋光。
謝玉琢激動地搓着手,在屋子裏疾走幾圈,稍稍平復下來。
“明天初一,你大哥進書院,你回去一趟嗎可有準備送他的賀禮”謝玉琢想起重要的事情,說話都壓低聲音
,就怕驚着白薇,磕碰着玉觀音,“趙老爺今日宴請鎮上有頭有臉的人,我知道他手裏有塊好墨,特地厚着臉皮上門去求來送給你大哥。他不捨得給就算了,當着我的面贈給顧時安”
白薇手一頓,眼睛微眯。
“幸好顧時安有點良心,知道我是要送給白孟,他就轉贈給我了。”謝玉琢提到這個情緒更加激動,“你說說白孟腦子是被驢給踢了他自個唸書考上個舉人,誰不客客氣氣對他當年他和顧時安在書院都是高先生的得意門生,高先生更看重你大哥,如果不是你爹出事,哪裏有顧時安的事兒”
“你是沒有看見,趙老爺對顧時安那個態度,簡直就像對親兒子,要供顧時安考中進士爲止。”謝玉琢砸吧嘴,心裏羨慕不已,“舉人啊,咱們縣城好多年沒有出過舉人。”
顧時安中舉,纔會這麼風光。
白薇問他,“你和顧時安很熟”
“我和你大哥、顧時安在一個書院唸書,住一個號舍,不過我和你大哥關係更好,和他關係平平。”白孟落榜不再念書,謝玉琢自知不是讀書的材料,也回家繼承祖業,“那天上你家找你,回去的時候遇見他,聊了幾句,他問起你的事情來。我按照你叮囑我的說辭告訴他,你是我的徒弟,跟着我學手藝真的搞不懂你,你這麼好的手藝,爲啥要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