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家主的印章!
她和段雲嵐只是泛泛之交,即便她是段羅春的徒弟,也不值得託付一個偌大的段家給她!
想起在屋子裏看見的那本族譜,筆墨是新添上去的。可見段雲嵐之前也未思量好,如此倉促給她,甚至擔心她拒絕,便並未多說半句其他多餘的話,他的身體恐怕比她想的還要差。
白薇只覺得掌心的匣子很燙手!
沈晚君也認出來了,這個印章一直是段雲嵐隨身攜帶的,沒有人不知道。
想到段家如今的境況,沈晚君憂心忡忡道:“大嫂還是不要趟這渾水。段家家主之位,並非是段家血脈,能記上族譜的徒弟,也有競選的資格,能者居之。”
“段家一代不如一代,到段雲嵐這一代,已經漸漸衰敗。家中嫡系血脈中,沒有獨挑大樑的人。只有一個七歲的侄兒,被段雲嵐帶在身邊教養,當做繼承人吧。但是他的身體,等不到他侄兒長成。段家的徒弟也因爲段雲嵐的身體,明爭暗鬥,哪裏有潛心學習玉雕的人?即便有那麼一兩個,只怕也是野心勃勃。”
不然段雲嵐怎麼會挑上白薇?
她的能力與品行俱佳,又得西嶽帝看重,又有大哥這一層關係在,或許能夠救活段家。
只不過這人人爭奪的香餑餑,可沒那麼好喫。
“段家烏煙瘴氣,從段雲嵐臥病在牀時,一天中訪客就未曾斷歇過。段雲嵐不見,他們依舊每日做做樣子。如果知道印章在你手裏,不太平。”沈晚君將她聽來的消息,告訴白薇。
白薇嘆息,有一種被託孤的感覺。
“我這就還回去。”
白薇是一個怕麻煩的人,自己的活兒忙不過來,哪裏還有閒工夫去管別人的爛攤子?
她一個外人,不在段家長大的徒弟,憑空奪走家主之位,只怕會被人活撕了。
白薇合上匣子,跳下馬車,走進段家後院。
果然如沈晚君所說,門口站了好幾個身着錦衣華服的男女。
這些人中有段家嫡系血脈,也有段家自小挑選進府的徒弟。
全都吃了閉門羹。
小廝看見白薇來了,神情恭敬道:“公子已經睡下,您明日再來。”
其他人目光落在白薇手裏的匣子,臉色變了變,認出這是段雲嵐的!
這段時間,段雲嵐閉門謝客,誰都不願見。
今日見了一個女人,他們趕過來,人已經走了。
眼下看來,就是白薇了!
衆人目光如炬,白薇手指一緊,往身後藏了藏。
“他什麼時候會醒?”白薇想把手裏的匣子給小廝,讓他代爲轉給段雲嵐,可這麼多人在,如果小廝不
肯收,更招人猜忌。
小廝搖了搖頭,不好說。
白薇心領神會,看來段雲嵐的身體狀況,還是瞞着段家人。
她折回馬車,與沈晚君一同回府。
回到屋子裏,她坐在凳子上,將匣子放在桌面上,將印章拿出來,這才發現匣子邊緣有白痕,她定睛一看,將絲綢給取出來,裏面放着一封信。
白薇展開信,看了兩句話,眉心緊皺起來。
果然,信中委託她暫代段雲嵐侄兒掌管段家,等他長成之後,有能力再將段家交到段景行手中。作爲報酬,這十年間,段家資源由她支配。
白薇冷笑一聲,果然是間商,誰稀罕他段家的資源?
小富則安。
這大富貴,她未必有小命去享受!
自己還沒孩子呢,就得給人當‘媽’去。
就算將整個段家給她,她都不想要!
白薇尋思着,今晚再去一趟段家。
只是,不等她去找段雲嵐,段家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段雲嵐的四弟,段臣風。
白薇想了想,去見他一面。
段臣風坐在偏廳裏,氣定神閒的飲茶,看着姍姍遲來的白薇,將茶蓋合上,擱在一旁的桌子上。
“今日唐突拜訪,沒有打擾到沈夫人的清寧吧?”段臣風長得與段雲嵐有五六分相似,酒色掏空了身體,臉色發黃,眼瞼烏青,吊着兩個眼袋。“我聽說三哥將你記入族譜,成爲段家正兒八經的徒弟。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能記入族譜的,都是自小篩選而出,經過段家栽培。半路認的徒弟,可沒有這個先例。我今兒個來看看,你有啥天賦異稟,能得三哥認可。”
白薇挑眉,果然是來試探的。
“段家如今衰敗,我的玉雕技藝繼師傅之後,被皇上看重。他將我記入族譜,想利用聲勢搭救段家吧。”
段臣風眯了眯眼,仔細琢磨白薇的話,似乎沒有錯。
段臣風的腦子被酒色給腐蝕,再要他說點高明的話,又說不出來。
這一句話,費了不少的腦筋。
“四公子還有其他要緊事嗎?”白薇謝客。
段臣風笑道:“沒事,就是想見識見識。”他一拍腦門,“瞧我,三哥病倒在牀上,誰也不肯見,你明日要見他,我與你一道去,免得進進出出,打擾他休息。”
白薇笑道:“我見着他再說吧。”
段臣風對白薇的這個回答不滿意,他臉色一沉,還沒有來得急說什麼,一個小廝匆匆進來,神情慌張的跪在地上。
“四……四爺,三……三爺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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