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煙聽着他的“瘋言瘋語”,乾脆閉上了嘴。
還有一晚時間。
希望姜洛塵能看到她留下的記號找到她。
……
距離此地不足十里處,姜洛塵停下的腳步。
路邊草叢裏,正懸掛着一塊不大不小的布料。
上面爬滿了蛇蟲鼠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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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數量這麼龐大的東西圍攏在周圍,姜洛塵怕是還注意不到。
他腳尖一點,飛身取走了布料。
布料入手冰涼絲滑,在炎炎夏日顯得格外涼爽。
是姒兒身上的衣物。
蛟綃紗千金難買。
這山村野地,是絕無可能出現的。
只有一個解釋。
那就是這東西是姒兒留下來的,而且還在這上面留下了吸引蛇蟲鼠蟻的藥粉。
爲的就是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這裏,他握緊了手中的布料,眼中眼光一閃而逝。
隨即,一言不發地翻身上馬,朝前追蹤而去。
……
寧靜的月光如水般,傾瀉在寧靜的村莊。
沈姒煙翻了個身,渾身燥熱難耐。
山村野地,可沒有冰鑑降溫。
這讓一向怕熱的她越發難耐起來。
這時,房門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她拔出藏起來的髮簪,緊緊握住,蓄勢待發。
進來的不是別人,真是獨孤淮。
他緩步來到沈姒煙牀邊。
靜靜看了半晌,伸手就要去觸摸她熟睡的臉蛋。
黑暗中。
沈姒煙猛地睜開了眸子,手中簪子也瞬間刺穿他的手心。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獨孤淮悶哼了一聲。
可他臉上卻沒有絲毫意外。
竟扯着嘴角笑道:“姒兒,你果然沒睡。”
沈姒煙目光冰冷看着他,抽回了簪子,任由鮮血濺落在牀榻上。
獨孤淮喫痛,再次痛苦看向她,漆黑的眼底逐漸染上瘋狂與偏執。
用另一只手緊緊攫住她的手腕,惱怒道:“孤對你這麼好,你爲何要一次次傷我?爲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
沈姒煙將簪子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冷冷擡眸看着他:“獨孤淮,是你自找的!”
本來大家可以進水不犯河水,可是他卻偏偏要找上門。
還要挾持她去龍乾。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可能!
“哈哈哈!是,是我自找的!既然這樣,那我今天,就先要了你的人!”
獨孤淮說完,冷笑着撲了過去。
沈姒煙飛快翻身,滾到了最裏面,躲過了他的突襲。
“獨孤淮,想死,我成全你!”
話音未落,沈姒煙就猛地朝他灑出了一包粉末。
趁着他大驚後退的功夫,迅速翻身下牀,奪門而逃。
這是她最後自保的東西,如今都用完了。
要是被抓住。
那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
獨孤淮沒想到沈姒煙手裏竟然還有毒粉。
一時不察,竟被撒中。
不過他卻絲毫不在意,回過神之後,就朝着門外追去。
在南疆時,他受盡萬蟲噬心之苦。
這點毒粉又算得了什麼?
沈姒煙慌不擇路,腿腳綿軟,卻咬牙堅持住。
一定不能被抓住!
遠處,隱隱傳來馬蹄聲,她眸光閃過一道光亮。
難道是姜落塵?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獨孤淮追了上來。
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將拖入了路邊的樹叢。
馬蹄聲由遠及近,很快就來到了面前。
看着馬背上熟悉的身影,沈姒煙眼眸泛起一層水霧。
姜落塵,我在這裏啊……
她在心裏默唸,可惜此時被點住了穴道。
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只能眼睜睜看着姜落塵停駐在不遠處。
“主子,沈姑娘極有可能在這個村子裏。”
一旁雲奕出聲道。
姜落塵俊美的臉龐棱角分明,薄脣此時抿成一條直線。
身上殺氣凜然,帶着生人勿近的危險氣息。
他凝眸遙望片刻,就收回了目光。
沉聲道:“就在這裏守着,這裏是通往渡口唯一一條路。”
“是,主子。”
雲奕點頭,跟着姜落塵翻身下馬。
沈姒煙激動起來,眼神帶着一絲亢奮。
姜落塵,救我啊!
只可惜她在心裏喊話,姜落塵根本聽不見。
獨孤淮也沒想到,誤打誤撞會和姜落塵一起待在這裏。
此時,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的話,一定會被發現。
不走,那就意味着趕不上去龍乾的船。
一時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那邊,姜落塵已經帶着雲奕,將馬匹牽到樹林中拴好。
然後折返回到路邊樹叢裏藏身埋伏着。
獨孤淮臉色難看,眼神沉了下來。
要不是他們沒過來救人。
他幾乎要懷疑姜落塵是不是已經發現了自己。
現在這種情況,他只能跟他們耗下去。
半個時辰後,沈姒煙蹲得腿都麻了。
獨孤淮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樣下去可不行!
天黑着,姜落塵他們一時半會兒還發現不了。
可是等天光大亮,他們藏身的地方可就瞞不住了。
想到這裏,獨孤淮決定賭一把。
他放開沈姒煙,飛快朝遠處掠去。
果然。
這一舉動很快引起了姜落塵的注意。
雲奕持劍,迅速追了過去。
而他卻起身冷冷看了一眼,朝着他剛纔藏身之處飛了過去。
一過去。
果然見到蹲在草叢裏,一動不動的沈姒煙。
他立即出手將她穴道解開,沈姒煙支撐不住差點摔倒在地。
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攔腰抱起。
她鬆了口氣,雙手環住了他的脖頸。
驚喜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姜落塵抱着她,狹長鋒銳的眉眼逐漸柔和下來。
輕聲道:“我見到了你丟在地上的簪子。”
沈姒煙滿目柔光,脣角翹起:“不愧是我的夫君,果然心細如髮。”
在獨孤淮抓住她的瞬間,她趁機丟下了手中的銀簪。
沒想到他還真的發現了。
姜落塵見她笑得開心,一路兵荒馬亂的心總算落到了實處。
沈姒煙笑着道:“你不去幫雲奕啊?萬一被獨孤淮跑了怎麼辦?”
姜落塵不禁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遲早會抓住他。”
沈姒煙點點頭,他總覺得獨孤淮帶她去龍乾的目的不簡單。
說不定他跟在中洲時一樣。
變換了身份潛伏在龍乾。
還有他說的什麼,讓她做龍乾最尊貴的女人。
難道他對龍乾的皇位有想法?
已經成了龍乾皇的某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