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那些小國，龍乾皇根本沒放在眼裏。
只要拿到三尸魔蓮，就能延壽二十年。
什麼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
姜洛塵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請陛下寫下文書。”
口說無憑，需得有個證據。
龍乾皇答應了他的條件，轉身來到身後的桌案前。
提筆寫下文書，並蓋上了璽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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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書到了姜洛塵手裏。
他掃了一眼，確認無誤後，便將東西收了起來。
龍乾皇眸光一凝。
才發覺他掌心一抹刺眼的鮮紅。
鮮血沾染了佛珠，看得人心頭一震。
他卻好似不在意地擡眸：“陛下，本皇要親眼看着他們離開。”
龍乾皇擰眉。
深不可測的幽眸帶着一抹審視。
半晌後，才終於點頭道：“好，朕答應你。”
……
沈姒煙回到別院。
整個人都還有些渾渾噩噩。
誰料就見到了溫氏出現在自己眼前。
“阿孃？”
沈姒煙怔了怔，有些不敢置信。
阿孃不是沒有救出來嗎？
溫氏上去抱着女兒就哭了起來：“姒兒，是阿孃不好，害了你們……”
大夏皇見狀，急忙上前道：“行了，姒兒已經平安回來，你就放心吧。”
沈姒煙下意識擡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就聽身邊的大夏皇問道：“姜洛塵呢？他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沈姒煙聞言，動作僵住。
心底躥起一股寒意，流向四肢百骸。
溫氏也猛然覺得女兒神情有些不對，鬆開她道：“姒兒，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沈姒煙抿緊脣瓣，眼底淚光浮現。
不過很快就被壓下。
“阿孃……這一切，都是因姜洛塵而起。”
溫氏猛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姒兒，你說什麼？”
沈姒煙深吸一口氣，緩慢而堅定道：“阿孃，我說這些事情，都是姜洛塵引起的，不管是侯府的找到你也好，我們遭到伏擊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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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怎麼會這樣？”
“阿孃，是我錯了，太過信任他，纔將你們陷入危險當中。”
她也不想相信，可是在生死一剎那。
姜洛塵做出的選擇，讓她寒了心。
要是那一刻父皇他們沒有及時出現，她必死無疑。
也是在那一刻。
她對姜洛塵也徹底失望。
這時候，蕭湛一生黑衣從外面走進來。
“煙煙，你們離開吧，龍乾國不再安全，你的身份也已經暴露了。”
溫氏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聽蕭湛這麼一說，也跟着緊張起來。
“姒兒，蕭都督說得對，咱們還是趕快離開吧。”
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方，女兒再厲害，也是受制於人。
大夏皇也贊同地點點頭：“不錯，咱們需得儘快離開。”
沈姒煙垂在兩側的手緩緩收攏。
擡頭道：“好，給我兩日時間。”
衆人聽見這話，眸光都有些複雜。
知道她要兩日時間做什麼。
溫氏深吸一口氣，笑着道：“好，姒兒，你放心去辦你的事，阿孃幫你把東西收拾好。”
沈姒煙點點頭，轉身回到自己房間。
蕭湛站在原地眸光幽沉，不知在想什麼。
大夏皇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謝道：“蕭都督，多謝你剛纔帶本皇去救姒兒。”
蕭湛頷首：“夏皇客氣了，煙煙也是我好友，救她是應該的。”
大夏皇嘆了口氣，不知姜洛塵和姒兒怎麼會變成這樣。
或許等他們誤會解除就會好了吧。
……
夜半時分。
一道黑影緩緩現身，裹挾着一身冰寒氣息。
他緩緩前行。
一直走到月洞門前，才停住了腳步。
沈姒煙一瞬不瞬盯着這道最熟悉的身影，心中卻倍感陌生。
黑影停住，渾身冰寒氣息卻在暗夜裏四溢。
“你怎麼在這裏？”
不等沈姒煙開口，他就率先打破沉默。
冰冷的話音，帶着無盡的冷漠。
沈姒煙定定看着他，渾身發冷。
“姜洛塵，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不是真的？究竟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姜洛塵薄脣輕扯，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啞得發不出聲。
只好眸子微闔，化爲一聲嘲諷的輕笑：“沈姒煙，你不是喜歡糾纏的人，爲什麼還要問我這麼蠢的問題？”
沈姒煙瞬間如同被狠蟄一口，全身瞬間麻木。
不敢相信他會這樣說，怔怔地盯着他修長的背影，眼眶逐漸變紅。
“爲何要算計我阿孃，你到底想做什麼，姜洛塵？”
姜洛塵黑眸微斂，冷漠道：“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不必過問，既然事情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用瞞着了。”
沈姒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擡眸道：“既然你沒交出三尸魔蓮，那你是怎麼回來的？”
“你都能被救出來，何況是我？”
姜洛塵神情冰冷，彷彿多跟她說一句都嫌惡。
沈姒煙心中刺痛，卻還是強忍着痛意，逼自己轉身。
“兩天之後，我會帶阿孃他們離開，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這話，她沒再停留，轉身離去。
“噗——”
等她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他才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捂住劇痛的胸口，臉色猙獰扭曲。
痛苦的模樣，令人不忍直視。
“你又何苦這麼做？她會恨你。”
蕭湛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
看着面目猙獰的姜洛塵，滿是不解。
如果愛一個人，怎麼捨得傷害？
姜洛塵的封住身上筋脈，強行忍住撕裂般的疼痛。
猩紅的眸子看向他，脣瓣殷紅如血。
眼裏殺意一閃而逝。
“蕭湛，記住你的承諾，不要讓她知道。”
蕭湛冷冷道：“你這樣，只會讓姒兒痛苦。”
“總比她知道我命不久矣要好。”
姜洛塵捂着劇痛的胸口，猛烈咳嗽了幾聲。
“她走了，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裏？”
蕭湛問道。
姜洛塵眸光冷意一閃而逝。
“朕查出幕後之人。”
蕭湛無奈搖了搖頭。
他爲了讓煙煙死心，居然連別人做的事情都認下了。
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他什麼纔好。
姜洛塵沒有再多說什麼，看了他一眼後，轉身離開。
蕭湛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多了幾分同情。
原以爲他對煙煙的喜歡，不過如此。
現在看來，卻是他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