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看着三皇子匆忙離去。
臉上怒容在下一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雙幽深黑眸冷厲駭人。
……
月色清冷,偌大的深宮略顯寂寥。
御書房內,姜洛塵端坐在龍案後,挑燈批閱奏摺。
一道黑影閃現,跪在地上:“啓稟主子,屬下已派人將溫妃和夫人安頓好。”
姜洛塵手中硃筆一頓,豆大的墨汁滴在了奏摺上。
漆黑的眸子緩緩擡起,問道:“大夏皇情況如何了?”
“夏皇目前沒有性命之憂,不過卻受了不少折磨。”
黑影聲音略沉。
這哪兒是親兒子啊,分明是前世的仇人。
如此折磨自己的親爹,要不是大夏皇身體還算硬朗,現在只怕早已嚥氣了。
坐在龍椅上的姜洛塵卻沒有立即出聲。
半晌後,才緩緩道:“派人暗中看護,只要他性命無虞,就不必出手。”
“是!”
黑衣領命後,轉瞬消失。
御書房內又陷入一片寂靜,就像從未有人出現過一般。
……
南燕大夏風起雲涌,龍乾這邊也是驚心動魄。
祁靈皇暫時歇了報仇的心思。
幾人在破廟歇腳,住了好多天。
外面一直在搜查刺客,弄得人心惶惶。
身份不明的人倒是抓了一大堆,但沒有一個是真的刺客。
沈姒煙待了兩天,纔回公主府。
一進門,就被王公公怒氣衝衝抓住。
“這兩天,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公主快急瘋了?”
沈姒煙:“……”
她沒來得及講話,就被王公公扯進了公主的院子。
福安公主聽說沈清回來,起身迎出來,臉上帶着一抹明妹笑容。
“沈清!你終於回來了!”
她頭上幃帽已經摘除,只蒙了一層薄紗。
額頭上的毒瘡都已經消下去,看着沒那麼猙獰嚇人了。
沈姒煙淡淡掃了一眼,垂首道:“見過公主。”
福安公主上前一步,含羞帶怯道:“沈清,這兩天你去哪兒了?怎麼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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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有要事要辦,所以耽擱了。”
沈姒煙神情淡淡,沒有過多解釋。
福安公主見他如此冷淡,甚是委屈。
這兩天她茶飯不思,腦子裏成天想的都是他。
可他卻好像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
王公公見公主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頓時怒斥道:
“沈清,你既然揭了皇榜來爲公主醫治,怎能擅自離開?要是公主出了什麼事,你擔當得起嗎?”
沈姒煙淡淡斜了他一眼,道:“公主不是沒有出事嗎?只要能治好公主,你管我離不離開?”
王公公見他竟敢反駁,指着他怒道:“你竟敢這麼跟我說話?”
沈姒煙嘲諷看着他:“這麼跟你說話怎麼了?陛下已下旨封我爲御醫,按理說,你該聽我的纔是!”
王公公聽見這話,差點被氣了個仰倒。
還不曾有人敢在他面前說這話,沈清是瘋了不成?
正當他氣得面紅耳赤時,福安公主卻打斷道:“好了王公公,沈清說得沒錯,論品階,你該向他行禮纔是,以後不準這麼無禮了!”
王公公聽清公主話裏的警告意味。
漲紅着一張老臉,卻不敢有半句反駁。
公主金尊玉貴,向來說一不二,他是萬萬不敢當面頂撞的。
不過心裏,卻將沈清恨上了。
沈姒煙瞥見他的眼神,直接掠過。
反正他早就記恨自己了,再得罪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福安公主沒注意他們之間的交鋒,只是高興地道:“沈清,我臉上好多了,不過今日卻有些癢癢的,你過來幫我看看。”
沈姒煙點點頭,正要上前,便又聽福安公主道:“好了王公公,這裏沒你事了,你先帶人下去吧。”
王公公不敢違抗命令,只能咬咬牙帶人下去了。
等人全部離開後,福安公主嬌羞揭下了自己的面紗。
原本長滿毒瘡的臉,此時已經好多了。
只有深淺不一的疤痕留在上面,結痂的地方正在脫皮。
沈姒煙凝眸,仔細檢查一番後,道:“公主,您臉上之所以會癢,是因爲掉痂引起的,等掉痂長好後,您容貌就能恢復如初了。”
“在掉痂期間,不管怎麼癢,都能不用手去抓,不然會留疤。”
沈姒煙細細叮囑道。
福安公主如今最在意的就是自己這張臉能否恢復。
聽見她的話,頓時鬆了口氣。
“你放心,我不會抓的。”
沈姒煙嗯了聲:“等會兒我開張藥方,您讓人去抓藥搗成藥泥後,每日敷在傷口上,能讓您的臉儘量不留疤痕。”
“太好了,沈清,你治好了本公主的臉,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
福安公主驚喜說完,似又想到了什麼,羞澀地小聲道:“只要本公主有,都可以給你……”
沈姒煙聽出這弦外之音,身體忍不住一僵。
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公、公主不必客氣,這是沈清該做的,陛下已經封我爲御醫了,賞賜也沒少給。”
“那怎麼能一樣,父皇是父皇的,本公主是本公主的,怎麼,你嫌棄本公主的東西嗎?”
福安公主羞惱道。
“當然不是。”
沈姒煙從未遇見過如此難纏的人,頓覺頭疼不已。
同樣是女人,她怎麼就如此“優秀”呢?
福安公主從來不會察言觀色,見他否認,嘴角忍不住翹起一抹弧度。
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眼底的愛慕更深了。
沈清是她看中的駙馬,誰都搶不走!
她正想着怎麼留下沈清,好好說會兒話,屋外就傳來一陣吵鬧的動靜。
福安公主皺起眉頭,道:“怎麼回事?”
“啓稟公主,三公主和六公主來了!”
婢女小心翼翼地稟報。
福安公主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三公主和六公主是她的死對頭。
向來嫉妒她受寵,處處與她作對。
這次她容貌被毀,她們是笑得最開心的。
這時候過來,想必也沒什麼好事。
她擰了擰眉,朝屋外道:“讓她們回去,就說本公主身體不適,不便見客。”
話音剛落,屋外就傳來了一陣嘲諷的聲音:“哎呦,皇妹真是好大的架子啊,連姐姐們都不見了?”
“可別是屋裏藏着什麼野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