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姒煙得知南疆女皇被殺消息時,已經過了好多天。
沈姒煙心中一沉,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兒?”
姜洛塵道:“就在回門前一天收到的消息。”
沈姒煙身體微微一頓,抿脣道:“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姜洛塵摩挲着她細嫩的手道:“怕你聽了會擔心。”
沈姒煙愣了愣,有些無奈。
她的確會擔心,可是寧願擔心也想早些知道消息。
“下面你打算怎麼辦?他們遲早會查到我們身上。”
姜洛塵眸色幽沉深邃,不輕不重地揉捏着她的手,緩緩出聲:“難道姒兒不好奇那個龍乾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當然好奇!”
沈姒煙說完,眸光一亮:“你的意思是,咱們去龍乾國探探底?”
“是有這個想法。”
接着,姜洛塵就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還有十日,那艘貨船就會抵達南燕。
到時候只要想辦法偷偷上船,就能跟着到龍乾國了。
不過之前,曾有不少人打過這個主意,卻始終沒有人成功。
不知這其中有什麼貓膩。
二人正說着話,就有太監進來稟告,說是陛下等着的人已經到了。
沈姒煙好奇,轉頭問道:“你等着的人是誰?”
姜洛塵牽着她起身,淡淡一笑:“跟朕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姒煙好奇地挑挑眉,沒再說什麼,就跟着走了。
御書房。
當沈姒煙見到雲寒洲時愣了愣。
沒想到姜洛塵等的人竟是他。
她分明記得他們每次見面時,氣氛都怪怪的。
轉頭這就好上了?
咳咳,這用詞可能不大恰當,可她現在就是這感覺。
雲寒洲見到她也過來,沒有半點不自在。
臉上依舊掛着那副溫文爾雅,雲淡風輕的笑容。
“陛下,娘娘。”
他淡淡一笑,抱拳行禮。
“閣主免禮。”
姜洛塵淡淡頷首,和沈姒煙來到上首坐下。
雲寒洲也不客氣地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陛下,雲某這次來南燕找您和娘娘,是爲了共商復仇大計。”
“復仇大計?”
姜洛塵雲淡風輕地重複着四個字,笑道:“朕有什麼仇需要復?”
“祁靈的滅國之仇,您不想報了?”
雲寒洲嘴角噙着笑意,漆黑的眸彷彿看透了一切。
姜洛塵捻動佛珠的手微微一頓,擡眸看向他,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閣主說笑了,祁靈之仇,與朕何干?”
雲寒洲知道他不可能承認,於是淡淡笑道:“陛下說得是,是雲某誤會了。”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沈姒煙看了半天,總算看出點名堂來。
這兩個人是想合作,一起對付龍乾國啊。
這倒是好事。
雲墨閣有天機殿,在某些事情上肯定佔優勢。
想了想,她道:“閣主想要怎麼合作?”
雲寒洲看向她,目光帶着欣賞:“南燕、大夏和雲墨閣聯手,相信定能毀了龍乾國!”
他溫潤的眸子裏,寒光一閃而逝。
姜洛塵端起茶盞輕啜一口,緩緩掀起眼簾:“十日之後,那些貨船會靠岸,不知閣主有沒有興趣探一探龍乾國。”
雲寒洲眼睛一亮,臉上劃過一抹喜色。
“當然有興趣!”
在大夏的時候,他就曾謀劃過。
可惜由於種種原因,未能實施,現在又有這個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你可是打算親自去一趟?”雲寒洲忽然問道。
姜洛塵緩緩點頭。
“不行!”
“不妥!”
兩個反對的聲音同時響起。
姜洛塵臉上閃過不悅之色,第一時間看向沈姒煙。
眼神蘊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麼默契,哪兒來的?
沈姒煙見狀,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你現在是南燕皇帝了,不能這麼任性,要是帝后同時消失,怎麼解釋?”
“不錯。”雲寒洲附和地點點頭。
他顧慮的也是這一點。
姜洛塵毫不在意地轉動着手中佛珠,淡聲道:“找兩個替身先用着。”
之前他去大夏,也是這麼辦的。
沈姒煙嘆了口氣:“之前你還未登基,就算找替身,也不會有人注意,可現在你是南燕皇了,自然就不同了。”
旁的不說,可能連龍乾國那邊也瞞不住。
誰都不知道他們暗地裏還有多少眼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姜洛塵臉色越來越冷,目光涼薄疏冷。
“你們想自己去?”
沈姒煙尷尬了一瞬,硬着頭皮點點頭。
雲寒洲也笑着點頭:“陛下放心,在下一定會照顧好娘娘的。”
沈姒煙:“……”
這話,還不如不說。
果然,姜洛塵眼神更加沉冷了。
“不行。”
眼看提議被拒絕,雲寒洲臉上笑容也快掛不住了。
就在氣氛陷入僵持時,沈姒煙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一下一下地揉捏着,不緊不慢地道:“咱們兩個都去,確實太危險,目標太大了,不如我先去探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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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就好好待在南燕,幫我們打掩護,這樣我們就更加安全了。”
“你要是不放心,大可派個人保護我的安全啊。”
沈姒煙聲音柔和平緩。
帶着一種奇異的,安撫人心的力量。
別人有沒有被安撫到不知道,不過姜洛塵是真的被安撫到了。
眼底的戾氣不知不覺消失大半。
靜默良久,他才緩緩道:“姒兒真想去?”
沈姒煙定定看着他,點點頭:“是。”
她不想大夏和南燕永遠受龍乾國擺佈。
何況這一步不走,他們下面會更加艱難。
三尸魔蓮的事情瞞不住。
等龍乾國那邊查到線索,那他們就被動了。
姜洛塵沉默片刻,薄脣輕啓:“好,我派人保護你。”
“嗯。”
沈姒煙點點頭,同時鬆了口氣。
她還真怕姜洛塵不同意。
雲寒洲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手指不斷轉動着茶盞蓋子,發出輕微的聲響。
沒想到南燕皇對沈姒煙竟然如此看重,這是帝王大忌。
想到自己的父皇,也是死在最愛重的皇后手中,他不禁心中冷嗤。
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能信。
唯有權利才能使人立於不敗之地。
瞬息之後,他斂下眼裏所有情緒,恢復成往日溫文爾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