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塵將奏摺淡淡合上，擡眸掃向他：“從前沒有，不代表將來不會有。”
“可……可皇后娘娘是？”
禮部尚書眼帶詢問。
大皇子提出封后，可誰都不知道這位皇后是何方神聖。
姜洛塵淡淡開口：“是榮安郡主。”
禮部尚書再次震驚了。
居然是榮安郡主！
寧國侯府早已敗落，沈侯一家全都被貶爲庶民，在民間窮困潦倒。
而榮安郡主空有郡主名號，卻沒有家世背景，這樣的女子，怎配爲後？
“殿下，榮安郡主的身份，委實過低，只怕朝堂老臣們不會同意啊……”
皇后乃國母，不是皇帝一人就能夠決定的。
姜洛塵清冷面龐凝上一層寒霜，墨色的瞳眸浮現冰冷之色。
“怎麼，孤想封誰爲皇后，還要得到他們的同意？”
“這……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就好，照孤的意思辦。”
禮部尚書動了動嘴脣，最終還是躬身道：“是……”
……
第二天，禮部擬定的章程就到了內務府。
也不知怎麼的，就流傳了出去。
一時間，文武百官都知道皇帝要娶榮安郡主爲後。
朝堂上下，一片反對之聲。
動靜鬧得很大，導致身在後宮的初一都知曉了。
她氣鼓鼓進殿，一看就是受了委屈的模樣。
沈姒煙正翻看着畫本子。
瞄了她一眼，不禁好笑道：“怎麼了，氣成這樣？誰得罪你了？”
初一聞言，委屈壞了。
“小姐，剛纔奴婢去御膳房拿喫的，就聽見起子小人在背後嚼舌根子，說姑爺不會立您爲後，說您是自作多情。”
沈姒煙失笑：“就爲這個？”
“是啊。”初一點點頭：“這難道還不夠氣人嗎？”
沈姒煙勾脣笑了笑，安慰道：“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你怎麼管？氣死了你，他們反倒會幸災樂禍。”
“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讓他們胡說八道吧？”
初一就是覺得氣不過。
小姐可是大夏皇太女，那些嬌滴滴的女人，哪兒比得上她？
“好了好了，不用生氣，等將來用事實打臉，自然沒人敢再說什麼了，他們都會夾起尾巴來做人的。”
沈姒煙淡定笑道。
與那些人計較，只會自降身份。
初一聽了這話，覺得頗有道理，心裏的怒氣消了一大半。
“小姐，這些人就是不知道您的真實身份，否則指定不敢這麼講了。”
“嗯，不過無所謂，我並不在意。”沈姒煙淡淡道。
事情能發展成這樣，一定是姜洛塵刻意爲之。
他是想讓龍乾國那些探子知道，南燕的皇后是榮安郡主，以此來迷惑他們。
畢竟誰都不知道，大夏皇太女就是榮安郡主，榮安郡主就是大夏皇太女。
這樣的事情，她稍一想就明白了，只是沒辦法跟初一講。
不過初一天性樂觀，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沒過一會兒，就笑呵呵地喫起了點心。
“參見大皇子。”
門外，傳來請安的聲音。
初一趕緊將點心塞進嘴裏，慌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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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煙見狀，失笑搖了搖頭。
“行了，你先下去吧，雲昭應該在外面等你呢。”
初一臉頰羞紅，低下頭，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殿內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姜洛塵穿一身明黃色蟒袍走了進來。
見她還倚靠在羅漢榻上看畫本子，清冷眸子浮上一抹溫潤之色。
“就這麼好看？”
他走上前，坐在羅漢榻另一邊，伸手抽走了她手裏的畫本子。
東西被拿走，沈姒煙也沒有氣惱。
而是雙手托腮，靜靜看了他半晌，忽然笑道：“怎麼，心情不好？”
姜洛塵挑眉，將畫本子放在一旁，淡然含笑：“怎麼看出來的？”
沈姒煙笑了笑：“感覺。”
姜洛塵眸色溫和，淡淡笑道：“姒兒的感覺向來很準。”
“有人與你爲難了？”
“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人，不必放在心上。”
朝堂上那些老臣蹦躂得歡，不過是想將自家嫡女塞進宮裏來罷了。
他豈能如他們所願？
“十日後登基，與封后大典一同舉行。”姜洛塵握住她白嫩的手，細細摩挲。
沈姒煙驚訝看着他。
難怪朝堂上的人反應那麼大了。
原來他竟然這麼做。
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啊！
南燕古往今來，都覺得龍在上鳳在下，龍鳳豈可並肩？
沈姒煙神情變換，眼神透着複雜之色。
“怎麼，姒兒不高興？”
姜洛塵笑看着她，淡淡追問。
“高興啊，能與你並肩而立，怎麼會不高興？”
沈姒煙脣彎成好看的弧度，傲嬌道：“卿若不負我，我必不負卿。”
“好，姒兒的承諾，我會一直記得。”
不管上天入地，他都不會放手。
……
第二天，暗一送來一封密信。
沈姒煙打開之後，發現落款人正是雲寒洲。
上次他提出的合作，她最終沒有給出迴音，之後也沒有再聯繫過。
這次他突然來信，她覺得有意外。
不過當她看清信上內容後，只覺心頭一凜。
信中說，有人去了天機殿，給出了鉅額銀兩，推算三尸魔蓮的下落。
幸好他發現及時，纔將矛頭轉移到了南疆。
三尸魔蓮的消息，她從未告訴過雲寒洲。
但他卻將信送到這裏來，這就證明三尸魔蓮的下落已經被天機殿演算出來了。
經此一事，天機殿的本事毋庸置疑，雲寒洲想要聯手的誠意也到位了。
她將信紙收入懷中，然後徑直去找了姜洛塵。
此時，姜洛塵坐在御書房裏。
一衆老臣正在苦口婆心勸着封后一事。
“不必再說，孤心意已決。”
此話一出，御書房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這是，門口太監匆忙進來：“啓稟陛下，榮安郡主來了。”
“下去吧。”姜洛塵淡淡揮手。
“是，殿下。”衆人敢怒不敢言。
退下去時，就見到一襲淡紫宮裝的少女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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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一瞥，半晌沒回過神來。
難怪啊……
難怪殿下一意孤行要封她爲後。
這榮安郡主樣貌，整個南燕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當年南燕第一美人楚仙凌，恐怕都比不上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