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顏悲痛欲絕，雙眼含淚，只想要一個答案。
姜洛塵下頜繃緊，周身散發着寒氣，淡漠道：“三歲時，師父將我帶在身邊，教會我武藝、謀略、兵法，並且告訴我仇人是誰。”
“您說是我皇叔，可我從未如此覺得。”
姜洛塵語氣平靜，似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獨孤顏睜大眼眸，似是不敢置信。
最終苦笑出聲：“祁靈皇室無一人生還，哪兒還有什麼皇叔？”
“燕非尋，你明明活着卻不來見我，不肯告訴我真相，到底爲什麼？我只想要一個答案！”
黑袍人身體僵硬站在那兒，隨着他們的話，雙手越攥越緊。
“獨孤顏！你問我爲什麼？”
他猛地轉過頭，漆黑的眼眸帶着滔天怒火：“要不是你水性楊花，背叛朕，背叛祁靈，祁靈又怎麼會被滅國？”
獨孤顏被他眼中恨意驚到，不由踉蹌着倒退了兩步，被姜洛塵一把扶住。
“不，我沒有，我沒有背叛祁靈！”
“沒有？”黑袍人冷笑一聲，步步緊逼：“玄鐵礦的事，除了朕，只有你和傅衝知曉，傅衝爲了祁靈，早已死在兵變當中，而你呢？”
“你和獨孤曄勾結，在祁靈國破之後，竟然進了他的後宮！”
獨孤顏拼命搖頭：“不是這樣的，我是爲了保住咱們的孩兒啊，塵兒是你的孩子！”
“我當然知道他是我的孩子，否則你以爲他能平安活到今天？”
黑袍人嘲諷盯着她：“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竟然拿朕的孩子去討好獨孤曄，真是難爲你了！”
獨孤顏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他誤會了！
她剛想開口解釋，就被他厲聲打斷。
“本座和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你要是不想死，就速速離開此地！”
黑袍人說完，一揮衣袖就要離開。
“慢着！”姜洛塵終於在緊要關頭開口了。
黑袍人頓時腳步，側眸看向他：“今天的事，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否則別怪本座不客氣！”
姜洛塵眉眼堆砌冷漠，雙眼帶着清冷疏離。
“父皇，當年的事情，或許還有別的可能，不一定是阿孃泄的密。”
“呵，當年最先提出攻打祁靈的，就是南燕皇，也是他第一個得知玄鐵礦消息的！”
姜洛塵眉頭微擰，淡淡道：“這其中，或許有誤會，不必太早下結論。”
“本座查了這麼多年，所有證據都指向她，不是她還會有誰？”
祁靈帝對自己查到的事實堅信不疑，認定了獨孤顏就是當年背叛自己人。
獨孤顏心痛欲絕地看着他，滿眼都是傷心絕望：“原來夫妻一場，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祁靈帝轉過身不看她：“你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今南燕皇已死，你說什麼都行。”
“好好好，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燕非尋，從今以後，我們恩斷義絕！”
獨孤顏悲痛欲絕說完這句，便兩眼一黑，緩緩倒下了。
姜洛塵伸手接住她，飛快將她帶離。
離開前，停住腳步道：“希望您將來不會後悔！”
祁靈帝聽了這話，衣袖下的手驟然收緊。
他不會後悔，永遠不會！
……
沈姒煙看着姜洛塵抱着昏迷的獨孤顏回來，趕緊跟進房間。
“顏姨怎麼樣了？”
“怒急攻心，暈過去了。”姜洛塵神情冰冷。
“我看看。”沈姒煙趕緊坐下，伸手替她把脈。
發現她脈象混亂至極。
餘毒未清，內傷未愈，再加上怒急攻心，真是糟糕透了。
“我先爲她施針，你出去等着。”
姜洛塵薄脣抿成一條直線，點頭離開。
……
半個時辰後，房門打開。
姜洛塵面對着站在屋檐下，靜靜等着。
沈姒煙轉身關上門，走到他身邊。
“顏姨已經沒事了。”
“嗯。”
他轉身握住她的手，掌心冰涼。
“姒兒，辛苦你了。”
沈姒煙眼神複雜：“你帶顏姨去哪兒了？”
姜洛塵輕笑了下，將她擁入懷中，抱緊。
“去見我師父。”
“嗯？”
沈姒煙眨了眨眼，愣了一下。
有些不明所以。
姜洛塵勾脣笑了下，牽着她的手，帶她回了房間。
沈姒煙將他推坐在羅漢榻上，抵着他道：“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姜洛塵低眸看了她一眼，失笑出聲。
“我師父，其實是我父皇。”
沈姒煙聽見這話，又是一愣。
“你怎麼知道的？”
“查證加上猜測。”
他眸色幽深，沒有隱瞞。
沈姒煙神情複雜，如果黑袍人真的是祁靈帝的話，那很多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不過他這麼多年都沒有跟你們相認，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姜洛塵看了她一眼，低低嗯了聲。
接着，便將各種緣由，還有他們之間的誤會都說了一遍。
沈姒煙聽得入了神。
末了，才嘆了口氣。
“你父皇經歷過國破家亡之後，纔會變得誰也不信，那玄鐵礦的消息，誰都不知道是誰泄露的。”
“不過從他的角度看，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我外祖父和你阿孃知情了，他這麼懷疑，也是情有可原。”
姜洛塵有一下沒一下捏着她柔軟的手指，漫不經心道：“這些……或許是有心人刻意引導他。”
沈姒煙眼眸眯了眯，看着他道：“你說的有心人，是指龍乾國還是南燕皇？”
“都有可能。”
姜洛塵滿目幽深，眸色漆黑一片。
“行了，這件事慢慢再查，先辦好咱們的婚事再說。”
沈姒煙笑了笑，伸手道：“行啊，皇夫大人，先上交體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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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洛塵眉眼一挑，笑得雲淡風輕：“姒兒，既知是皇夫，那體己是不是該由你來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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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煙愣了一下，忽然發覺他說得好有道理。
她正要縮回手，卻一下頓住了。
“不對啊，你還是板上釘釘的南燕皇呢，怎麼可能是普通的皇夫？你能一直留在後宅相夫教子？”
姜洛塵薄脣微微勾起：“自然……是不能的。”
“那不就得了！”
沈姒煙佯怒瞪了他一眼，竟敢玩套路？
姜洛塵輕笑了一下，隨後扯下腰間龍紋紫佩放到她手心。
“有了這塊玉佩，南燕境內，你想要多少東西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