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煙和姜洛塵在溫氏這裏坐了好一會兒,又留下用了晚膳。
用膳時,大夏皇也趕來了。
幾人圍坐一團,其樂融融用了飯。
飯後,大夏皇原本還想說點什麼,就見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趕來。
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之後,他臉色大變。
來不及說什麼,就匆忙起身離開了。
溫氏有些擔心:“姒兒,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沈姒煙看了眼他們離開的方向,眸光微閃了一下。
轉頭安慰道:“阿孃放心,不會有事的。”
溫氏點點頭,不安的心隨着女兒的安慰定了下來。
沈姒煙與姜洛塵對視一眼,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大夏皇向來喜怒不形於色,這次臉色大變,定是出了什麼大變故。
只是他沒說,他們也不好跟上去一看究竟。
……
皇宮密室。
大夏皇臉色難看地看着面前兩位戴着白色面具,裹着白袍的使者。
“夏皇,別來無恙。”
其中一人,緩緩出聲道。
聲音平靜無波,透着上位者的傲然。
“兩位使者怎麼來了?”
大夏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夏皇,聽說貴國皇太女已經選出了皇夫,不知這位皇夫的身份是?”
大夏皇龍袍衣袖下的拳頭緊了緊,脊背滲出一層冷汗。
沒想到下午聖旨下了,他們晚上就得到了消息。
真是太快了!
不知他們在大夏埋下了多少探子,才能這麼快收到消息!
大夏皇半分都不敢大意,挺直脊背道:“皇夫是南燕的大皇子,獨孤塵。”
白袍使者靜默片刻,忽然嗤笑一聲。
“夏皇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忘了規矩?”
大夏皇臉色繃緊:“使者,小女和南燕大皇子情投意合,還望使者能網開一面。”
“情投意合?”白袍使者輕笑:“夏皇莫不是想步祁靈國的後塵?”
此言一出,四周溫度驟然下降。
大夏皇瞬間臉色難看至極。
一國皇帝被逼到如此地步,是難堪,也是無奈。
可爲了姒兒的幸福,他絕不可能讓步。
“使者,朕並非有意爲之,只是事出有因,請——”
“不必多說,夏皇趁早解決這樁婚事,省得招來禍端。”
白袍使者冷聲打斷,半分顏面也不給。
說完這些話,就徑直轉身離開了。
大夏皇握緊拳頭,徑直坐在龍椅上,臉上滿是憤怒與無奈。
真是欺人太甚!
連女兒的婚事都不敢做主,他還當什麼皇帝?
不如退位讓賢!
……
驛館。
藍凰一巴掌括摑在獨孤淮臉上。
“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蠱毒沒下成就算了,竟然還貪生怕死,不敢上前喝那毒酒。
這分明是沈姒煙設下的障眼法,他居然輕易就中套了。
“我還以爲你有多喜歡沈姒煙,原來不過如此!”藍凰嘲諷道。
“你給我閉嘴!”獨孤淮怒喝,眼神陰鷙。
藍凰卻並不理他:“我閉嘴就能掩飾你的無能?獨孤淮,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可這次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
獨孤淮不甘咬牙:“姜洛塵一定早就知道那不是毒酒,否則怎麼敢喝?”
藍凰冷笑:“或許他就是不知情呢?”
“不可能!”
沒有誰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要是連命都沒了,還拿什麼去愛別人?
獨孤淮絕對不認可這種說法。
藍凰冷哼一聲,不跟他爭辯這些。
“現在姜洛塵真成爲她的皇夫了,你打算怎麼做?”
藍凰雖然不喜歡姜洛塵,可看到那樣光風霽月,宛如謫仙的男子對她的死對頭癡情不悔,奮不顧身,她是嫉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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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風御衍也能對她如此,她就心滿意足了。
可惜不能!
可笑的是,他對沈姒煙原來也並沒有想象中的深情。
男人的嘴,果然天生就會騙人。
獨孤淮整張臉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顯得陰鷙森冷。
“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成不了婚!”
“但願如此!”
“我馬上就會離開,這裏交給你了。”藍凰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獨孤淮看着她的背影冷笑。
就算看透了風御衍,她還不是放不下?
得知他要走,就連忙去追了?
……
地宮,暗殿。
“主上,得到消息,白袍使者去了皇宮。”
黑袍人眼底閃過一抹極致扭曲的恨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些人果然來了。
“繼續讓人盯着。”
“是。”
聲音落下,下方的人已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驀地響起。
“你讓人盯着皇宮,究竟想做什麼?”
黑袍人眸子驟然緊縮,便見姜洛塵的身影從龍柱後走出。
“你何時來的?”
“就在剛剛。”
黑袍人手指收縮了一下。
“你都聽到了?”
姜洛塵眸色幽深,沒有否認。
暗殿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你究竟是我師父,還是皇叔?亦或是……父皇?”
他聲音很輕,很淡,幾乎沒有情緒波動。
可一字一字,卻猶如重錘,重重敲打在人的心上。
黑袍人猛地擡眸,震驚的目光直直朝他射去。
知道他或許已經猜到,可卻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說出來。
姜洛塵見到他的反應,幽眸暗沉,明滅不定。
黑袍人對上他幽深如墨的瞳眸,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激動。
“這些不過是你的猜測,毫無根據且荒誕可笑,世人都知祁靈皇已死在了那場宮變中,死在大夏皇手中。”
“我對你說這些,自然是找到了確切的證據。”
姜洛塵神情淡淡:“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認你,也不想讓阿孃傷心。”
要是她知道自己心心念唸的夫君,就是想置她於死地的人,她一定會受不了。
“呵……她會傷心?不,她不會!”
黑袍人聲音森冷,帶着蝕骨的恨意。
姜洛塵眸子幽深:“爲何不會?”
黑袍人眼底寒意翻滾:“因爲祁靈就是因爲她而滅國,你父皇也是因她而死!”
此話一出,姜洛塵眼神瞬間凝結成冰。
聲音如冰霜般凜冽:“不可能!”
阿孃絕不是這種人!
“爲何不可能?她就是這樣一個銀踐無恥的婦人,爲了南燕,可以出賣自己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