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哭了一場,總算睡過去。
沈姒煙這才鬆了口氣。
大夏皇這邊的進展速度也很快,好不容易等到女兒鬆口,自然盯着禮部加緊操辦。
溫氏暫時不願,他也不勉強,只要女兒留在宮裏,她就不會走。
一個月後。
大夏皇昭告天下,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兒。
一時間,諸國震驚。
大夏皇室一脈與祁靈差不多,但凡生下的,都是皇子。
這次居然多了位公主?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大夏皇年輕時喜歡南征北戰,不斷開疆拓土,周圍小國忌憚不已。
得知他喜得愛女,自然八方來賀。
就連朝雲與南燕都送上了賀禮。
只有大夏後宮嬪妃氣急敗壞,紛紛跑到皇后宮裏哭訴。
什麼公主?
分明就是個私生女,也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皇后膝下沒有皇子,可是對養在身邊的六皇子視如己出。
對於封公主的事,皇帝一意孤行,並未來同她商量過半句。
面對嬪妃們的詢問,她也只是陰沉着臉不予回答。
等她們哭訴完,才冷冷道:“此事本宮並不知情,你們要有意見,大可去找陛下或者太后說。”
嬪妃們齊齊一噎,聲音頓時消失。
她們就想攛掇着皇后去找那踐人的麻煩,可不想把自己給搭進去。
皇后見她們表情,頓時冷笑。
她們心裏那些小算計,她都一清二楚。
大家都爲自己的兒子考慮,這是欺負她沒有兒子?
“罷了,無事你們就跪安吧。”
也該是時候去陛下那兒走一趟了。
衆嬪妃見討不了好,都恭敬應了聲退下了。
皇后藉此機會找到大夏皇,臉上忍不住露出委屈之色。
“陛下,晉封公主乃是後宮大事,臣妾至今不知情,您這是防着臣妾嗎?”
大夏皇坐在龍案上,硃筆微頓,擡眸冷冷朝她看去。
“你這是在指責朕?”
皇后臉色一僵,急忙辯解:“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今兒一早,妹妹們都來未央宮哭訴委屈,說陛下不知從哪裏認了個來路不明的公主——”
“放肆!什麼叫來歷不明的公主?她們會不會說人話?”
大夏皇摔落手中硃筆,怒罵:“你身爲中宮皇后,成天只會道聽途說,難道不懂得分辨是非?如果真是這樣,那你這皇后也可以不用做了!”
皇后被劈頭蓋臉訓斥,臉色難看地跪倒在地。
“陛下恕罪,臣妾不敢!”
她這麼多年之所以能坐穩皇后寶座,就是因爲她無子且聽話。
要是個野心勃勃的,恐怕早就暴斃而亡了。
只是她不甘心,不想永遠沒有依靠。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露出一抹期盼,對着大夏皇懇求:“陛下,臣妾想將六皇子記到名下,不知您意下如何?”
大夏皇盯着她,忽而冷笑。
“怎麼?皇后的權利還不能讓你滿足,竟打起朕皇位的主意來了?”
“臣妾從未這麼想過,只是六皇子素來孝順,臣妾只想全了這份母子之情罷了。”
大夏皇盯着跪在地上的皇后,面露嘲諷:“你真是這麼想的?”
“是,臣妾不敢有別的念頭。”皇后姿態放得極低。
她知道這是觸犯了帝王的忌諱。
可她沒辦法,眼見年紀越來越大,膝下卻沒有皇子。
等皇帝百年之後,她拿什麼跟那些踐人鬥?
再說皇帝身邊又多了對來歷不明的母女,她越發覺得危機深重。
大夏皇冷笑之後,就拋出了橄欖枝:“別說朕沒給你機會,只要你能說服一人入後宮,朕就成全你。”
皇后欣喜若狂:“多謝陛下,臣妾一定全心全意勸那位妹妹入宮。”
反正宮裏女人衆多,再多一個兩個都無所謂。
最主要的是自己有兒子,就算將來要立太子,那也是先立嫡子。
這樣一來,她也算是有依靠了。
大夏皇看着皇后欣喜的面容,黑眸暗沉。
嫡子又怎麼樣?
他照樣不放在眼裏!
……
冊封公主禮尤爲隆重。
沈姒煙穿着宮裝,盛裝打扮。
在使者引領下,行六肅三跪三拜禮,然後至香案前,跪聽宣讀官宣讀冊文。
宣讀完畢,禮畢樂止。
沈姒煙派人送走使者,轉身回到奢華的公主府。
府中下人齊齊上前跪拜:“參見公主殿下!”
沈姒煙妝容明豔似火,一頭墨發盤在頭頂,隱匿於寶石鑲嵌的鳳冠後。
兩側流蘇垂落,搖曳生姿,美得傾國傾城。
她慵懶斜倚在軟塌,用手撐着腦袋,淡淡道:“起來吧。”
下人們起身,低眉順眼。
他們並不是從宮裏帶出來的,而是由管家親自採買來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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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上前,諂妹笑道:“公主,這些人都是奴才從牙行帶來的,您挑些得用的。”
沈姒煙挑了挑眉,淡淡開口:“第一排左邊第二個、第五個、第八個,第二排第三個、第四個、第九個,第三排第一個、第……”
她一次性點了十幾人出來。
被點中的人滿臉欣喜,覺得自己前途無量。
可誰知聽到的卻是……
“將他們都送回牙行。”
衆人都愣住了,甚至有人不甘心地撲上前:“公主,奴才到底哪裏不如他們?您要把我們送回去?”
不等沈姒煙開口,管家上前一腳踹開他,怒罵:“放肆!竟敢質疑公主的決定,把他拖下去亂棍打死!”
“奴才並沒有做錯什麼,難道公主就任由他草菅人命嗎?”
這人也是個硬骨頭,竟然不怕死地再次上前,爬到了沈姒煙腳邊。
沈姒煙淡淡瞥了他一眼:“本公主不喜歡,需要理由麼?”
他愣住,隨即擡頭想要再說什麼。
就撞見了她傾城絕豔的容貌,頓時看癡了。
“公、公、公主……”
管家見狀,怒不可遏地上前,翹起蘭花指怒斥:“放肆!收起你的狗眼,竟敢褻瀆公主殿下?”
兩邊侍衛立即將他拖下去。
“公主!公主!奴才不曾做錯什麼,您就算要把我們送回去,也要讓我們心服口服啊!”
這人被按住不斷掙扎。
沈姒煙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語氣慵懶:“你長得太醜,本公主不喜歡,不知這個理由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