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煙安撫好獨孤顏之後，就悄無聲息地出了小院。
朝養心殿方向快步走去。
拐過前面一個轉角，就是養心殿外了。
她提着的心頓時鬆了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嗓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前面那個，你給我站住！”
聽見這聲音，沈姒煙怔了怔，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走得更快了。
真是冤家路窄，怎麼會這麼巧，在這個時候碰見寶華公主了？
她不是一向不喜進宮的嗎？
怎麼忽然就進宮了呢？
寶華公主眯了眯眸子，對身邊婢女道：“去攔住她！”
那婢女想來是有幾分武藝的。
只見腳尖輕輕一點，便飛掠到了沈姒煙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公主叫你停下，沒聽見麼？”
沈姒煙眸光沉了下來。
她與寶華公主之間嫌隙不小，若是被她抓住把柄，定會鬧得人盡皆知。
打草驚蛇必定會讓那幕後之人狗急跳牆。
拳頭緊了緊。
好想打人怎麼辦？
身後腳步聲漸近，沈姒煙全身緊繃，已經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了。
“見了本公主爲何要跑？”
寶華公主高高揚起下巴，精緻的眉眼透着審視。
不知爲何，眼前這人總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轉過來，讓本公主看看你的臉。”
沈姒煙身子一僵，站着沒動。
婢女見公主有些不耐煩，伸手就要扣住她的肩膀。
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擋住了她的動作。
將面前的人拉入懷中，擋住了她的臉。
寶華公主見來人是一身冷意的蕭湛，臉色倒是緩了緩。
公主府裏，逢迎諂妹的面首見多了。
偶爾見到蕭湛這樣容貌俊美，不苟言笑的。
反而更讓她心動。
她立馬忘了方纔的事情，眼角眉梢都透露出撩人的風情。
“蕭都督，真巧啊。”
蕭湛眸色冰冷，淡淡開口：“見過公主。”
“蕭都督是來找父皇的？”
“前朝之事，不是公主該過問的。”
蕭湛冷言冷語，並未對她客氣。
“若無事，本都就先告辭了。”
說完，他摟住懷裏的人，轉身欲走。
寶華公主好不容易遇見他，又怎會輕易放過？
遂蓮步輕移，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蕭都督，走這麼急做什麼？”
蕭湛臉色陰沉：“公主有事？”
“自然有事，你懷裏這人，方纔對本公主視而不見，我現在要他跪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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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華公主笑容嫵妹，言語間卻帶着機鋒。
蕭湛感受到懷裏的人身子一僵，眸子瞬間變得幽冷。
涼颼颼的氣壓縈繞四周，讓人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本都的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說完，他不再理會寶華公主，帶着人揚長而去。
寶華公主氣得臉色扭曲。
好，很好！
蕭湛竟然爲了個無關緊要的人，如此下她面子？
婢女見狀，上前道：“公主，奴婢方纔見到那人的長相，過於陰柔俊美，想必……是蕭都督的心頭好。”
這句話，直接讓寶華公主愣在原地。
難道蕭湛真有龍陽之好？
不管他們如何猜測，蕭湛都已平安帶着沈姒煙出了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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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沈姒煙的腦袋從蕭湛懷裏露出來之後。
臉上神情有些複雜。
蕭湛別開視線，有些不自然道：“剛纔那些話，都是爲了應付寶華公主，並無他意。”
沈姒煙壓下心裏的複雜，跟着點點頭。
他的心思，她清楚。
這樣保護她，讓她瞬間覺得有些虧欠。
嘆了口氣，她上了馬車。
罷了，這人情，總歸又欠下了。
蕭湛見她沒有再追問，也是鬆了口氣。
不然他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那些話是真是假，只有他心裏最清楚。
馬車朝前開始行駛，氣氛有些怪異。
沈姒煙率先打破了寧靜：“蕭都督，不知你去見陛下的時候，可曾發現什麼古怪之處？”
蕭湛眸色微深，隨後點了點頭。
“在我進去之前，陛下發落了好幾位老臣，都是爲了彈劾太子一事，之前陛下對太子所做之事深惡痛絕，如今卻態度逆轉。”
這事兒本身，就很有問題。
君王的一舉一動，都經過深思熟慮。
絕無可能朝令夕改。
所以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蕭湛說的話，讓沈姒煙陷入沉思。
良久之後，她忽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看着蕭湛緩緩道：“陛下怕是中蠱了。”
蕭湛聞言，瞳孔猛然一縮。
“何以見得？”
“短時間內，讓人性情大變，甚至是做出不符合平日的言行出來，恐怕只有蠱毒能做到。”
沈姒煙分析道。
蕭湛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對陛下下蠱？”
他視線對上沈姒煙，後者立馬就給了答案。
“太子。”
蕭湛薄脣冷抿，心中已然信了。
只有太子是整件事情的獲利者。
陛下中蠱，他被放出來，還洗刷了通敵賣國的嫌疑。
“陛下的蠱毒能否解除？”蕭湛問道。
沈姒煙好看的眉頭皺起：“不太容易，要找到下蠱之人才行。”
想要控制陛下，那下蠱之人一定也在宮裏。
只是宮裏這麼大，他們該怎麼找？
何況她現在連宮門都難進。
“沈姑娘可有別的法子？”蕭湛面容寒肅，帶着冷意。
沈姒煙想了想，便道：“明日我再跟你進宮一趟，希望能找出下蠱之人。”
蕭湛是保皇派，對陛下忠心耿耿。
如今陛下被人控制，他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
而陛下受制於太子，對她和姜洛塵也絕非好事。
所以只能冒險再去一次了。
若是被獨孤淮等人察覺，極有可能魚死網破。
介時陛下中蠱而死，太子登基。
情況只會更糟糕。
蕭湛輕輕嗯了聲，就沒再多說什麼。
回到雲海山莊，沈姒煙立即去找了裴護。
將宮裏的情況告知他。
裴護聽得眉頭緊擰，也覺得不敢置信。
這太子是瘋了嗎？
本來一切都在掌握中，現在卻充滿了不確定性。
“小小姐，您明日還要去宮裏嗎？”
“這一趟非去不可。”
沈姒煙擡眸看着他：“裴叔，你準備一下，這裏的人要全部撤離。”
“小小姐，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