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帶着沈姒煙走出壽親王府。
眼底隱有擔憂之色。
壽親王妃是什麼樣的性子,他一清二楚。
姒兒今日得罪了她,來日她定會找機會報仇。
“蕭都督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沈姒煙瞥了眼壽親王府的馬車,淡淡收回了視線。
蕭湛眸光微動:“自然不介意,沈姑娘請。”
沈姒煙衝他點點頭,踩着踏腳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朝前行駛。
車廂內,靜謐無聲。
蕭湛冷峻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可膝蓋上緊握的手,卻泄露了他的情緒。
與她的距離如此之近,讓他忍不住繃緊了身軀。
擡眸對上她的目光,他稍作一頓。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不着痕跡移開了視線。
並隨意找了個話題問道:“沈姑娘,那位大皇子……是否就是姜世子?”
沈姒煙笑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蕭湛見到她的笑容,恍惚了一瞬,沒有立即回答。
“長得像,也不一定是同一個人,蕭都督覺得呢?”
她的話模棱兩可,可蕭湛卻聽出了話中的維護之意。
“沈姑娘說得是,是本都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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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姒煙收回目光,心裏嘆了口氣。
從今以後。
姜洛塵就只能是大皇子了,世子的身份已經成爲了過去。
……
到了雲海山莊,蕭湛目送她進去後才離開。
這一幕,被某人盡收眼底。
周圍暗衛感受到自家主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寒氣。
紛紛收斂了氣息,生怕殃及魚池。
沈姒煙開心回到房間,打開了那只匣子。
不大的匣子裏,分格擺放着各種價值連城的玩意兒。
其中。
一枚圓潤散發着熒光的夜明珠,最先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眼睛一亮,伸手拿起這顆夜明珠。
將它放在手心裏把玩。
欣賞了一會兒後,她嘴角挑起一抹弧度。
“果然是值錢的玩意兒。”
說完,她開始四處打量。
覺得將這顆夜明珠放在牀幔裏最好。
吹滅蠟燭,她捧着夜明珠爬上牀榻。
窗棱微動,一道身影悄無聲息進了房間。
沈姒煙纔將夜明珠懸掛起來,就被攬入了一個清冷的懷抱。
“姒兒在做什麼?”
他冰冷薄脣貼着她的耳廓,激得她不由瑟縮了一下。
“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她扭動了一下身子,試圖退開一些。
結果卻發現,腰肢被他箍住,根本無法動彈。
姜洛塵冰冷的目光瞥向牀幔裏,正散發着熒光的那顆夜明珠。
沈姒煙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眯眯地轉身:“好看嘛?”
姜洛塵放在她腰間的大手再次緊了緊,面無表情地嗯了聲。
沈姒煙皺了皺眉。
他這表情很不對勁!
她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
下一秒。
耳邊就傳來他清冷聲音:“姒兒喜歡夜明珠?明日我讓人送顆更好的過來。”
沈姒煙心裏“咯噔”了一下,下意識地拒絕:“不用了,有一顆就行了。”
其實她也就是心血來潮。
畢竟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夜明珠,所以就激動了那麼一下下。
姜洛塵冰涼的指尖劃過她的脖頸。
動作輕柔,聲音卻透着一絲冰冷:“不行,這麼小的夜明珠,怎麼配得上我的姒兒?”
沈姒煙嚥了咽口水。
這話聽起來沒問題,可她怎麼就覺得脊背發涼,瘮得慌呢?
隱約……
好像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忽然,她腦海中劃過一個念頭。
小心覷了他一眼,問:“剛纔我回來的時候,你看到了?”
姜洛塵眸光幽暗地看着她,反問:“看到什麼了?”
“那個……看到我從蕭湛的馬車上下來?”
他修長手指摩挲着她白嫩臉頰,低垂的眸子墨色濃稠。
沉默了好一會兒。
才低低嘆了聲:“姒兒,離他遠一點。”
蕭湛對她的心思,路人皆知。
沈姒菸嘴角忽然揚起一抹弧度。
踮起腳尖,笑着摟住了他的脖頸,俏皮地問:“喫醋啦?”
姜洛塵覷了她一眼,薄脣微勾。
“嗯,喫醋了,姒兒準備怎麼補償我?”
“呵,男人!”
沈姒菸嘴角再次高高揚起,嘚瑟得很。
姜洛塵眼底劃過一抹寵溺笑意。
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腰,低頭吻住了她柔軟的脣。
一室纏綿……
……
第二天,沈姒煙一睜開眼。
就瞥見了帳頂上懸掛着的那顆碩大的夜明珠。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如果說老王妃的那顆夜明珠,只有龍眼那麼大。
那麼姜洛塵的這顆夜明珠,絕對有小孩拳頭那麼大了。
關鍵是牀帳裏掛着這麼大顆的夜明珠,她晚上還要不要睡覺了?
而且,這顆夜明珠是什麼時候掛上去的?
她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原來再高冷的男人喫起醋來,也會這麼幼稚。
她算是領教了。
起牀洗漱後,她隨意吃了點東西。
之後就去藥房。
把這段時間做的解毒丸和一些常用的藥物做了歸整。
瓷瓶上分別註明了藥物的名稱,以及用法用量等。
最後找了個布包,將這些東西都放進去,讓雲昭送到姜洛塵手裏。
今兒就是最後一天了,明日他們就要出發了。
想到這裏,她忽然覺得有些不捨。
覺得自己是不是還要再做點什麼?
想了想,她決定去最近的青雲觀,去求個平安符送給他。
這個念頭一起,她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如此迷信的一天。
真是世事無常啊!
……
溫氏得知她要去青雲觀後,便想陪着一道去。
被她直接拒絕了。
“阿孃放心,青雲觀離咱們這兒不遠,我去兩時辰也就回來了。”
溫氏還是不放心:“不然讓若晴跟着去吧?”
“真不用,若晴陪着您我才放心。”
沈姒煙擺了擺手,不等她再開口,就快步離開了。
溫氏瞧着她的背影搖了搖頭。
“乾孃放心,姒兒身手好,醫術也不錯,不會有事兒的。”
夏若晴上前安慰。
溫氏拍了拍她的手背,嘆了口氣:
“這孩子向來主意大,我是擔心她故作堅強,其實心裏還惦念着姜世子。”
夏若晴愣了下,心裏倒是贊同乾孃的話。
姜世子那樣的人物,豈是說忘就能忘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