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煙對着獨孤慕兒蒼白的臉彎脣一笑。
提醒道:“郡主還不快射?十萬兩銀子不打算要了?”
獨孤慕兒握緊手裏的弓,指尖泛白。
趕緊搭弓上箭射。
現在靶子上,她可還一支箭都沒有呢!
這下她可不敢再花式射箭了,老老實實地瞄準靶心射。
但由於心態不穩,餘下的幾支箭不是脫靶就是遠離靶心。
唯一射中靶心的那支箭,最後還被沈姒煙給射掉了。
她的心態直接崩了。
尖叫道:“沈姒煙,你分明就是故意羞辱我!”
沈姒煙射出最後一支箭,緩緩放下弓。
看着她,笑眯眯地道:“是郡主說的,不用相讓,那我就真的不客氣了。”
本來她倒是想手下留情的。
奈何人家不領情,她何必給面子呢?
“你——”
獨孤慕兒氣得頭頂冒煙。
就在這時,驚變突起。
沈姒煙胯下正常奔跑的馬兒忽然發了狂。
尖銳嘶鳴一聲,開始掉頭狂奔。
獨孤慕兒見到這一幕,嘴角高高揚起,眼裏閃過惡劣的笑意。
等她摔下馬,看還有沒有命拿這十萬兩銀子!
蕭湛臉色一變,正準備衝上去。
就見身影一閃而過。
速度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馬背上,沈姒煙緊緊勒住繮繩,嘴角高高揚起。
原來小郡主跟她玩兒這一出呢。
真是太小看她了。
瞅準一個時機,她鬆開繮繩,準備順勢下馬。
結果身子才飛出去,就被人攔腰給抱住了。
看着從天而降,俊美如天神的男子。
沈姒煙順勢摟住了他的脖頸,低聲笑道:“你怎麼來了?”
她嘴角微翹,泄露了內心的喜悅。
沒錯,來人正是姜洛塵。
他臉色冰冷,下頜線緊繃。
想起剛纔那一幕,他眼底寒光凜冽。
可對上沈姒煙喜悅眸子時,他眼裏的冷意卻倏地收斂。
墨澈黑眸染上了幾分溫柔與繾綣:“姒兒……”
“那是誰?”
“大皇子!他是大皇子啊!”
“什麼?大皇子?他怎麼會去救沈姒煙?”
衆人議論紛紛,而蕭湛也僵着身子站在原地。
然而等到姜洛塵抱着沈姒煙轉身之後,衆人更是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皇子他……
他怎麼與姜世子長得如此相像?
那五官,那身形,簡直一模一樣。
可等他抱着人走近,他們才發現兩者之間好像又有很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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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子慣常以一襲白衣示人,仙氣飄飄恍如謫仙。
而這位大皇子,穿着一身絳紫錦袍,墨發用玉冠束起。
渾身上下透着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威嚴。
兩者之間的區別,肉眼可分。
只有蕭湛,眸子倏然一眯。
他知道,這人就是姜洛塵!
沈姒煙落地站穩後,便與姜洛塵拉開了距離。
垂首道謝:“多謝大皇子。”
姜洛塵看着手中空空如也,心底多了幾分失落。
不過衆目睽睽之下,他不曾有多餘的動作。
只負手道:“沈姑娘不必多禮。”
衆人看着二人客氣有禮的模樣,表情有些怪異。
實在是大皇子這張臉太像姜世子了。
沈姒煙對着這張臉,確定無動於衷嗎?
就在氣氛詭異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馬背上。
獨孤慕兒的衣服忽然整個炸裂開來。
露出了裏面的褻衣。
她尖叫一聲捂住胸前,可擋不住後面布片滑落的速度。
馬兒受驚,頓時狂奔起來。
獨孤遇見狀不妙,立即飛身上前,接住了從馬背上掉下來的妹妹。
順便將身上的大氅解下,爲獨孤慕兒披上。
“大哥!嗚嗚嗚……”
獨孤慕兒當衆丟了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獨孤遇臉色難看,衣服怎麼會好端端裂開?
“是她!是沈姒菸害我!這衣服就是經了她的手!”
獨孤慕兒不管不顧地指着沈姒煙叫了起來。
獨孤遇不敢置信地看向沈姒煙,眸光微微有些冰冷。
孫思顏氣不過,立馬出來質問:
“慕兒,你怎麼能胡說八道?這件衣服,分明就是你硬從沈姐姐手裏搶走的!”
“那、那又怎麼樣?她不服氣,所以纔會暗中動手腳的,不是嗎?”
聽着她強詞奪理,孫思顏咬牙:“這麼短的時間,沈姐姐要如何動手腳?”
“我怎麼知道,若是知道,也不會被她陷害了!”
獨孤慕兒不管不顧,一力要將這屎盆子扣在沈姒煙的頭上。
沈姒煙緩緩擡眸,嘴角挑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郡主故意陷害我,是不是輸了不想認賬啊?”
獨孤慕兒臉色漲得通紅。
她是有這個心思,可她衣服莫名其妙裂開,也是事實不是嗎?
“沈姒煙,你敢做就不要怕承認!”
“我敢作敢當,這件事情與我無關。”
“你說無關就無關嗎?”
“不然怎樣?我會放着十萬兩不要,跟你玩這種小孩子把戲?”
她眼裏滿是戲謔嘲諷。
看得獨孤慕兒一陣惱火。
獨孤遇倒是信了她的話,以她的身手,的確沒必要節外生枝。
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呢?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明你與此事無關!”
獨孤慕兒不依不饒:“除非……你能找到真兇。”
沈姒煙對她的無賴視而不見:“郡主想賴銀子就直說……”
“你——”
“不過看在老王妃的面子上,我不介意幫這個忙。”
她挑脣笑了笑:“原本那人應該是想要陷害我的,不過卻被你這大黴鬼給搶了先。”
“至於誰想要陷害我,其實也不難猜……”
她意味深長的目光掠過衆人,最終落在了一臉閃躲的徐盈盈身上。
衆人跟着她的目光,齊刷刷看向了徐盈盈。
徐盈盈臉色蒼白,顫抖着脣瓣道:“你、你憑什麼冤枉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沈姒煙勾脣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泥濘潮溼的繡鞋上。
“這附近,只有通往廂房的路上,有一片泥濘的溼地,且溼地上落有梅花,若是覺得我冤枉了你,大可擡起繡鞋來自證清白。”
徐盈盈聽完這話,頓時面如土色。
整個人都開始搖搖欲墜。
她知道自己完了。
“沒錯!是我做的!可我想害的人是你,誰讓你那麼對我的!”
她忽然瘋狂叫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