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裏。
南燕皇見到風迎月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頓時皺了皺眉。
“來人,宣御醫!”
獨孤祥痛心疾首道:“父皇,不知沈姒煙與七公主有何仇怨,竟然將她活埋了七日!”
“什麼?活埋?”南燕皇眸光銳利了幾分。
“是,最後還是七公主的暗衛把她救出來的!”
南燕皇看了他一眼,不信沈姒煙會做這樣的事。
當即命人去宣沈姒煙進宮。
沈姒煙聽說皇帝召見,已經猜到是爲了什麼事。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不緊不慢地換了身衣裳,這纔跟着馬車進了宮。
到了御書房請安之後,頭頂上便傳來南燕皇的聲音。
“沈丫頭,祥兒說你將七公主活埋了?可有此事?”
沈姒煙垂眸,淡聲道:“確有此事。”
“你可知她不僅僅是朝雲七公主,還是未來的二皇子妃?一旦出了什麼事,你可擔待得起?”
南燕皇聲音沉沉,透着壓迫。
這個沈姒煙什麼都好,就是太膽大包天。
什麼事兒都敢幹!
沈姒煙默不作聲地聽着,等他訓斥完才慢慢道:
“陛下,臣女什麼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有人在我面前咒罵姜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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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燕皇一怔,張口問:“你說什麼?”
“臣女說這位朝雲七公主咒罵姜世子是短命鬼病秧子,並且還把棺材送到我跟前。”
南燕皇神情猛地一滯。
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此話當真?”
“臣女不敢欺瞞陛下。”
獨孤祥察覺情況不對,趕緊出聲提醒:“父皇,您可別被她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你給我閉嘴!”南燕皇震怒。
朝雲聯手南疆,出兵攻打南燕也就罷了。
如今就連這小小的公主,都敢出言中傷他的兒子。
還敢送棺材嘲諷?
實在太可惡了!
“陛、陛下……”
就在這時,一道氣若游絲的聲音響起。
風迎月竟然硬撐着睜開了眼睛。
方纔被餵了水和一些米湯。
再配合鍼灸,終於讓她醒了過來。
“她怎麼樣了?”
南燕皇臉色一片陰沉,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啓稟陛下,七公主她身體沒什麼大礙,只需多加休養便可。”
“陛、陛下……這、這踐人差……差點害死本、本公主……不能就……就這麼算了……”
風迎月死死盯着沈姒煙,恨不得生啖其肉。
沈姒煙對上她惡毒的目光,挑釁般地笑了笑。
無所謂。
反正她們之間,早已勢同水火。
也不知這二皇子是覺得自己臉大還是怎的。
居然想利用此事打擊報復她。
難道他不知如今南燕皇已經對朝雲恨之入骨了嗎?
沒動風迎月,僅僅是因爲她是個微不足道的公主而已。
再加上已經被賜給了二皇子爲妃,南燕皇不屑與她爲難。
可如今,卻是撞到南牆了。
“陛下,看來七公主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呢。”沈姒煙輕輕笑道。
“踐……踐人!”
風迎月沒力氣與她對罵,只憋出了這幾個字。
“父皇,請您爲月兒做主啊!”獨孤祥痛心疾首道。
南燕皇冷冷盯着他:“月兒?你倒是與她情深義重。”
獨孤祥心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到了這時候,也由不得他退縮了。
“父皇,月兒是兒臣未過門的妻子,兒臣自然愛重她。”
“如此甚好。”
南燕皇聲音平靜,透着冷酷:“既然你如此捨不得她,那就與她同去皇覺寺吧。”
“什、什麼?”
“她受了刺激,神志不清,你帶她去皇覺寺修身養性,順便爲死去的將士們抄經祈福吧。”
“父、父皇,您讓兒臣去皇覺寺出家?”獨孤祥傻眼了。
要不是斷了腿只能坐着,他幾乎要跳起來。
南燕皇厭惡瞧着他:“不是出家,是替朕去祈福!怎麼,你不願意?”
獨孤祥死死咬着牙,眼神陰翳。
什麼祈福?
說得好聽,其實就是被流放了。
去了皇覺寺,遠離京城與朝堂,那他豈不是再也無緣皇位了?
他不甘心!
可在南燕皇的逼視下,他卻不能流露出一丁點不滿的樣子。
他努力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兒、兒臣願意,能替父皇祈福,是兒臣的榮幸。”
南燕皇冷哼一聲,諒他也不敢不答應。
風迎月直接愣住了,不敢相信南燕皇居然要讓她去廟裏住着!
“本、本公主不去!”
她用盡力氣大叫,可聲音卻如同貓叫一般。
根本沒有人在意她的想法。
“沈丫頭,既是她有錯在先,那朕就不罰你了。”
沈姒菸嘴角微微翹起:“是,臣女多謝陛下。”
獨孤祥恨得咬牙切齒。
父皇分明就是偏心!
只是不等他再開口,南燕皇就擺擺手,讓他們都跪安了。
出了殿門,沈姒煙挑脣笑道:“恭喜二皇子,要去皇覺寺修身養性了。”
“你少得意,總有一天,本殿——”
“殿下,威脅的話還是少說爲妙,小心隔牆有耳。”
沈姒煙說完,便輕笑着離開了。
回去之後,溫氏問了宮裏的情況。
得知二皇子與風迎月被“發配”去了皇覺寺,頓覺解氣。
“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呵,他們走了,京城的空氣都要變好了。”
“是啊,免得總有人來咱們門前狂吠!”
衆人紛紛發表看法。
沈姒煙則喝着茶,平靜地聽着。
“說來也奇怪,最近京城倒是真流傳着老大是天煞孤星的謠言,也不知是誰傳出來的。”
初六提出了這個疑惑。
沈姒煙眸子眯了眯,正要開口。
就聽溫氏冷着臉道:
“此事定是沈康元那個不要臉的做的,他見帶不回姒兒,就想毀了她的名聲,最後再來裝好人,把她接回去!”
試問有什麼比雪中送炭更容易讓人感動的呢?
反正沈姒煙的名聲對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手裏的那些東西,足夠侯府支撐許多年了。
夏若晴聽了,忍不住心底發寒:“如此生父,真是令人不齒!”
溫氏咬了咬牙:“要廉恥就不是沈康元了,幸好他不是姒兒的生父,今後你們見到他,不用給我客氣!”
夏若晴等人愣住了。
他們還不知沈康元不是沈姒煙的生父。
一時間,都有些難以置信。
沈禾淵暗自咬牙。
這樣的親爹,他也不想要。
可他卻是親生的!
沈姒煙眸子冷冷眯起:“阿孃放心,我不會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