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昭意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給江闕繡着腰帶,針尖不小心的扎破了手指,鮮紅的血珠差一點便滴在了腰帶上。
白昭意趕緊用另一只手將腰帶拿的遠了一些,檀香見狀立刻上前用帕子先壓住了傷口,又吩咐立夏去取一些藥來。
“小姐,您還好嗎?”
檀香擡眸打量了一下白昭意此時神情,卻並沒有看出什麼異常來。
白昭意自然是聽出了檀香話裏的意思,朝着她搖了搖頭淡淡的笑了笑,只是那抹笑容怎麼看怎麼有一些淒涼。
她不後悔這樣做,只是血脈的親情終究是讓她有了一絲的感慨罷了。
若是她是一個心智不夠堅定的女子,恐怕早在那日大牢之中便會忍不住的動了惻隱之心,救他一命。
她甚至可以將自己這些年在府中受到苦楚放在一旁,可是又有誰能來償還她孃的性命呢?
畢竟她是如此的幸運,因爲江闕的執念和犧牲才換來了她的這一世。
可是她的生母卻不曾有過這樣的機會。
“我沒事,白老夫人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白昭意收起了剛剛的情緒,擡頭看着檀香問道。
白昭意曾經答應過白紹元會替他好好的照顧白老夫人,所以在整個白府被景帝收回之前,她已經派人將白老夫人安置在了一座清淨雅緻的院子裏。
每日忍冬都會親自上門爲她看診,各種稀奇的補藥更像是不要錢的送進了那座府邸之中。
如今的白昭意可並不缺這些東西,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就自會有人替她辦了,她不會給別人落下口舌的機會。
“白老夫人那邊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忍冬說老夫人的身子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小姐可要去看看?”
檀香擡手爲白昭意倒了一杯熱茶送到了她的手邊,有些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她不確定小姐是否會去看望白老夫人,畢竟老夫人曾經對小姐也是不冷不淡的,甚至還在壽宴之日將人罰去了靜安寺。
路上還發生了那種事情,若不是小姐命好遇見了容安世子,誰知道那天到底會如何呢?
檀香的話音剛落竹瀝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朝着白昭意行了一禮面上帶着幾分不情願的道:
“小姐,老夫人醒了,現在想要見您,小姐若是不願意見奴婢這就去回了她們。”
竹瀝對白家的人都沒有什麼好印象,她覺得這次白老夫人忽然要見小姐想必也沒有什麼好事,所以她纔不情不願的來告知這個消息,心中更是巴不得小姐直接拒絕了。
白昭意沉默了一會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隨後起身淡淡的答道:
“走吧,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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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瀝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道:“小姐……”
檀香捏了捏她的手指,朝着她使了一個眼色緊跟着白昭意的身後一起朝外走去。
竹瀝咬了咬嘴脣還是跟上了檀香的步子,她要去看着小姐,若是老夫人再對小姐是那種態度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她才捨不得小姐再受任何一點委屈。
白昭意一進入院中琴姑姑便立刻迎了出來,雙眸感激的望着眼前的少女,作勢便要跪下去磕頭。
白昭意連忙看了旁邊的檀香一眼,檀香會意的上前將人扶住道:“琴姑姑,先帶我們小姐去見見老夫人吧。”
琴姑姑這才用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拍了下大腿笑罵自己差點將正事給忘記了,連忙站在一旁將白昭意給請了進去。
白老夫人早就聽見了院中的聲音,她費力的側過頭去目光灼灼的望着緩步而來的少女。
少女穿了一身藕粉色的襖裙,白皙的臉上未施粉黛,頭上也只是簡單的帶了幾根玉簪,卻依舊難掩她的姿色。
白老夫人此時的心中別提有多麼的後悔了,是她親手將這個最爲優秀的孫女趕出了白府。
白昭意看着眼前的白老夫人眸中很快的閃過了一絲情緒,隨後淺笑着坐在了牀邊道:
“老夫人,聽琴姑姑說您想要見我。”
白老夫人聽見白昭意對她的稱呼眸色黯淡了幾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三丫頭,你還在怪祖母當日將你趕出了白府,祖母當時也是無奈之舉,若非如此整個白府怕是……”
白老夫人哪怕是到了今日也依舊覺得她只是沒了白府的其他人着想罷了。
怪只怪她沒有慧眼識珠,看出這個孫女會有如此的造化,否則無論說什麼她也不會將她趕出府的。
白昭意笑着打斷了她的話,眸中卻滿是冰冷的道:“老夫人誤會了,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又如何會怪罪?”
白老夫人有些不解,躺在牀上伸出手試圖抓住白昭意的手,卻因爲沒有什麼力氣只能在半空中垂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一切早就是你已經策劃好的?”
一想到這白老夫人的頭皮都忍不住的有些發麻,若是如此這個孫女的心機也實在是太深沉了一些。
白昭意不置可否的看了看她,很快便換了一個話題道:“您如今的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太勞心費神了,若是想喫什麼或者是需要什麼東西儘管吩咐這府中的下人便好。”
白老夫人瞪着一雙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看着白昭意半天沒有再說話,琴姑姑站在白昭意的身後有些焦急的朝着白老夫人使着眼色。
這老夫人如今怎麼還是看不清形勢呢?
現在她們能過上如今的日子全是靠的靜安郡主,老夫人這個時候還端着長輩的架子有什麼用?
若是惹惱了郡主,她們怕是就要流浪街頭了。
依照白老夫人如今的身子,想必不超過半天便可以一命嗚呼了。
琴姑姑簡直恨不得親自跟白昭意解釋,好讓她別和老婦人計較,奈何她只是一個下人實在是插不進話。
“紹元呢?紹元怎麼沒來看我?你到底是把他怎麼了?”
白老夫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按理說她醒了白紹元沒有理由不在的呀。
她的目光在屋中轉了個遍可就是沒有看到白紹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