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傷了,王爺讓我好好休養的。”
“是不是聽錯了?”
“大公子可在?”
封純如慌忙的讓丫鬟用帷帽把自己的臉給擋住了。
她剛剛偷偷的看了一眼銅鏡之中自己的樣子。
嚇得她差點尖叫。
一想到自己之前用這張臉向王爺求情。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對寧王妃還有楚瑤更是恨之入骨了。
那個女人一定是嫉妒自己,纔會毀了自己的臉的。
“小的沒有聽錯,姨娘更是沒有聽錯。”
“王爺請姨娘過去問話。”
那隨從的聲音就像是外面的天氣。
跟冰窖一樣沒有任何的溫度。
尋常時候他們對封純如這個二夫人總是客客氣氣的。
現在也是牆倒衆人推了。
大家的心裏也都清楚的很。
現在正牌的王妃回來了。
她一個被太后叱責過的踐妾。
哪裏還有臉面在後宅耀武揚威呢。
而且這些年封純如把持中饋。
有些小氣摳門,沒少撤了當初寧王妃在時候留下來的給下人的福利。
夏日炎炎的綠豆湯都給撤了。
那銀子進了誰的腰包還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嘛。
所以現在封純如有如今的下場也是她自作孽。
“大公子呢?”封純如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隨從的態度還言語了。
若是她能夠東山再起,這些都不是問題。
“小的不知。”隨從搖了搖頭。
“頭前帶路吧。”
封純如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心裏頭已經盤算開了,跟着隨從往庫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等看到庫房門口的陣仗,封純如更加緊張起來了。
寧王妃穿的暖暖的,在庫房附近的亭子裏,身邊還放了好幾個火盆取暖。
寧王爺非常殷勤地說着什麼。
而她的那些心腹,不知道在院子裏跪了多久了。
冰天雪地的也沒有人管他們到底如何。
“妾身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封純如這次不敢不行大禮。
膝蓋跟堅冰一樣的地面接觸,又疼有冷。
像是有針刺入到膝蓋裏一樣的疼。
“本王問你,王妃的嫁妝是怎麼回事?”
“從實招來,這內院的庫房可都是你的人在管着的。”
寧王看向封純如的時候,哪裏還有什麼溫柔繾綣。
跟從前兩個人比翼雙飛的樣子,截然相反。
封純如跪在地上心裏的冷比膝蓋的冷要更嚴重。
不過她在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對策了。
她衝着寧王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帷帽都因爲她的動作而扁了。
“王爺,妾身承認王妃的這些嫁妝都是妾身動的手腳。”
沒想到她竟然承認了。
“好大的膽子!你怎麼敢!”
寧王雖然心裏知道事情大體就是如此。
但是當封純如真的承認的時候也是怒火中燒。
“王爺明鑑,妾身並非是爲了自己。”
“而是爲了王爺,爲了大公子,爲了我們整個王府啊。”
“妾身是有罪,但是妾身並不後悔。”
封純如擡起頭來,跪的直直的。
“哦?這倒是有意思的很,本王妃倒是要仔細的聽聽了。”
“府中賬房可在?一會把封姨娘的話都記錄下來。”
“到時候京兆尹問起來,我們也免得麻煩了。”
寧王妃冷靜地看着她,就想看看她能說出點什麼名堂來。
封純如的心跳加快了。
她這些雖然經過了思考,但是要真的是落在紙上,可就不一定是怎麼回事了。
主要是她怕自己說過的話自己也對不上。
這就是謊話的力量了。
說一個謊,不光是要記得住,還得圓的上。
賬房早就在一旁候着了。
有機靈的丫鬟和小廝又搬來了桌椅給賬房。
寒冬臘月的,就這麼在外面的亭子審問。
“來人,去把圍屏拿過來,再加兩個火盆。”
寧王吩咐下人道。
封純如臉上的喜色還沒褪去,還沒等她開口謝過呢。
就聽見寧王說了一句讓她真正從心裏往外涼透的了的話。
“都是木頭一般,凍着了王妃唯你們是問。”
“這府中的下人規矩確實差的厲害,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麼管教的。”
很明顯是把所有的鍋都甩在了封純如的身上了。
封純如原本還跪的直直的,一副又委屈又剛直的樣子。
但是現在肩膀塌了下去,腰背都挺不直了。
臉上被帷帽遮住了暫時看不見表情。
但是想也知道是什麼樣子了。
她視寧王爲天,是自己全部的依靠。
而且這麼多年寧王也是一直這麼做的。
只是沒想到,一夕之變,良人變了臉,她的依靠也就沒有了。
“王爺不必如此客氣,我兒媳對我很孝順。”
“穿的都是最保暖的,無需擔心。”
“倒是封姨娘,看着體弱些啊,難道王爺不該關心一下嗎?”
寧王妃還不忘了往封純如身上戳刀子。
當然她臉上的不屑和鄙夷是給寧王的。
“她理事不嚴,丟失王妃嫁妝,沒有打板子已經是恩寬了。”
寧王說這話的時候也有些心疼。
畢竟是自己疼寵了多年的女人。
如今形勢所迫,他也是無可奈何。
只能是等事情過去了,再多補償了吧。
寧王的心理活動封純如哪裏知道啊。
只覺得徹骨的寒意佈滿了全身。
“妾身皮糙肉厚,不如王妃身嬌肉貴。”
“王妃的嫁妝確實是妾身挪用了。”
“只是王爺,您真的不知道這些東西都用在何處了嗎?”
封純如是被徹底的傷了心了。
她就把心裏頭早就編排好了的話都說了出來。
寧王生活奢侈無度,喜好古玩字畫,遛鳥喝茶。
這些附庸風雅的事當然是耗費不小的。
“還有錦麟的差事,王爺與各位大人的往來。”
“都是要銀子的。”
“再加上,還有世子爺的軍費,這些年沒有三十萬兩也差不多了。”
封純如看似猶豫實際上是來了個禍水東引。
那嫁妝是寧王妃的私產不錯。
但是花在了世子爺的頭上,看她還能說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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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說顧錦麟的差事,那是爲了讓謊話更真一些。
“妾身不善經營,府中的田產鋪面收入不豐”
“妾身是有錯,但是妾身也是爲了這個家着想啊。”
“妾身爲了府中大小事務殫精竭慮。”
“沒有功勞還有苦勞。”
“王爺,王妃,妾身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封純如跪伏在地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寧王聽完封純如的控訴,自己也尷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