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便與姐姐一同長大,姐姐尤其不喜歡那個姨娘所生的庶妹,她告訴自己是那個姨娘奪走了父親對母親和她們的關愛。
所以她也開始不喜歡那個總是哭哭啼啼的嬌氣包。
時不時的捉弄一下那個討人厭的妹妹,每次看見她哭着回到了自己的院中,白梨詩都能得到姐姐的讚許和表揚。
白梨詩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如今看見這些她只覺得諷刺至極。
原來一開始她便是姐姐手中的一顆棋子,是母親爲姐姐鋪路的墊腳石,是父親用來換取銀錢的物件。
姐姐能夠得到母親的偏愛,父親的重視,而她無論任何事卻永遠都只能排在姐姐的身後。
白梨詩推開白嫣詞曾經住的屋子的房門,臉色不禁白了幾分,她又想起了那一日的場景。
許玉嬌被白嫣詞硬生生的剝去了臉皮,而自己的姐姐和母親卻一臉興奮的處理着那張完全無缺的臉皮,完全沒有絲毫的恐懼和愧疚。
就彷彿躺在地上哀嚎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畜生一般。
白梨詩再也受不住了,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一路小跑着離開了嫣然院。
太噁心了,這一切簡直都太噁心了。
白梨詩慘白着一張臉回到了院中,不過兩個時辰白紹元便派人興沖沖的送來了消息。
宋家與白家商討後決定,出了正月後再過一個月便可以擡人入府,如今已經提前將八百兩銀子送來了算是將人定下了。
白紹元自然是眉開眼笑的收下了,立刻派人去濟世堂爲老夫人抓藥和給陳氏再買一些補品補補身子。
而陳氏聽說這件事後雖然百般的不願意,可老爺說那宋家有着潑天的富貴,詩兒進府後日子也能過得更好一些,對白家也會有所助力。
待陳氏腹中的孩子出生過後,也是處處需要銀錢,府中如今的這點銀子又哪裏能讓她的兒子過上好日子?
況且白梨詩已經嫁過人了,宋府肯再將其納入府中已經是格外的寬容了,若是再挑剔下去怕是以後不知道要淪落到怎樣的人家。
陳氏聽後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白梨詩沉默的聽着這一切,好似早已經接受了一般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便不再開口,小廝見狀十分識趣的退下了。
……
第二日清晨,江闕帶領着二十萬兵馬便朝着邊疆而去,白昭意則是站在城門之上望着他離去的背影。
冬日的暖陽之下,少年一身戎裝,銀色的盔甲此時泛着淡淡的金光,烏髮一絲不亂的束在頭頂,坐在高頭駿馬之上,神情凜然。
白昭意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雖然她已經做了十足十的準備,可此時卻仍舊覺得心慌。
阿闕,你定要平安歸來。
白昭意在心中默默的祈求着,少年彷彿像是有感應一般忽然回頭朝着城門之上望了一眼,隔得太遠了他早已經看不清昭昭的面容了,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遠遠的站在那裏。
江闕擡手摸了摸頸間的菩提珠子,嘴角悄悄的泛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小心翼翼的將那顆珠子收進了衣服的最裏側。
昭昭說過,這顆珠子她日夜佩戴從不離身,如今給了他便是希望可以以此佑他平安。
白昭意在城門之上站了許久,久到大軍的身影早已經看不見了。
“小姐,世子已經走遠了,冬日寒涼,不如我們先回去吧,小心再過了病氣。”
驚蟄看着自家小姐這副不安的模樣,心中也有些擔心起來,小聲的勸慰道。
小姐的身子本就嬌貴,在風雪中站了這般久哪怕是披着斗篷身子想必也是受不住的。
白昭意這纔回過神來,壓下了內心的擔憂又恢復了往日的從容,由驚蟄扶着一步一步的朝着下面走去。
與其在這裏做無謂的擔憂,還不如替江闕盯緊景帝的一舉一動。
前世這場大戰容安世子最終大獲全勝,所以她並不擔心景國會敗給南蠻。
江闕有江闕應該奔赴的戰場,她亦然。
“走吧,回長公主府,我想去看看楠姨。”白昭意坐回了馬車上淡淡地說道。
那日除夕夜宴長公主的反應屬實是太奇怪了些,白昭意並沒有錯過御醫要給長公主診脈的那一瞬間,長公主緊張又擔憂的表情。
有些事情哪怕是她存心想要隱瞞,卻也總會有跡可循。
待白昭意回到了長公主府便帶着婢女一起朝着長公主的院子而去,此時時間尚早正好可以陪着長公主一同用早膳。
早膳過後白昭意並未如往常一樣離去,而是坐在了長公主的身邊看着她日漸憔悴的臉龐擔憂的牽起她的手問道:
“楠姨的臉色很不好看,可是有何煩心事?”
白昭意鼓起勇氣直視着長公主的眼睛試圖看出些什麼,長公主的眸子卻只是閃了閃隨後溫柔的笑了笑。
尤姑姑站在一旁有些焦急的朝着靜安郡主拼命的眨着眼睛,卻又害怕被長公主發現她的小動作因此不敢正大光明的暗示。
前些日子長公主始終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於是派尤姑姑悄悄的去其他的醫館請了一位行醫數十年的大夫來替她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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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那人竟然驚歎她中了這樣的奇毒如今卻還能好好的坐在這裏。
這一句話仿若一個晴天霹靂一般長公主頓時雙眼一黑險些暈厥過去。
尤姑姑連忙扶住了長公主同時在心中也是大喫一驚,長公主慢慢的緩了過來隨後將這些日子的反常通通聯繫到了一起。
她自然不會懷疑是阿昭想要害她,先不說這毒已經在她體內多年,那時的阿昭不過是一個奶娃娃,就說阿昭這些日子對她的悉心照料她也相信她不會是那樣的人。
可是爲何從前御醫爲她診脈卻從沒有說過她中毒之事?
長公主的心不由得沉了幾分,太醫院的各位御醫雖然擅長的領域不同,可毋庸置疑的是他們的醫術絕不是尋常大夫可以相提並論的。
所以他們不會不知道她早已中毒之事,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