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看着景帝難以捉摸的臉色,嚥了下口水小心的建議道:
“陛下,要不要將文成王再次召回來?文成王曾經與南蠻對戰過,對其最是瞭解不過。”
景帝的心中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文成王自然是最好的人選,不過景帝對江喆心有芥蒂始終不敢放手一搏。
十年前的江喆也許沒有野心對景國也還算是忠心耿耿,可是十年後的江喆誰又能說的準呢?
這次若是再打了勝仗,文成王的名聲怕是要徹底名揚四海了。
他不得不防。
“朕已經准許他辭官養傷,如何好再反悔?”
景帝蹙着眉拒絕了劉公公的建議,心中又在不停的思索着其他的人選。
劉公公陪在景帝身邊多年,自然明白景帝這時候在想些什麼,那些只不過是這位陛下的藉口罷了。
劉公公瞄了端坐在椅子上的景帝一眼小聲的開口提醒道:“陛下,既然文成王用不得,那容安世子……”
景帝的眼睛頓時一亮,他怎麼給江闕那小子忘了?
江闕雖然是江喆唯一的兒子,可是如今他尚且年輕還未建功立業,這樣的人景帝自信他是可以拿捏住的。
況且江闕是個癡情的種子,只要他將靜安郡主留在都城之中難道還怕他反了不成?
哪怕是他能夠舍下靜安,那他唯一的妹妹長寧呢?
是人就會有軟肋,在他羽翼未滿之時自己便將他的軟肋死死的捏在手中,何愁對方不爲他拼死效命?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江家人彷彿生下來就會打仗一般,只要到了戰場之上便能以一當百用兵如神。
派江闕前往邊疆對戰南蠻是個不錯的建議。
景帝越想越覺得可行,臉上的陰鬱之色都消散了幾分,他連忙在御書房召集了所有的大臣商討此事。
另一邊白昭意和江闕也收到了消息,此時二人正坐在一家酒樓的之中。
“昭昭,陛下已經召集羣臣商討邊疆之事了,不出意外的話最遲不過今晚陛下的聖旨想必就會送到文成王府了。”
江闕看着對面的少女眉眼溫和的爲她添了一杯熱茶,隨後輕聲開口說道。
白昭意的眉心一動,看着眼前的茶盞不停的冒着熱氣,思緒彷彿也回到了過去。
前世也是這般,江闕領旨帶兵前往邊疆對戰南蠻,同他的父親文成王一樣一戰成名,在邊疆立下了第二個不敗神話。
驚才絕豔的少年得勝歸來,卻在途中遭人暗算失去雙腿。
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自此以後便徹底隕落在了世人的眼中。
無論是誰提到了文成王的那個長子都會嘆息一聲,若是他沒有傷到雙腿日後定然會如同他的父親一般大有一番作爲。
景帝固然是個愛國愛民兢兢業業的好皇帝,從政數十年沒有一日懈怠。
可他的疑心也害了江氏一族,所謂人走茶涼也不過如此。
少女握着茶盞的手指漸漸收緊,最不願意面對的這一日還是到來了。
因爲親眼見過他坐在素輿之上落寞悲痛的模樣,所以纔會更加的害怕和恐懼。
“昭昭?”
江闕見她似有些不安輕聲的開口喚道,眉宇之間有着淡淡的擔憂和不解。
白昭意的思緒被打斷,擡頭有些茫然又有些不安的朝着少年看去,少女眸光清澈長長的睫毛很快便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恢復了往日的從容和溫和。
“最遲不過明日你便要領兵前往邊疆,這顆珠子給你,你定要日日系在身上片刻不離。”
白昭意一邊說着一邊摘下了頸間的那顆菩提珠送到了江闕的手上,眼中是他從未見過的嚴肅與認真,彷彿交到他手中的不是一顆普通的珠子而是一件珍寶。
江闕小心的接過她手中的菩提珠子隨後戴在了自己的頸間,嘴角含着笑意的說道:
“昭昭放心,我定會日夜佩戴在側,片刻不離身,這顆珠子便當做我與昭昭的信物,我定會帶着它平安歸來。”
少年明妹的笑意落在白昭意的眼中泛起點點的漣漪,少女起身輕輕的抱住了身前的少年隨後像是不捨一般的久久沒有起身。
江闕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長髮,眸色卻不復剛剛那般明亮反而有些晦暗。
昭昭這般反常想必是知道了些什麼卻礙於某些原因並沒有告知於他,江闕這一刻的心中也隱隱的有了一些猜想。
“阿闕,防人之心不可無,無論何時你都要小心謹慎以防中了他人的陷阱,哪怕是歸來的路上也不要放鬆警惕知道嗎?”
白昭意將臉埋在少年的懷中認真的囑咐道,就差直接告訴他回來的路上有埋伏切勿中了對方的間計了。
江闕的眸子閃了閃,將少女緊緊的擁在懷中點了點頭認真的應道:
“嗯,我一定不會放鬆警惕的,我還要平安歸來與你成親生子的。”
看來昭昭是知曉了些什麼,難不成是有人會在歸來的路上設下埋伏?
因着白昭意這麼久以來灌輸的思想的緣故,江闕知道了這位看似仁善的君王實則是個猜疑心極重之人。
莫不是他怕自己成爲如同父親那般的大將軍,所以要提前對自己下手?
江闕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雖然他不知曉昭昭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可是他就是莫名的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白昭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頰,伸手輕輕地推開身側的少年,紅暈順着臉頰迅速的蔓延到了她的眼角眉梢。
白昭意輕咳了一聲道:“讓牽機和暗影衛他們一同跟在你的身邊,牽機善毒也許能夠幫到你,至於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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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闕來者不拒,無論是白昭意說什麼他都通通的應下。
白昭意原本打算將忍冬也送到江闕的身邊,可最近長公主的身子不知是何緣故反倒是比前些日子更差了些,整個人看起來也彷彿是有了心事一般鬱鬱寡歡。
白昭意曾經問過忍冬緣由,忍冬也只是說長公主是因着心中的鬱結難解所以纔會如此。
可她卻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明明前些日子長公主已經開始漸漸的疏解心結,怎會突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