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聽得臉色驟然一沉。
立即道:“多謝初一姑娘,我即刻去稟告主子。”
說完,他轉身上馬,頭也不回地策馬離去。
初一這才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有世子爺在,小姐總不會喫虧的。
……
侯府馬車來到瑞親王府門外,沈老夫人由沈清梧攙扶着下了馬車,緊隨其後的便是沈清綺。
而沈姒煙單獨坐一輛車馬,並未與她們擠在一處。
沈清梧眼底難掩妒恨之色。
不過很快,她就將這些情緒壓下了。
想起等會兒會有好戲看,這才垂下頭,冷冷笑了。
沈姒煙下了馬車後,便徑直跟着她們進了王府的側門。
只是才一進門,就發現前方架着一個大大的火盆。
沈老夫人臉色一沉,看着不遠處的王府管家道:“管家,這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
管家皮笑肉不笑道:“老夫人,我家郡主魘着了,這會兒,王妃正讓青雲觀的道光法師做法驅邪呢!”
沈老夫人一聽,臉色更加不虞。
“我們又不是什麼妖邪,快快將這火盆搬開。”
“這可不行,王妃特意交代,今日進王府的人,必須要跨這火盆驅驅晦氣!”
“你——”沈老夫人氣得不行,可是心裏也清楚,這必定是王妃刻意刁難。
心中的不滿,想發泄卻又不敢。
只能把所有的火都發到了沈姒菸頭上。
“都是你的錯,若你昨日跟來了,咱們現在又何必跨這勞什子火盆?”
對着沈老夫人這張冷臉,沈姒煙實在倒胃口。
不冷不熱嘲諷道:“祖母若是不想進,咱們走就是了,何必爲難呢。”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管家臉色一變,急忙命人攔住。
還不等他發火,就聽沈老夫人開口斥責道:“你怎的如此沒規矩,既然來了,豈有說走就走的道理?”
管家聽了連連點頭:“罷了,既然老夫人如此深明大義,那火盆子不跨也罷,不過其餘的人嘛……就必須按照規矩來。”
沈老夫人臉色緩和了幾分,忙道:“那就多謝管家了。”
說白了,她這次過來,是爲了討好王妃的,又不是爲了結仇。
所以只要不太過分的要求,她都能答應。
沈清梧盯着火盆裏躥出的火舌,臉色有些發白。
她攥了攥手心道:“祖母,我……”
“別磨蹭了,姒兒,你先來。”
沈老夫人走到管家身邊,對着沈姒煙道。
沈清梧暗暗鬆了口氣,退到一旁。
沈姒煙眼含嘲諷道:“祖母,我膽子小,還是讓二妹妹她們先來吧。”
“你怎的如此膽小?不過一個火盆而已,這都不敢?”
“那……請祖母示範?”
沈姒煙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沈老夫人臉色一僵,隨即咬了咬牙,對沈清梧道:“梧兒,你先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眼睛一閉就過來了,聽祖母的話!”
沈老夫人眼神中透着冷意,頗有些威逼的架勢。
她知道這是瑞親王妃給的下馬威。
這一關,她們非過不可。
別說只是一個小小的火盆,就是火焰山,她們也得跨!
沈清梧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於是她鼓起勇氣走上前。
狠狠心,眼一閉,牙一咬,飛快躥了過去。
可即便是這樣,裙襬也被火燒焦了一大片。
滾燙的火星子落在她腳背上,疼得她差點尖叫,不過在最後關頭,卻生生忍住了。
沈清綺見她跨過去了,也咬咬牙跟着跳了過去。
不過她的運氣就更差了。
竟然燒着了裙襬,雪白的小腿立時燙出了一串的水泡。
疼得她慘叫連連。
“啊!祖母,我的腿——”
“給我閉嘴!”沈老夫人臉色難看。
沈清綺淚眼汪汪咬住下脣,心裏把沈姒煙恨了個半死。
要不是她,她們也不用受這個罪了!
不過很快,她就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因爲管家已經命人換了一個更大的火盆過來。
這個火盆成長方形,上面鋪滿了炭火。
除非從上面走過去,不然,絕對無法一步跨過。
管家對沈姒煙冷冷道:“沈姑娘,請吧。”
沈老夫人見狀,眉頭皺了皺,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阻攔。
沈姒煙倒是沒想到,瑞親王妃竟然會如此明目張膽整治侯府的人,連臉面都不要了。
望着眼前長達六尺的火盆,她冷冷一笑。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她擡起腳就要朝火盆裏踩進去。
沈清梧等人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緊緊盯着她那只穿着繡鞋的腳。
火盆裏都是燒紅的炭火,只要輕輕一踩,她的鞋底便會灼通。
炭火就會把她的腳底燒得血肉模糊。
真是想想都讓人覺得痛快!
她們的心思,沈姒煙十分清楚。
她嘴角輕輕勾起,就在繡鞋快要踩上炭火的瞬間。
突然驚叫一聲,跳了起來。
一腳將火盆踢翻飛了出去:“啊啊啊!好燙!燙死我了!”
那滾燙的炭火朝着管家和沈老夫人他們站的地方飛了過去,猶如天女散花。
燙得他們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啊!救命啊!燙死我啦!”
“快!快閃開!”
一番鬼哭狼嚎之後,管家臉上身上被燙得全是傷。
沈老夫人也因爲遮擋炭火,燙得滿手都是泡。
沈清梧姐倆也好不到哪裏去。
管家怒不可遏地指着沈姒煙道:“沈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沈姒煙眨了眨眼,滿臉無辜道:“管家,我被燙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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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燙着了就能踢翻火盆?你知不知道,剛纔差點兒害我們連命都丟了?”管家氣得夠嗆。
如果眼睛能殺人,沈姒煙此時怕是已經被殺死千萬次了。
沈姒煙憋着笑,繼續裝無辜:“我也不知怎麼就弄翻了火盆,管家,您可要多擔待。”
沈老夫人疼得臉色扭曲,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
“管家,快叫個大夫來看看吧,可疼死我了!”
管家自己身上也疼得受不了了,只能趕緊派人去叫大夫。
沈清梧捂着手臂,眼裏滿是憤恨不甘。
所有人都掛了彩,唯獨沈姒煙站在那裏,像個沒事兒人似的。
憑什麼每次她都如此好運?
不過縱然有再多的不甘,此時也只能跟着管家去偏廳休息了。
好不容易等來大夫,上完藥包扎之後,王妃那邊也派人來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