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說,彆着急,天還沒塌下來呢。”
楚瑤讓小夥計喘口氣把事情說明白了。
“那婦人肚大如笸籮,體態過於肥胖。”
“之前來的時候二師兄給的診斷就是加強鍛鍊,少食多餐。”
“結果現在孩子太大難產,大人眼瞅着就不行了。”
“他們就把產婦擡到了咱們聖醫堂的大門口。”
“說咱們聖醫堂草菅人命!”
“連孫大人到了也不能讓他們消停下來。”
“小的就過來趕緊稟告東家一聲。”
小夥計快速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趕緊走!”楚瑤聽明白了之後,打了個口哨把小白叫了過來。
也不管姚思遠他們怎麼辦了,大媽飛奔直奔聖醫堂去了。
希望她去的還來得及,否則的話,真的就是一屍兩命了。
楚瑤到了聖醫堂門口的時候,這外頭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
正是下午一兩點的時候,這些人一個個的熱得滿頭大汗,也不怕中了暑氣。
“你們聖醫堂草菅人命,我可憐的兒媳婦兒啊。”
“如果不是你們說什麼讓活動讓少喫,她能沒有力氣生孩子嗎?”
“我們家可是五代單傳啊,就這麼一根獨苗苗啊……”
一個老婦人的呼喊聲,聲音還帶着些嘶啞。
看來是哭的時間不短了。
孫大人正在裏頭勸着呢,那老婦人是個胡攪蠻纏的。
如果官兵敢動手的話,她就躺在地上裝死。
弄的大庭廣衆之下,孫大人也是無濟於事。
“讓一讓,不然人死了大家也都有責任了。”
楚瑤伸手扒拉衆人,她的力氣大,沒幾下就鑽進去了。
推的那些看熱鬧的人羣像是城門一樣向兩邊讓開。
人實在是太多了,這一下子不知道誰踩了誰的腳。
誰又抓了誰的褲腰帶,人羣亂了半天才恢復正常。
“小師姑,我,我給你惹麻煩了。”
說話的是姚思遠的師弟姚思齊,在聖醫堂的坐堂大夫裏醫術也是數一數二的。
“與你無關,再說了,你小師姑我是怕麻煩的人嗎?”
楚瑤只是兩句話就把聖醫堂衆人的心給安定了下來。
“什麼?你說我們是麻煩?”
“你們大家都聽聽啊。”
“他們聖醫堂把我的兒媳婦還有沒出生的大孫子都給治死了。”
“還要說我們是麻煩,老天爺啊,開開眼吧。”
“真的是要把我們給逼死了!”
那老婦人的髮髻散亂,聲音嘶啞,乾嚎的聲音卻一點都不小。
只是眼中沒有悲傷眼角和臉上也沒有淚水。
楚瑤心中冷笑,這裏頭的貓膩可不少啊。
不知道是誰用這樣的方法來噁心自己和聖醫堂。
或者是想要從聖醫堂的身上要下來一塊肥肉。
那她可就打錯了算盤。
“你兒媳婦兒和腹中之子還不一定死呢。”
“你就給下了定論說我們聖醫堂草菅人命。”
“到底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
楚瑤往前走了兩步到了那老婦人的跟前。
“你想幹什麼?還想打人不成?”
“我知道你的本領高強,巾幗不讓鬚眉。”
“但是欺負我娘這樣一位老人家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
老婦人身邊站出來一位文生公子模樣的年輕人。
二十五六的年紀,長得文質彬彬的滿身書卷氣。
“你是她兒子?她的丈夫?”
楚瑤指了指老婦人還有在毯子上躺着的產婦。
“正是,在下李文生,不才剛剛得了秀才功名。”
提到秀才功名的時候,李文生的腰板拔的直直的。
看起來非常的自傲,讀書人的驕矜和傲慢一覽無遺。
看熱鬧的人裏有不少認識李文生的。
竊竊私語間就把他的身份都扒了個乾淨。
原來李文生和那老婦人應了那句“寡母洗衣,童子中試。”
家境自然是貧苦的,爲了能夠繼續學業。
李文生十五歲的時候就成了董家的上門女婿。
說好了等董家獨女董珠兒及笄之後再行夫妻圓房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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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明珠原本也是小家碧玉,並非現在肥胖如豬的模樣。
本來李文生中了秀才,董珠兒又查出來懷了身孕是雙喜臨門之事。
但是卻不見李文生臉上有什麼喜色。
甚至每每與同窗或者友人喝酒銀詩,不愛回家。
甚至以董珠兒身懷有孕爲藉口搬到了書房住。
相反的是李母對兒媳婦董珠兒格外的殷勤照顧。
董家人只以爲李母是爲了小兩口能夠感情更好才如此的。
誰想到,董珠兒懷孕之後胃口大開,一頓飯喫的比一個壯漢還要更多。
腹中孩子沒到五個月的時候就已經是原來兩倍的體重了。
整個人都腫了好幾圈,李文生更是不願意見她了。
董家人覺得不對勁,就帶着董珠兒來聖醫堂看診。
結果,現在董珠兒腹中的孩子還不到九個月,就難產瀕死了。
“產婦的家人何在?”
楚瑤根本不相信李家母子,而是看向了周圍。
沒想到,董家人竟然一個都沒在。
楚瑤覺得情況是在蹊蹺,她就看向了孫縣令。
“今天我家兒媳婦是忽然生產的,我們親家一家都去臨縣喫席去了。”
李母的眼珠子亂轉,一看就美說實話。
好在孫縣令是個聰明的,不動聲色的讓身邊的官差去查看情況。
楚瑤這才能專心處理現在的情況。
“你幹什麼?珠兒和孩子已經夠慘的了,你還要侮辱她的屍身嗎?”
李文生攔住了楚瑤想要去給董珠兒把脈的手。
楚瑤微微一楊手就把李文生推的倒退了好幾步。
“人死沒死是我說了算,你靠邊帶着去。”
楚瑤過去給董珠兒把脈,掀開了蓋着的白單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頸動脈。
然後又看了眼睛舌頭,最後才伸手按了按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你幹什麼?我兒子可是秀才相公!”
李母沒去管楚瑤給董珠兒看診,而是趕緊過去查看兒子的情況。
“母親,不能讓她破壞了珠兒的屍身!”李文生格外的緊張。
“我兒媳婦都死了,你還要禍害她啊,你賠我的兒媳婦,賠我的大孫子。”
李母一邊哀嚎一邊伸出手指就想去抓楚瑤的胳膊。
目的很簡單就是不能讓楚瑤碰董珠兒。
“啊!”李母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
衆人都沒有看到是何人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