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兒，你老實告訴阿孃，那尊白玉觀音是怎麼來的？”
溫氏神情嚴肅道。
“阿孃，其實這白玉觀音是別人送我。”
溫氏聽見這話，語氣緩和了幾分。
“是國公府的姜世子送的？”她問。
沈姒煙詫異道：“阿孃，您怎麼知道？”
溫氏一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原來她昨日去陳侍郎府上的時候，就見那些人在背地裏議論紛紛。
她覺得奇怪，讓素婉去打聽了一番。
這才知道她們都在議論那尊白玉觀音的事兒。
說姒兒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居然勾搭上了國公府世子爺。
她聽得氣惱不已，差點兒將那尊白玉觀音丟出去。
後來想想，覺得還是要先來問過女兒纔是。
所以才一大早來了凌煙閣。
沈姒煙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又見溫氏一臉難看。
於是笑眯眯地上前道：“阿孃，我發誓，我跟那位姜世子，絕對沒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
“只是前段時間，我恰巧幫了他一個大忙，所以他才把白玉觀音送給我當做報酬的，阿孃儘管放心。”
溫氏盯着女兒清亮坦然的眼眸，心裏已然信了七八分。
不過心裏依然覺得發堵。
實在是那些人說的話，太過難聽了。
她承認姒兒之前是有那麼一點兒不對。
可是現在都改過自新了，那些人怎麼還揪着不放呢？
就姒兒這樣的品貌，想要什麼樣的男人得不到？
溫氏深深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臉，語重心長道：“姒兒，阿孃想爲你尋一門親事。”
沈姒煙聞言一愣，隨即衝她笑道：“阿孃，怎麼好端端的，倒提起這個來了？”
“陛下準備選秀女入宮了，咱們府裏也必須要有人進宮，我的姒兒這麼好，阿孃捨不得你去那種喫人的地方。”
溫氏眼中滿是擔憂。
女兒這麼魯莽的性子，若是進了深宮，無異於羊入虎口。
沈姒煙倒是笑了笑，不在意地道：“阿孃，這個你倒不必太過擔憂，我的名聲已經壞透了，陛下一定看不上我的！”
溫氏愣了下。
是啊，這她倒是忘了，真是關心則亂啊！
“不過我聽說，陛下還準備爲太子和幾位皇子指婚，所以……你怕是跑不掉了。”
沈姒煙笑了笑：“阿孃，太子和皇子們的眼光，應該也不會這麼差吧，會選我？”
溫氏看了她一眼，眼神充滿了憂慮。
若是放在以前，或許不會。
可是如今，以女兒這副容貌，就算做不成正妃，也極有可能得一個側妃的位置。
側妃說得好聽，那也只是妾。
何況就算是正妃，她也不稀罕，姒兒值得最好的！
沈姒煙瞭解溫氏，自然值得她在想什麼。
出言安慰道：“阿孃，你放心，只要我不想被選中，自然會有辦法避開。”
到時候裝個病什麼的，無法去競選也就是了。
溫氏點點頭。
這些日子她也看出來了，女兒是個有主意的。
“對了姒兒，明兒個是寶華公主的賞花宴，你可要好好準備準備。”
沈姒煙眉心跳了跳，問道：“阿孃，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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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氏笑了：“傻孩子，阿孃能瞞你什麼事情？你明日好好準備就是了。”
說完，她又叮囑了一通。
最後才帶着素婉心滿意足的走了。
沈姒煙擰了擰眉，阿孃這樣子，莫非是想爲她去選夫婿？
這個寶華公主是皇帝最小的妹妹，從小受盡寵愛。
所以她在南燕的地位一直高高在上。
府內圈養了不少的面首，尤其喜歡舉辦賞花宴。
其實大家都知道，寶華公主舉辦賞花會的真正目的，就是爲了尋找新的男寵。
而那些勳貴世家的夫人也樂意捧着她，因爲誰也不敢駁了寶華公主的面子。
賞花宴往往會請來不少年輕有爲的王孫公子。
說白了，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沈姒煙眼裏興味的光芒一閃而過。
她記得前世在公主府裏，就曾經發生過一樁震驚京城的大事。
看來明天有熱鬧看了。
……
第二天，素婉就帶着丫鬟來送釵環首飾。
她笑着道：“大小姐，夫人怕您裝扮不精心，所以就命奴婢把衣服首飾都給您送來了。”
沈姒煙無奈笑了笑，阿孃真是未卜先知。
原本她打算讓初一隨便敷衍一下就行了。
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
沈姒煙擺擺手：“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素婉卻站在原地，笑眯眯地道：“大小姐，夫人特意叮囑，讓奴婢一定要看着您梳妝打扮好纔行。”
沈姒煙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是想糊弄都不行了。
初一抿脣笑了笑，一雙巧手開始在她如瀑墨發間穿梭。
不一會兒，就整出了一個清新別緻的髮髻。
再配上一個古樸髮簪，清麗絕倫，美得不可方物。
素婉命小丫鬟展開那條煙紫色月華長裙。
長裙宛如青煙籠罩，縹緲如仙。
沈姒煙穿上後，也被驚豔到了！
只見她整個人如站碧水寒潭之上，凌波而立，出塵若仙。
“小姐，你這也太美了吧……”
初一張了張嘴，只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素婉好歹見過大世面，很快回過神來。
但眼裏也滿是未曾消散的驚豔。
大小姐這姿容，別說是皇子妃了，就算是做皇妃皇后也使得。
……
準備妥當後，她們一同去了怡榕院跟溫氏匯合。
溫氏一見到女兒，又是好一番驚豔讚歎。
沈姒煙直言是她眼光好，逗得她喜笑顏開。
就在衆人樂呵的時候，老夫人身邊的馮嬤嬤來了。
並且還帶着明顯盛裝打扮過的沈清梧和沈清綺姐妹。
一見溫氏，她們就乖順地屈膝行禮。
“見過母親。”
溫氏的臉色冷了下來：“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馮嬤嬤趕緊笑着道：“夫人，老夫人命老奴送兩位小姐過來，和您一同前往公主府。”
溫氏臉色十分難看，沒想到老夫人不聲不響，竟然把她的行蹤都摸透了。
而且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她要是當衆拒絕的話，一定會落人話柄。
何況嫡母帶庶女出門，也是份所應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