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金鑾殿上。
戶部侍郎梁大人的哭嚎之聲響徹了整個殿內:
“皇上可要替微臣做主啊!微臣千嬌萬寵養大的女兒昨日竟然受了如此大辱,月兒以後還如何嫁人啊!”
梁平臺跪在地上不停的用袖口擦拭眼中的淚水,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不止十歲。
其他的官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梁平臺那個彪悍的女兒,聽下人來報許長時被打的躺在地上直哼哼。
這樣兇狠的女子他梁平臺想把她嫁給誰?
白紹元站在原地眼皮子直跳,終於忍不住硬着頭皮上前一步,朝着坐在高位身着明黃色朝服的景帝行了一禮道:
“啓稟皇上,長時不是那樣的人,況且昨日那梁小姐將長時當場就打了個半死,又丟進大牢整整一夜,微臣至今還未見到過那孩子一面啊!”
“丞相未免太包庇了些,許長時不是那樣的人,那難道是下官的女兒對他做了什麼不軌之事嗎!?”
梁平臺聽到白紹元的說辭憤怒的眼睛都睜圓了,鬍鬚氣的都在不停的顫抖。
他白紹元想推卸責任,門都沒有!
反正月兒的事當時也被那麼多的百姓瞧見了,再鬧大一些又何妨?
他自然會給他的女兒討一個公道,至於那個許長時……
梁平臺腦中忽然浮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嘴角忍不住的輕輕勾起。
“梁大人少在這裏胡攪蠻纏,本相可沒有那個意思!”
白紹元氣的一甩衣袖不再去看跪在地上樑平臺,心中隱隱也有些焦急了起來。
如果梁家咬死不鬆口,那長時該怎麼辦?
白紹元的眼神忍不住的朝着蕭炎的方向看去,如果三皇子能夠出手的話也許可以壓住這頭倔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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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炎自然接收到了白紹元求救的眼神,可他卻不敢多看一眼,勾結官員若是讓父皇發現了可沒他好果子喫。
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蕭炎決定假裝什麼都看不見,將眼瞎的本質貫徹到底。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樹沒有皮必死無疑。
蕭炎滿意的在心裏爲自己豎起一根大拇指。
白紹元始終得不到三皇子的迴應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他也能理解三皇子現在的處境。
金碧輝煌的龍椅上坐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身龍袍加身,身材魁梧,雙眼銳利的輕掃過二人,臉上神情平淡,看不出是憤怒還是高興。
“好了,兩位愛卿都是朕的肱股之臣,莫要再吵下去了。梁愛卿你說此事你想如何解決?”
景帝威嚴的聲音響起,下面頓時安靜如雞。
“皇上,微臣的女兒正值妙齡還尚未許配人家卻遭遇此事,以後月兒該如何嫁人?許長時他必須對月兒負責!”
梁平臺老淚縱橫言辭懇切的朝着景帝叩首,字字句句都是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
景帝聽了心中也忍不住有些動容。
“既然梁愛卿都這麼說了,那丞相你的意思呢?”
景帝眼神犀利看向另一邊臉色有些難看的白紹元,心下沉了幾分。
這個丞相,真是會給他惹事。
一個多月前他養的女兒跳舞招來毒蜂,現在許長時雖不姓白,可卻養在他的府中又發生了這樣的醜事。
真是叫人煩不勝煩。
“微臣,沒意見。許家也定會風風光光的將梁小姐娶過門。”
白紹元閉上雙眼終於低頭說出了這句話,也不知子豪會不會怪他做了這個決定。
子豪應該會明白他的難處的,長時娶了梁家小姐也不算太虧。
就在白紹元以爲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之際,梁平臺忽然再次開口:
“陛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景帝有些驚訝的看向跪在地上臉色凝重的梁平臺,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
“愛卿有話不如直說。”
“陛下,那許家距離都城千山萬水,微臣這一輩子也只有這一個女兒,怎會捨得她嫁去那樣遠的地方再難相見?”
梁平臺再次用手擦了擦臉上不復存在的淚水哽咽着繼續說道:
“所以微臣希望月兒以後可以繼續留在微臣的身邊,這樣微臣以後哪怕年紀大了也總有女兒孫兒陪在身邊,不至於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晚年淒涼。”
其他同樣有着女兒的官員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一絲悲涼,誰能捨得自己的女兒嫁去那樣遠的地方?
“所以,微臣希望許公子和月兒可以繼續住在梁府之中,微臣已經專門分出了一半的府邸用來給他們居住,還請陛下成全。”
梁平臺說罷再次朝着景帝叩首,大有一副陛下不成全我我就不起來了的樣式。
白紹元越聽越覺得不對,知道後面他才聽明白了梁平臺這個王八羔子的意思。
居然是想讓長時入贅?
“陛下!梁小姐成婚哪有繼續住在梁府的道理?這跟入贅又有什麼區別?梁平臺你別太過分了!”
白紹元簡直快被氣死了,恨不得將腳下的靴子脫下來狠狠地抽在梁平臺那張老臉上!
真是個不要臉的老匹夫!
真是有其父就必有其女,父女兩個沒有一個好東西。
“丞相大人話怎的說的這樣難聽?下官何時要求許公子入贅了?下官剛剛已經說明他們居住的是另一半府邸,只不過是離的近了些而已。”
梁平臺疑惑的看向額頭已經暴起青筋的白紹元,滿臉都是無辜。
這話他可沒說哦,是丞相自己說的。
景帝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搐,有些爲難的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若是不答應,梁平臺這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答應,丞相這邊又該如何?
景帝的目光最終落在章首輔的身上,緩緩開口道:“恆清,你怎麼看?”
章恆清眉心微動,想起昨夜自己孫子撒潑打滾的哀求,心中不由得覺得好笑。
江闕那個臭小子竟然會想出這般陰損的主意。
“陛下,許長時的這種行爲必須得到懲治,不僅僅是給梁家小姐一個交代,更是給天下女子一個交代。
若是輕輕揭過以後豈不是助長了這種行爲的存在?況且梁大人也只是想和女兒住的近一些,實乃是人之常情。”
章恆清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