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兒,娘從未聽過有什麼換臉的祕術,更何況還是要九月初九那日出生的女子,這一切會不會太荒謬了些?”
陳氏心頭帶着疑慮她總覺得這好像是場陰謀一般。
白嫣詞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噁心濃稠的膿水滴落在地面,神情偏執猙獰的朝着陳氏咆哮道:
“娘難道想讓女兒帶着這樣的一張臉過一輩子嗎?還是娘其實根本就不想幫我!如果娘不想幫我那還不如叫我去死!”
白嫣詞早就失去理智了,精神也到了崩潰了邊緣整個人看起來瘋瘋癲癲,失控的朝着陳氏大吼大叫,全然不復剛纔的平靜之色。
陳氏被這樣的白嫣詞嚇了一跳,再顧不上其他,急忙拉住白嫣詞的手安撫道:
“詞兒乖,娘不是那個意思,娘怎麼會不幫你?你可是孃的心頭肉啊!”
守在門外的蓮心聽見屋中的動靜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冷笑,她這幾日日日在白嫣詞的飲食中下入少量能夠使人精神失常的藥物。
三小姐那邊也並不知曉此事,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既然三小姐遲遲不肯動手殺了這個踐人,那她便自己來。
她要讓白嫣詞徹底變成一個瘋子,相府難道還會養一個瘋子在府中不成?
白嫣詞佈滿血絲的雙眼如同鬼魅般猩紅,血液在身體裏奔騰不休,聽見陳氏的保證情緒慢慢平復下來,眼睛死死的盯住陳氏嘴裏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當真?”
陳氏有些害怕的腿微微發抖,咬緊牙關面色逐漸堅定拉着白嫣詞的手道:
“你父親的義弟許子豪的女兒,也就是你的堂妹許玉嬌,正是九月初九所生。”
白嫣詞的眼睛騰的一亮,面色也越發激動起來:“娘!我要她的臉!我要她那張臉皮!”
許玉嬌現在就在相府中,最好下手不過了,白嫣詞彷彿看見一條光明大路在她面前敞開。
只要她換上了許玉嬌的那張臉,她就不再是人人唾棄的白嫣詞了,她就可以以許玉嬌的身份活下去了。
陳氏看見女兒這般開心的模樣也顧不得太多了,心頭一軟摸了摸白嫣詞有些枯黃的頭髮,滿眼心疼的道:
“詞兒放心,此事交給娘,娘只要詞兒平安無恙。”
一個陰毒的計劃在嫣然院慢慢地展開。
……
是夜。
白昭意的髮髻已經鬆了下來,如雲般的長髮垂在身後,襯着她的身形越發纖弱窈窕,夜風吹動了她的裙角,飄然若仙。
頸間帶着一顆菩提珠子靜靜地坐在後院的鞦韆之上,好像是在等什麼人一般。
“昭昭?”
白昭意循着聲音擡眼望去,只見江闕閒散地坐於高牆上,青絲高束,垂下來的那條腿自在地晃着。
夜風獵獵,白色的衣袂被吹得鼓起,似飛舞的旗幡,朝她笑得燦爛:
“不過才一日未見,昭昭難道是想我想得難以就寢?”
白昭意聞言臉上微微發燙,臉上浮現幾分笑意朝着一身白衣的少年道:
“阿闕所言極是。”
江闕被話噎的一愣,隨後紅暈順着脖子一路爬到了眼角眉梢,心中暗罵自己怎的這般不爭氣!
昭昭怎麼這麼會!
心中又忍不住升起幾分竊喜,輕輕一躍便來到了白昭意身邊,眉眼沾着幾分挑逗之色脣角微揚:
“那我若不在昭昭身側,豈不是昭昭夜夜難以安眠?”
江闕彎腰朝着坐在鞦韆之上朝他淡笑的少女低語。
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白嫩纖細的頸間,他伸手幫她把耳前松落的髮絲輕輕挽在耳後,指尖不經意滑過少女微熱的面龐,所過之處引起陣陣顫慄。
白昭意睫毛輕顫,忍不住偏頭看向江闕,沒注意到他俯身的動作,溼潤柔軟的脣一瞬間擦過他的臉頰,落在他的鼻尖。
江闕先是一愣隨後眉梢舒展,點漆般的眸子漾開一抹笑容:
“白昭昭,你故意親我。”
白昭意霎時間臉上佈滿了紅暈,急忙從鞦韆上逃了下來轉過身去,眼底有幾分還未隱藏起來的慌亂和羞澀。
江闕這廝怎麼自從雨夜過後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
“今夜叫你前來是有事要與你說。”
白昭意平復了一會心情過後,面上恢復往日的淡然之色,轉頭朝着依舊笑的盪漾的江闕說道。
“何事昭昭不妨直說?”江闕並未上前,轉身坐在了身後鞦韆之上眼中含笑看向不遠處的白昭意。
昭昭害羞了,他可不能再得寸進尺了。
“江闕,你自幼便在軍營中長大,若是明知必行危險可是皇命難違,你當如何?”
白昭意正了正臉色試探性開口問道,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幾日過後江闕便要被領旨前往緣山剿匪。
前世她並未多關注緣山之事,只知道容安世子雖然得勝歸來但卻遭了埋伏損失慘重,身受重傷卻也並未危及性命。
江闕眉頭緊鎖望着一臉認真的白昭意陷入沉思,直覺告訴他最近又要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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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過後江闕思索着回道:“昭昭可是知道了什麼?昭昭也說了皇命難違,哪怕是我也不能拒絕聖上的旨意。”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除非起了反叛之心,否則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白昭意也知曉自己問的問題現在其實並沒有任何意義,可是她仍然想要提醒一下江闕,不想他一步步落得跟前世一般的下場。
爲皇室拼盡全力,卻終是聖心難測。
“江闕,若是你一心效忠的聖上,對文成王府早就起了戒心呢?”
這句話像是一顆巨石狠狠地砸在江闕的心頭,使得他整個人身軀一震,擡眸不可思議的望向白昭意。
昭昭這話是何意?
還未等江闕將心頭的疑惑問出口,白昭意上前幾步接着繼續說道:
“我知你一時很難接受,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早年文成王鎮守國土立下汗馬功勞,在民間的聲望極高。哪怕後來主動請纓卸去兵權,可陛下怎會真的信任一個民心所向,在軍中有着極高威望的王爺對他沒有二心?”
江闕的臉色越發難看,他並不是個愚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