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樓閣如雲,錯落有致,白老夫人住的凝暉堂在這座府邸的中心位置,風水極好。
“孫女給祖母請安”
白昭意斂起臉上神情向坐在主位的頭髮花白,梳的一絲不苟,臉上帶着歲月的痕跡的白老夫人福了福身。
白昭意淡然的眸子對上了白老夫人精明的眼睛,眸色一動。
“跪下”
門外的檀香聞聲抖了抖……
白昭意撩起裙襬安安分分的跪在白老夫人面前,收起鋒芒,看起來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罷了。
“水榭亭附近到底是怎麼回事,大丫頭和二丫頭爲何會掉進池塘中去,你在現場怎的只有你一人安然無事?”白老夫人沉聲問道,精明的眸中冷光一閃。
難道這個三丫頭……
“回祖母,孫女不知大姐姐和二姐姐爲何掉落水中,孫女當時摔在了池塘邊的石路上未曾注意這些,再擡頭姐姐們就已經在池塘中了。”
白昭意低着頭一字一句的說着。
“祖母,可要爲孫女做主啊嗚嗚嗚嗚……”
白老夫人剛想開口再次詢問白昭意爲何會摔在地上,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哭喊之聲。
白老夫人不禁皺了皺眉,今日是她的壽宴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白梨詩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紅着眼眶被婢女扶了進來豆大的眼淚不住地往下掉。眼神惡毒的看向跪的筆直的白昭意。
白昭意眉間微動眼中滑過一抹嘲諷之色,很快又掩蓋了起來。
她這個二姐姐慣會做戲。
“發生何事,今日府中還有賓客你哭哭啼啼的平白叫人笑話!”
一個兩個都不讓她省心。
白老夫人拔高音調手中的柺杖重重的敲了敲地面,白梨詩嚇得一哆嗦眼淚也收回去幾分。
“祖母……三妹妹她在湖邊推了孫女與姐姐,所以我和姐姐纔會落水,祖母要替我們做主啊,姐姐至今還躺在牀上未醒。”白梨詩說罷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開口哭訴道,美人垂淚自是別有一番風情但可惜屋中並無人欣賞。
白老夫人眼神一凜,看向跪在一旁的白昭意,見白昭意臉上並無任何慌亂之色,不由得狐疑……
這三丫頭今日怎麼安靜有些不太對勁。
白昭意感受到了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擡頭看向坐在主位的白老夫人,自然也沒錯過老婦人臉上的狐疑和猜忌之色。不過她也不在意,任誰能想到她會重生呢?
“祖母,孫女並未推過大姐姐和二姐姐,當時孫女早就已經被二姐姐推的摔倒在地,二姐姐是打算來踢孫女時沒站穩拽着大姐姐摔入了池塘中,大姐姐被二姐姐按在水下嗆了許多的水這才昏迷不醒,當時岸邊許許多多的賓客都看到了這一幕,孫女不敢撒謊請祖母明見。”
白昭意說完朝白老夫人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後目光澄澈任由白老夫人上下打量,眼中並無任何心虛的神情。
“你胡說,我纔沒有推你,是你自己倒下的與我何干!”白梨詩慌亂的反駁生怕老夫人去找人對質,她本就不如白嫣詞聰明,聽說老夫人叫白昭意問話,生怕白昭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東西這才慌忙跑來。
“好了都給我住嘴。”白老夫人不耐煩的打斷,今日本是她的壽宴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這,她們倒好整了這麼一齣戲,落水渾身溼身被那麼多人瞧見,一傳十,十傳百,怕是平白讓人看了相府的笑話。
白老夫人目光更加陰沉,她不能堵住悠悠衆口,但這口氣不出又是在憋得慌。
“二丫頭,你爲何推三丫頭?”白老夫人忽然看向白梨詩。
“祖母……我沒有……”白梨詩面色躲閃,手中捏着帕子。
“回祖母,二姐姐說孫女只是個卑踐的庶女不配和她出現在同一宴席,只會丟了丞相府的臉,孫女氣不過和三姐姐爭執了幾句,孫女說今日賓客都在,相府小姐在這爭吵恐怕會失了相府顏面,叫人覺得相府的小姐都是沒有教養的,於是三姐姐怒極就將孫女推倒在地。”白昭意目光直視白老夫人說道。
白老夫人最重顏面,一聽關乎丞相府的顏面氣的猛敲了幾下柺杖咚咚作響,“孽障,欺辱妹妹,不顧姐姐死活,丞相府怎麼會養出你這麼個東西,給我去祠堂跪上三個時辰好好反省!”
白梨詩臉色一白,三個時辰下來她腿都要廢了,面露哀求道:“祖母孫女知錯了饒了孫女吧祖母。”
白老夫人眼神看向琴姑姑,琴姑姑會意叫了兩個小丫頭講白梨詩拉了下去。
“祖母——”
直到白梨詩被拉遠,凝暉堂才安靜了一下。
白老夫人緩了口氣眼神移到跪在地上的白昭意身上再次開口,“三丫頭最近家中事多,你就去靜安寺待上七日爲家中祈祈福吧。”
“是”白昭意恭順低頭應道。
“下去吧”
白老夫人擺了擺手閉上了眼睛。
白昭意起身再次福了福身子後退出凝暉堂,心中呲笑,白梨詩犯了這麼多錯只用去祠堂跪一跪,而她卻被罰寺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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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丞相府中,不受待見身份卑踐就是錯。
白昭意感受着外面陽光照在臉上的暖意,面色舒緩,回想起在地牢暗無天日的日子,紅脣輕勾,眼下淚痣更顯嫵麗。
這只是剛開始,她要讓這個家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