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渺有些詫異,下意識看了一眼祁時。
後者抿了抿嘴脣,面無表情。
不過來者是客,也也沒人會不給客人面子。
……
一行人進去屋裏之後,陳素箏乖巧地跟幾位長輩打招呼。
她長得好看,說話柔聲柔氣的,也討人喜歡。
喫完飯之後幾個人說着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是場相親局,祁時全程沒說話,沉着個臉。
王燕華抓着陳素箏的手誇了又誇,笑眯眯的。
“這姑娘真是個寶啊,長得跟個洋娃娃似的,乖巧可愛,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子算是有福氣了。”
一般人要是看上南方了大抵會誇回來,陳柏康倒是看祁時哪哪都不順眼,他笑笑說:“最有福氣的是我,能有素箏這麼可愛的女兒。”
王燕華一噎,臉色不是很好看,但也沒怎麼表露出來。
一番談話之後,陳柏康就帶着女兒走了。
原本王燕華還想讓兩個孩子加個聯繫方式什麼的,看着這陳柏康的臉色,也沒有提這件事。
看到人走了,祁時也站起來:“我回去了,公司還有點事。”
他轉身就想走,王燕華氣壞了,站起來指着他:“你站住!你什麼意思?!黑着個臉跟誰欠你錢似的!人家女孩子多漂亮多乖,還是人家的獨女,千嬌萬寵的,你就這樣的態度?!”
祁時站在原地,聞言轉身,面色冷峻:“我同意相親了嗎?有人提前通知過我嗎?”
祁競城一拍桌子:“祁時!怎麼跟你奶奶說話的。”
雖然他也覺得既然要相親,應該要提前說好,但是他兒子這臉色態度,看起來就一點教養都沒有。
姚霞站在王燕華旁邊扶着她說:“這個……老太太也是爲了你……”
“這裏有你說話的資格嗎?你算我們家哪位?”祁時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你……你這個不孝孫……”王燕華捂着胸口,氣得發抖。
祁時瞥了他們一眼,自顧自地轉身離開了。
……
–
“我來看看我母親。”
亨特走進皇家醫院的停屍間,距離馬西莫夫人離世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甚至是在馬西莫夫人已經離世之後的過幾天,才知道的這件事。
這段時間馬西莫夫人的屍體,一直在這裏安眠。
遺體不能觸碰,他也只能怔怔地看着養自己長大的女人,就這麼躺在這狹小冰冷的地方。
等遺體下葬之後,她的地方就更小了。
亨特不由得哽咽出聲:“平時都是住古堡,現在要住這麼小的地方,怎麼能不擠?”
他坐在旁邊,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
他有很多困惑,他想問母親,是因爲他喜歡素箏,纔給她分配的遺產嗎?
他想問母親,爲什麼一覺醒來好像天都塌了,冉儲死了,冉靜只有幾歲小孩的智商了,他一直知道家裏有着不太光彩的生意,冉儲很疼他,但是也很狠,爲了鍛鍊他的心性,冉儲處理了很多他身邊的人,但是他好像根本沒有這種能力……
可能是因爲這樣,母親纔會給他足夠的錢,存到信託裏,也夠他過富裕的生活了,馬西莫家族的那些灰色的生意,從此再也跟他沒關係了。
亨特一直以爲自己以後會繼承馬西莫家族,因爲他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他也一直爲撐不起整個家族而感到焦慮。
原來母親一直都知道這些……
亨特雙手捂着臉,默默淌着淚。
工作人員之前已經出去了,他正想出去叫她,走到門邊,就聽到有人在說話。
“你怎麼在外面?裏面是誰?”
“馬西莫夫人的兒子,現在醫院是他的了。”
“馬西莫夫人的心臟是捐了還是?我看她胸口那邊縫線了?”
“噓!不要亂說話。”
亨特要開門的手一抖。
他似是想到什麼,緩緩地走回剛纔那個位置,他剛剛就是準備叫工作人員來關櫃門的。
包裹屍體的拉鍊剛纔已經拉開了,但是因爲屍體沒有衣服,所以剛纔只看了臉。
此刻亨特顫抖着,把拉鍊往下拉了一點。
……
4月2日
馬西莫夫人的葬禮如期開展。
聽着神父的禱告,裝着馬西莫夫人屍體的棺材緩緩入了深坑。
程橙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裝,頭髮乾淨利落地盤起,戴了一個黑色小禮帽,站在祁時身後,祁時依然是坐在輪椅上,穿着黑色的西裝。
禱告過後,陳素箏和亨特一起過來見了程橙。
陳素箏穿了一身白色,白得耀眼,臉頰上還帶着淚痕。
她哽咽着說:“小橙子……”
程橙知道她難過,上前跟她擁抱了一下。
祁時看了一眼,覺得怪異,沒記錯的話幾個月前王燕華找過來的相親對象就是這個穿白衣服的女人。
他今天醒來的時候,先是看到了牀頭有封信,再看到了懷裏的程橙。
信不是他寫的,是程橙寫的,內容也很簡單,寫了幾句話“我是你老婆!不准問我是誰!再問鯊了!”就沒了。
牀頭還貼了一張紙,備註是林匙“少爺,醒來先看筆記本電腦哦!祝早日康復!林匙”
嚴格來說林匙比他老婆還要溫柔一些。
他起來就看了筆記本電腦,果然注意到了那個備忘錄的文檔。
他越發地覺得這像一個夢,因爲他的記憶是連續的,並沒有哪一天斷開,而今天,他的認知裏,已經是9月。
看到程橙和陳素箏兩個人關係親密,她看到他也沒有憤怒或者尷尬。
祁時突然有點不清楚了,到底這是夢,還是那是夢。
程橙顫着嘴脣安慰了陳素箏和亨特幾句話。
回去的時候她還有些悶悶不樂,畢竟跟馬西莫夫人的情誼是真的,她在她眼中依然是端莊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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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時也感覺到她情緒不太好,莫名地就被傳染了這種情緒。
反正也不是很高興。
是夜,程橙又強硬地鑽進了他的被窩裏。
她今天不滿足於只抱着手臂,她霸道地把他手臂拉開,枕在他肩上,環抱着他的腰。
每一塊接觸的皮膚,都讓祁時感到滾燙和僵硬。
睡意朦朧中,他聽到了她說的話:“老公,還好你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