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時坐在輪椅上羞憤欲死。
程橙推着輪椅樂不可支。
這樣逗老公其實也挺好看的。
兩人逛着逛着，她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個熟悉的人影，頓時皺起了眉頭。
冉靜穿着病號服，身旁跟着一個男人，兩人不知道在聊什麼，看起來氣氛還是挺輕鬆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柔情萬分。
程橙不由自主地想，既然身邊有這樣一個男人，之前又爲什麼總是跑來勾搭她老公。
她推着輪椅掉頭，卻不小心和冉靜對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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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呼吸一滯，倒不是怕她，只是怕她又過來纏着祁時，原本他記憶就已經很混亂了。
程橙以爲以冉靜的脾氣，還會過來跟她吵，可是對視過一眼之後，她好像真的就只是無意間看過來了一下，就轉頭跟那個男人說說笑笑了。
雖然滿腹疑問，但是程橙還是鬆了口氣，往回走了。
她看了看日頭，說：“快到正午了，我們回病房好了。”
祁時微微皺眉：“剛剛那是什麼人？”
他不認識冉靜她也不覺得奇怪，如果不記得她還記得冉靜，程橙纔要慪死呢。
這下他突然提到了，程橙挑眉：“怎麼，她長得很好看？”
祁時：“……你覺得很好看？”
問題拋回給程橙，她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挺可愛的。”
如果她不那麼跋扈和任性，光論長相的確是一個蠻可愛的女孩子。
祁時不說話了。
見他沉默，程橙頓住腳步：“我問你你不回答，你問我我回答了，你怎麼這樣？”
祁時：“……”
良久，他幽幽開口說：“我在思考那個男人哪裏算得上可愛。”
程橙：“……”
夫妻多年，有時候祁時的一些腦回路她着實的確有點跟不上。
她哭笑不得：“我說的那個女的。”
祁時這才發現兩人剛纔這一通分明是在雞同鴨講，可他覺得自己沒有錯。
他說：“我剛剛問的那個男的。”
程橙想了想，莫名就勾起了脣角，解釋道：“我只注意到那個男人很喜歡那個女孩子，其他沒注意。”
祁時：……嗯。
越想，程橙越樂，他雖然失憶了，這點喫醋的本事倒是一點都沒忘，居然以爲她是看着那個男人所以反應異常。
這麼想着，她就越發地想他。
於是，她將輪椅停在了路邊，旁邊綠草茵茵，陽光明妹，灑落下來，像有七彩光暈，草叢裏萌芽了點點白花，昭示着春天的氣息。
祁時只知她停下，下一刻，身後人從他背後自上摟着她的脖子，隔着輪椅的靠背，他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溫度。
耳邊的氣息傳來，燙得他大腦一片空白。
他能感覺到兩個人的側臉貼得很近，她的髮絲似乎還在他的頰邊撩撥了一下，而他陷入窘迫當中，又覺得……
——她好軟好香。
程橙摟着他，垂眸輕笑：“老公，我好高興，你忘了我，但是你沒忘記你愛我。”
–
等祁時回過神的時候他們已經回了病房。
那句“老公”以及她說的話，讓他停止了思考，也久久沒緩過來。
這時候他纔想起來要反駁，但是已經錯失了反駁的機會，現在再提起來，倒顯得好像他很在乎那個摟抱似的。
於是他黑着臉，要了自己的書和筆記本電腦，開始忙碌了起來。
程橙抿嘴笑，他本來就臉皮薄得很，被作爲“陌生人”的她抱了，自然心裏彆扭得很。
等林匙過來送飯，看到自家少爺臉色烏漆嘛黑，但是少夫人臉上如沐春風的樣子，都覺得有些茫然。
總不會是少夫人趁機把少爺怎麼樣了吧？
他開口道：“說起來，少夫人，學校那邊少爺缺課太久的話，會扣學分的，你看明天少爺要不要去上課呢，我跟着少爺。”
程橙想了想，祁時的情況還適不適合上學，如果他每天都忘了前一天的事情，這學真的有必要上嗎？
但是她也不願意自己就替他做主了，於是擔憂地問他：“你覺得能完成學業嗎？按原計劃，我們過完這學期，還有一年的留學計劃，實在不行，就先休學着，等好了再繼續？反正你以前也跳過級，緩兩年也沒什麼。”
想一想如果當初不是爲了陪自己留學，他也沒必要一起來M國。
祁時的表情很複雜，他跳過級是事實，但是休學，聽起來就讓人很不樂意。
他不由得有些恍惚，甚至都開始假設他們說如果是真的他要怎麼辦纔行。
思索了很久之後，他指了指自己的教材：“這書我昨天看了？”
程橙點頭：“應該不止昨天，本來就是你的書，但是你昨天的確看了。”
祁時沉銀片刻：“假設你們說的是真的，那還是繼續讀一段時間，實在跟不上，再商量休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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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匙也是這麼想的，而且醫生也沒具體說到底哪天可以恢復，萬一剛辦完休學下個月就好了呢？如果少爺要休學，等少夫人留學結束，回國的時候，少爺在M國的學業又該怎麼辦？
“那就這樣決定吧。”程橙笑了笑，“明天也去上課吧，少扣點學分。”
–
下午祁時把手頭上的書看完了，林匙又回去給他拿明天上課要提前看的書。
程橙很忙，祁時也不樂意打擾他，下意識地打開郵箱看看有沒有待處理的文件。
的確有幾封未讀郵件。
再一點開，從第一篇開始，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看着看着，瞳孔都有些放大了。
等他把幾封郵件都看完之後，他無意間注意到最近一封郵件的送達時間。
2005年3月28日03:02
他皺着眉，看了看電腦的時間，又詫異地看向程橙。
她還在認真編纂着自己的書。
注意到他的視線，她回頭看了他一眼，茫然地問了句：“怎麼了？”
祁時喉結上下一滾：“沒什麼。”
隨後他又看向了窗外。
這個醫院風景很好，從這裏可以看到M國最着名的建築。
注意到他發呆，程橙擔心他腦袋裏的淤血會讓他不舒服，於是站了起來，說：“我給你搖下去，你睡一會，也不要用腦過度了。”
她就像是一個很貼心的妻子，注意着他的身體狀況，體貼地幫他把小桌子收起來，拉起簾子，阻隔外面的光線。
程橙想了想，想把電腦拿到旁邊簾子外寫，免得坐旁邊吵到她睡覺。
正要走開，他突然擡手抓住她的手腕。
程橙詫異地看他。
“你……”祁時抿了抿嘴脣，“可以跟我說說我們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