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的內容是有關計算機的,祁時下意識掃了一遍前面看過的內容,有種莫名地熟悉感。
奇異感被他按下心頭,翻了翻筆記本電腦裏已經寫好的內容,上面的確是自己的行文風格,他感覺無比怪異,卻還是繼續順着往下寫了。
程橙見他失憶了居然還是能繼續往下寫作業,心裏嘖嘖稱歎。
於是也沒管他,自顧自地繼續編纂她的書。
林匙過了一會果然送了早餐過來,,看到程橙和祁時這麼一大早就開始奮筆疾書,心中也滿是欣慰和佩服。
他過來的時候祁時倒是多看了他幾眼。
程橙要去收祁時的書,他抓得穩穩地,說:“我不喫。”
他得先看完。
程橙:“不行。”
她強硬地收走了他的書和筆記本電腦,祁時感到有些生氣。
他抿着嘴脣,直直地看向她。
程橙不以爲然。
林匙一邊擺喫的,一邊覺得這兩人的氣氛很是怪異,都有點風雨欲來的意思了。
於是他開口說:“少爺,少夫人,我剛去問了醫生,說是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祁時皺眉。
程橙指着他的腿,也皺起眉頭,擔憂地問:“他的腿怎麼辦?”
林匙答道:“我已經準備了輪椅。”
程橙點了點頭,又說:“林匙,你問下醫生他可不可以下樓,可以的話輪椅可以先拿過來,我推他去走走。”
林匙心裏一暖,少夫人這是覺得少爺昏迷了好幾天怕他太悶呢。
他答道:“是。”
林匙走之後,程橙轉頭看祁時一直盯着她。
她坐到病牀邊緣,對他笑了笑,溫柔得不行:“等下帶你出去曬曬太陽,好不好?”
祁時的表情好像不認識她一樣,眼裏充滿了疑惑和防備。
程橙不喜歡他這樣的眼神,她不喜歡他把她忘了。
這兩天心裏還是帶着氣的。
但是看着他彷彿還隱約能記起來昨天他寫過的論文,還能續寫,程橙覺得他可能不記得具體發生過什麼,但是他潛意識裏還是會有一點點印象的。
她希望每天積累下來,長此以往,他看到她這張臉,不會防備和討厭。
祁時看着她湊過來,如果不是腿斷了他真的會後退。
他從醒來到現在,都覺得這可能是一場惡作劇,雖然不知道誰這麼無聊,精心佈置一場這麼逼真的大戲,他也還沒有找出破綻,但是總歸書本不會騙人,只是寫論文和喫早餐,倒也不會有什麼事。
但是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似水柔情,帶帶着絲絲縷縷的傷感,甚至讓他都有點懷疑自己。
他是不是真的失去了一些記憶?
“嗯。”
他撇過頭去,看滿目的白牆,含糊地應了一聲。
–
林匙沒過多久就來了,畢竟早上的陽光溫暖又不是很曬,這時候曬太陽很合適,中午時分就太熱了。
他來的時候推了一張輪椅來,和男護工一起把祁時放到了輪椅上。
祁時越發感到奇怪,他的印象裏自己只是因爲項目成功了喝了點酒,摔了一下,如果真的摔得那麼嚴重,也不可能明天就能出院。
他看了下自己的手背,留置針都換了幾個,好幾個針孔,身上也貼了很多紗布,有些傷疤好像剛有結痂的跡象,就沒有貼。
一看就不是昨晚的新傷。
可是陽光灑在身上的那一剎那溫暖,又讓他有些恍惚,他下意識擡手擋了一下陽光,總覺得自己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這樣曬過太陽了。
暖洋洋的,真的挺舒服的。
程橙把他推到靠樹蔭的地方,那裏有椅子,她把他放在陽光底下,自己坐在椅子上,剛好被樹蔭籠罩。
籠罩在陽光底下的祁時默然:“……”
程橙戴上墨鏡,嘿嘿一笑:“我不想曬太陽,還推你下來曬太陽,我真是太好了。”
祁時:“……”
就很無語。
不過這個時分的日光並不火辣,他本身也不怕曬黑,坐在太陽底下也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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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是一直坐着,只坐了一會,就把頭髮都撩到了耳後,露出了巴掌大的小臉,她的皮膚很白,冷白色,嘴脣塗了一點脣彩,粉粉嫩嫩亮晶晶的,她把紫色的鴨舌帽戴上,注意到祁時在看她。
程橙勾脣一笑,走過來雙手握住輪椅的把手:“你是不是又被我的美貌傾倒了?”
祁時沉下臉:“怎麼可能?”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胡說八道。”
程橙咬牙,看着他說:“你的意思是我不好看?”
祁時沉默不語。
程橙這下真的要生氣了,即使是剛穿過來的時候,祁時都沒有否認過她的美貌。
就在她準備撂挑子不幹的時候,他才慢慢開口:“我不是那種人。”
她愣了一下,隨後好像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雖然我很好看,但是你不是見色起意的人?嗯?”程橙想到,就這麼問了。
祁時:“……”
她又看着他的耳廓逐漸染紅,又說:“隨便你怎麼想。”
程橙:“哼。”
她勾起嘴脣笑,若干年後等他們百年終老,她老公渾身上下估計也只有嘴是硬的。
就這樣推着走着,這陽光曬得人骨頭都犯懶,程橙提議道:“等我們暑假回國了,我們帶寶寶們去野餐吧,在草地上鋪個墊子,睡一覺,該有多少舒服。”
祁時愣住了:“什麼寶寶?”
程橙知道他忘了,但是她想說就直接說,管他忘不忘呢。
她笑着說:“我們有一對龍鳳胎呢。”
祁時:“……”
如果是惡作劇,未免也過了點,他可沒談過戀愛,也沒有到處播種的惡習。
他開口:“你有證據嗎?”
話音剛落,程橙的手機已經遞到了他面前。
祁時不得不質疑:“……你準備得是不是太充分了?”
充分到他都覺得應該是合成圖。
程橙一邊推輪椅一邊哼哼:“昨天你纔看過,你以爲呢,你隨便一個表情我就知道你要拉屎還是放屁。”
祁時尷尬得臉漲紅,半晌擠出來幾個字:“你好低俗。”
程橙不以爲然:“你最喜歡我的低俗。”
祁時:“簡直胡說八道,我不可能。”
程橙:“而且你做的時候還喜歡親我的腳背,腳踝,親我的小腿,膝蓋……”
祁時額頭青筋狂跳:“你快閉嘴!”
他纔不可能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