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儲笑了。
“所以你是爲了他而打我嗎?“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壓抑着無盡的痛苦。
馬西莫夫人依然堅定地凝視着他的眼眸,眼中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冉儲突然感覺到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涌上心頭。
他湊近她,一只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則捏着她的臉頰,力氣大得讓她幾乎無法掙脫。
“你放開!“馬西莫夫人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痛楚,但她的眼神依舊堅定。
兩人的距離離得極近,冉儲的表情變得異常難看,額間青筋暴起,他的牙齒緊咬着,憤恨與失望交織在一起。
“你下不了手,我來幫你報仇,可你現在竟然爲了他打我?“
他的語氣充滿了怨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一般。
隨着他說話,他手上的力氣也不自覺地加大,馬西莫夫人疼得皺起了眉頭。
然而,她並沒有求饒或反抗,只是默默忍受着這一切。
冉儲注意到她臉上的痛苦表情,心中一陣不忍,最終還是鬆開了她的手。
他隨意一倒,身體重重地靠在身後的沙發裏,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挑了挑眉,嘴角掛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要是不放呢?“
馬西莫夫人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她的眸底清冷如冰,就這樣定定地看着冉儲,沒有絲毫畏懼。
冉儲沉默了許久,心中思緒萬千。
他知道,馬西莫夫人手頭握有他的把柄,但她從來不曾用這些來威脅過他。她並不喜歡以這種方式對待他,同時也清楚他最爲厭惡被人威脅。
良久,他似是做了妥協:“你會跟他在一起嗎?”
馬西莫夫人嗤笑一聲:“怎麼可能?”
就這幾個字,讓冉儲全身的戾氣都散去。
他站起來,上前,一手摟住她的背,一手勾住她的腿彎,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馬西莫夫人愕然,她胡亂拍打着他的肩膀:“你瘋了!”
“總要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冉儲輕笑着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脣,她怒目而視。
但這並不能減少他的興趣。
他徑直抱着她走進了內室。
–
午夜時分,萬籟俱寂,一輛黑色轎車飛速駛過,在荒無人煙的大街上戛然而止。
隨着車門的打開,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被無情地丟棄在冰冷的路面上。猩紅的血液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彷彿在訴說着一場可怕的罪行。
次日清晨,一名清潔工如往常一樣早早地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當她走到這條大街時,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嚇得魂飛魄散。
她驚恐地盯着那具“屍體”,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回過神後,她連忙拿起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help……”就在這時,地上的男子似乎是終於支撐到有人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了一個微弱的音節,然後便昏死了過去。
警方迅速趕到現場,將男子送往醫院進行緊急搶救。
祁時和秦佐得知消息後也匆匆趕來。
此時,陳柏康已經被送進了搶救室,生死未卜。
秦佐皺起眉頭,疑惑地問祁時:“他爲什麼會找你?”
祁時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地瞟了秦佐一眼,淡淡地說:“可能覺得我人好吧。”
如果不是因爲他的女兒還是程橙的好友。
其實他根本就不會來。
秦佐聞言一臉無語:“……”
真是見鬼。
–
“他渾身多處骨頭被打斷,手腳筋都被挑斷,多處刀傷燙傷,估計受到了慘無人道的毆打和虐待。”醫生臉色沉重,跟祁時說着,“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短時間內也醒不來。”
秦佐站在旁邊聽得皺起了眉:“他得罪誰下這麼狠的手?”
祁時沒說話。
看這架勢應該原本就是打算先虐待再殺了他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最後又放過了他。
“照流程治療吧,就用最好的藥最好的治療,他不缺錢。”祁時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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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
週末。
拍賣會。
這場拍賣會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參與的,要參與進來需要資產證明。
但是來參加的人依然不少。
秦佐湊到蘇小珍耳邊說:“看來討厭範思霖的人不少,這麼多人。”
蘇小珍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他這麼壞,討厭他的人當然多。”
今天到場的都是富賈名流,也是需要盛裝出席的,程橙穿的一個白底的小香套裝,耳垂上戴着珍珠耳釘,很符合她的年紀。
她挽着祁時的手臂,好奇地左右看了一下。
上次她參加拍賣會的時候還是爲了《清明上河圖》十字繡的時候呢。
來賓陸陸續續入座。
程橙和蘇小珍坐在中間,祁時和秦佐坐在兩邊。
兩個男人主要是來付錢的。
“程橙!”
程橙順着聲音來源轉過頭,看到了亨特,他身邊跟着那個喜歡祁時的女孩,他們身後還有幾個保鏢。
那個女孩子在看到坐在她身邊的祁時時,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她蹙了蹙眉,站了起來。
“亨特。”
“你們也來參加拍賣會嗎?”亨特看到程橙是真心感到開心,他也對祁時笑了一下。
這讓祁時挑了挑眉。
這個男的看程橙的眼神跟之前不一樣了,現在更清明瞭。
對他的敵意也消失無蹤了。
這短短的一兩個月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對,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看的首飾。”程橙禮貌地笑着回答。
她看向了冉靜:“話說見了好幾次面了,還不太認識,這位是……”
亨特這纔想起來要介紹:“這是冉靜,是我的一個妹妹,我們一起長大的。”
他原本還想介紹祁時的,然後纔想起來一開始程橙就是因爲祁時的緣故才見到冉靜的,於是乾脆閉嘴,沒有多說。
程橙又介紹了一下秦佐和蘇小珍。
看到冉靜的眼睛一直盯着祁時,秦佐和蘇小珍都不約而同地感到不悅。
“原來是冉小姐。”程橙親暱地挽着祁時,看向他,“老公,這好像是你同學。”
“不是。”祁時回答道,“不在哥大的,不是我同學,我不認識。”
“哦~”程橙一臉恍然大悟,“我看總是在哥大見到,還以爲是你的同學呢,原來沒考上啊。”
“你……”冉靜怒不可遏。
哥大不是有錢就能上的,她本來對學習也沒什麼興趣,而且她家又不缺錢,就算她學歷不高也沒有人敢這樣挑釁她。
她看向身後的保鏢:“薩奇,你們就讓我這樣被人欺負嗎?打她呀!”
“可是小姐,夫人說……”
“你打不打?你不打他來!”冉靜扯着另一個保鏢的衣服,讓他進攻。
“是!”
另一個保鏢朝着程橙攻來,但是拳頭還沒到她身上,就被秦佐捏在了手心。
他怒極反笑:“誰給你們的膽子碰我妹了。”
說罷,隨着一聲慘叫,秦佐將那個保鏢的手往下砸在了椅背上,手臂頓時“咔嚓”的一下,呈現一種詭異的角度。
拍賣會的保安聞聲前來。
這裏的每個來賓都不是他做保安的能惹的,但是在這裏鬧事後果也很嚴重。
秦佐掏出手帕,笑着擦擦手:“我們開個玩笑而已。”
冉靜一臉喫屎的表情。
亨特打着哈哈,示意受傷的保鏢退下,笑着說:“是開玩笑,拍賣會馬上開始了,我們也不打擾你們了。”
他拉着冉靜要走,後者賴着不走:“我就要坐這邊!我要坐祁時旁邊!”
祁時面無表情:“隨便你。”
冉靜臉上一喜。
等祁時他們四個都落座之後,冉靜才發現他坐在邊上,如果要坐在他旁邊,就只能坐地上了。
程橙坐在位置上,一只手被祁時緊緊握在手心,另一只手手掌掩着嘴巴偷笑:“冉小姐,怎麼不坐?是臺階的紅地毯坐着不舒服嗎?”
“你……”冉靜氣死了,還想找程橙鬧,要程橙把位置讓給她。
這種拍賣會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她代表的是她父親,怎麼可以坐在地上!
“冉靜!”看穿了她的意圖,亨特終於忍無可忍,拉住她說,“你再鬧你就先回去吧!”
見好脾氣的亨特都生氣了,冉靜雖然跟亨特要好,但是也不敢得罪他,只好氣呼呼地坐在了他們的後面一排。
亨特不給她鬧事的機會,把她拖到了離程橙他們遠遠的地方。
冉靜遠遠地都看不到祁時,咬着下脣,覺得委屈極了。
她坐了下來才甩開亨特的手:“你爲什麼幫她?就因爲你喜歡她嗎?”
亨特扶額:“我已經不喜歡了,他們夫妻好好的,你爲什麼非要插到他們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