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楚華被她叫得大腦嗡嗡地響,衝進來的幾個保安一下子按住了牛楚華,把她兩只手往身後擰。
她看到金管家痛哭流涕衝到王燕華面前,探了探鼻息,痛苦地坐到了地上,喊着:“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死了!”
她也看到她紅着眼眶指着她:“是她殺了老夫人!”
牛楚華呼吸一滯,瞬間反應了過來,脣瓣開始戰慄,腦中彷彿晴天霹靂,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她渾身都在發抖,出口的音節都已經破音了:“你……”
只是她剛說了一個字,一個耳光猛地朝她扇了過來,把牛楚華扇得耳朵嗡嗡作響,嘴裏甚至還嚐到了血腥味。
“我跟你拼了你這個踐人!”旁邊的保安試圖抓住金管家,一個沒抓住,她又對着牛楚華扇了一個耳光,鋒利的指甲在她臉上留下了幾道血印,刺痛不已,懊惱如洪水波濤涌進她的心臟和大腦,讓她大腦一片空白,只感覺到不久之前還在跟自己談合作的人現在正對着自己拳打腳踢。
保安拉住了金管家想阻止她,恨意突然猛地一下溢滿了牛楚華的心頭,她奮力掙開,撲上去咬住了金管家的耳垂。
一瞬間,尖叫聲,慘叫聲,屬於野獸的齜牙咧嘴的低吼聲,捶打的聲音,吼叫聲,各種聲音摻雜在了一起,兵荒馬亂,亂七八糟。
–
半夜,寶寶們的啼哭聲驚醒了衆人。
接着就是房間門被拍響的聲音:“祁時!小橙子!快醒醒!出事了!”
祁時和程橙都醒了,聞言祁時趕緊起身開了門,門口是傅雲渺,她頭髮都還是亂的,身上披了一件外套,還光着腳,顯然是急匆匆過來的。
見他們開門了,她趕緊說:“老宅出事了,快點起來!”
臨出門前程橙正準備帶上兩個孩子,傅雲渺阻止了她:“別帶了,孩子們就待在家裏。”
程橙心臟猛地一跳。
這是出了什麼事?
四個大人急急忙忙地上了車,祁競城直接上了駕駛位,一開出去就飈到了最高速。
傅雲渺顯然是被他嚇了一跳,於是說:“祁競城你冷靜點。”
“冷靜?”祁競城沉悶地說,“我怎麼冷靜?你以爲我是你?”
“你說什麼呢?”傅雲渺情緒也不太好,“是我害的嗎?”
明明在開車,兩個人卻吵了起來,祁時擡手按住了祁競城的肩膀:“爸,停車,我來開。”
祁競城還不願意讓出駕駛位,祁時又拍了他肩膀一下:“我開得不比你慢。”
沒過多久,車停了下來,祁競城從駕駛位上下來,跟祁時換了位置,可是此時傅雲渺不想跟祁競城坐在一起,於是還坐在副駕駛位上。
祁時看了一下後座,跟程橙對視了一眼,後者對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祁時繫上安全帶直接將車開了出去。
少了“衝動”這個因素,車開得安全多了,又穩又快,大半夜的路上也沒有施工隊,車也少,所以到老宅也沒花多長時間。
他們到的時候沈管家正在老宅門口來回踱步等着他們過來。
車停下之後祁競城立馬下了車,沈管家一臉的淚水,看起來受了極大的驚嚇:“先生……”
“老夫人怎麼樣了?”祁競城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裏一陣慌亂。
沈管家搖了搖頭,哽咽着說:“已經報警了,警察在來的路上了,先生……我……”
她捂着臉開始痛哭。
程橙和祁時下了車,看到她這個反應,心裏都是咯噔了一下。
爲什麼不是送醫院?而是報警?
–
衝上了二樓,看到的景象更是把程橙嚇了一跳,只見牛楚華被打得鼻青臉腫,臉上身上都滲血,嘴巴一圈更是泛着一圈血漬,頭髮凌亂,整個人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衣服都被撕破了,看着狼狽又滲人。
“老夫人呢?”祁競城心情很是沉重,厲聲吼道。
一個保安指了指內室:“在裏面,老夫人在裏面。”
一進內室,看到牀上的情況,一個人被用被子蓋了起來,祁競城胸口一悶,感覺步伐都虛浮了許多,他走了過去,顫抖着手掀開被子,探了探鼻息,又抖着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脈搏,隨後顫着聲音憤怒地喊道:“醫生呢?怎麼醫生沒來?搶救啊!搶救啊!!”
程橙他們幾個是跟着一起進來的,看到牀上的情況,她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冷氣,呆滯在原地。
旁邊的傅雲渺看見了祁競城掀開被子的那一刻,她腳步都有點虛晃了,一步一步走到祁競城身邊,挽着他的手臂,心疼地看向他。
沈管家跟着他們一起上樓的,聽到他的話,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來的時候,老金說牛楚華把老夫人殺了,讓我報警,我來的時候,老夫人已經……發涼了……”
祁競城深呼吸了一口氣,厲聲吼道:“到底怎麼回事?!!金管家呢!”
“老金耳朵被那個牛楚華咬掉了一塊肉,現在正在包紮,我馬上叫她上來!”沈管家看到這個樣子的祁競城,也有點害怕,趕忙下了樓去找金管家。
程橙簡直難以相信。
“怎麼可能呢?”
昨天還生龍活虎吵架的人現在正躺在這裏,死不瞑目,了無生氣。
最最讓她無法釋懷的是……
王燕華明明可以活到至少2020年的啊……
怎麼會突然之間就沒了……
程橙神情恍惚,根本就無法理解現實的走向。
祁時攬住了她的肩膀,扶住她,在她肩上安撫性地用力按了一下。
沈管家很快就帶着金管家過來了,後者臉色蒼白,看起來也受了極大的驚嚇,她耳朵上包着紗布,還滲着紅色的血液,看起來很是可怖。
牛楚華一看到她就像一只發狂的鬥牛犬,張着嘴巴一副要撲過去咬她的樣子,金管家身體發憷,下意識躲了一下,驚恐地說:“先生,就是這個女人,她殺了老夫人,我和保安們親眼看見了!就是她!我太痛苦太傷心了,就打了她,她撲過來咬掉了我耳朵上的肉!她是個瘋子!她已經瘋了先生!”
電話裏面沈管家已經把事情簡單地跟祁競城說了,可是現在在看過屍體之後,再來聽多一次,祁競城感覺痛苦好像翻了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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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了牛楚華,後悔的情緒鋪天蓋地地籠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