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片寂靜。
王燕華的話像爆開的炸彈一樣在大廳裏迴盪，祁競城覺得自己都耳鳴了。
難以置信又無法理解地說：“媽，你在說什麼啊？”
他們爭吵的聲音太大，兩個孩子都悠悠轉醒，祁初禾趴在傅雲渺肩膀上，迷瞪着雙眼，噘着小嘴巴，抹了抹眼睛，看起來十分茫然，彷彿非常困惑自己眼前的景象都變了。
祁翰介看起來也有點懵圈，皺着眉頭看着不太高興，下巴依舊抵在媽媽的肩膀上。
程橙感覺到他醒了，擡手拍了拍他的背，輕輕地哄着：“仔仔乖，睡覺覺……”
可是兩個孩子此刻彷彿都不想睡了，祁初禾察覺到爺爺的心情不太好，於是對他伸出來雙手，說：“抱抱，耶耶，抱抱……”
祁競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他看了一眼可愛的孫女，又看了一眼平靜的孫子，覺得很是煩躁，他指着祁翰介說：“你看你曾孫那樣子，跟祁時小時候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說這話有沒有經過大腦？來的路上我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渺渺不要跟你吵架，讓着你一點，結果你一開口就這麼驚世駭俗，還能不能讓我在老宅有點開心的回憶了？！”
王燕華只說了一句話，就被自己的兒子一頓罵，心裏又是委屈又是不平衡，瞪大眼睛心痛地說：“我可是爲了你好！”
她指着程橙：“這個女人分明是個騙子！她已經成功了！騙得你們父子團團轉！還有那個傅雲渺，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一夥的，婆媳之間的關係不會太好了嗎？這正常嗎？她們分明就是來親吞我們祁家的家產的！就我一個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你們兩父子都被美色迷得神魂顛倒了！連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
祁競城感覺頭都大了，也不想跟王燕華過多爭辯，走上去哄着她說：“好了好了，這事到此爲止，別鬧了，進去休息，不是說不舒服嗎？哪裏不舒服？”
他這種打哈哈轉移話題的態度讓王燕華更難受了，她含着淚花拍拍自己的胸口：“我心裏不舒服！”
祁競城：“……”
“把那個女孩叫過來！”王燕華轉頭對老管家說。
“是！”
聽見是這件事，祁時倒是更加平靜了，他又把祁翰介從程橙懷裏抱過來，看起來很是無所謂。
倒是程橙聽到她說的這些話，一臉好奇，不知道王燕華從哪裏得出來這種結論的。
過了一會，老管家帶着一個熟悉的面孔走過來，她喫驚地看着那個女生，脫口而出：“牛楚華？”
牛楚華低着頭，跟在老管家旁邊，她咬着下脣，又微微擡眸，看了祁時一眼，從他眼裏看到了厭惡和嫌棄的那一瞬間，最後的一點猶豫和喜歡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恨。
憤恨。
痛恨。
他爲什麼會這麼討厭她？
她在心裏恨的牙癢癢的。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更討厭她好了，讓他討厭到忘不了她！
牛楚華走到王燕華旁邊，溫和地叫了一聲：“老夫人。”
“你告訴他們！”王燕華氣得胸口起伏不定，牛楚華站在這裏，又讓她有了底氣，她氣憤又得意地說，“告訴他們事情是怎麼樣的！你都聽到了什麼！”
說着，她看了祁競城一眼，陰陽怪氣道：“別讓有些人以爲我這個母親當得不合格！爲了這個家，爲了我兒子，爲了我們祁家的血統純正，我生生地被我兒子當着傭人和這些個狐狸精的面當頭痛罵！我冤啊！我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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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燕華說着都要哭出聲了，牛楚華根本就沒找到機會插嘴，默默在心裏暗罵道，這老不死的，讓她說，自己又一個人一直說，這樣她什麼時候才能把這件事說出來！
王燕華哼唧了一會，發現根本就沒人理她，整個人更加惱羞成怒了，對着牛楚華一頓怒吼：“還不快點說！”
牛楚華：“……”
她心裏又恨又氣，怎麼誰都能在她身上踩一腳？誰都能把她當出氣筒？
她忿忿地看了祁時一眼，又充滿恨意地看向程橙，說：“那天晚上，我親耳聽到的，我聽到少爺的那個戴眼鏡的朋友說的，他幫別人養孩子，兩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聽到她說的話，程橙震驚地看向祁時。
後者回看了她一眼，祁翰介在他懷裏，很有默契地也同時轉過頭看了媽媽一眼。
程橙看着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像是同一個流水線生產出來的表情和臉時，莫名就有點想笑。
就這個樣子，爲什麼還會有人相信他們不是親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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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初禾沒等到爺爺抱，覺得有點難過，噘着嘴巴依偎在奶奶懷裏，看起來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傅雲渺心疼極了，她哄着祁初禾，又埋怨道：“她爺爺，你孫女叫你抱她呢。”
王燕華：“？”
她感覺自己就要被這些不聽話的子孫輩給氣死了。
敢情說了老半天，根本就沒人相信呢！？
祁競城現在也沒什麼心思抱孩子，他看向祁時，問：“是真的？”
祁時一臉平靜：“假的。”
牛楚華：“？”
她根本不敢相信，祁時居然會說謊？
他居然是一個會說謊的人？！
她指着祁時，難以置信地說：“他騙人！我明明聽到了！”
“你有證據嗎？”祁時平靜地瞟了牛楚華一眼，“你有錄音嗎？我不記得有這回事。”
牛楚華：“……”
什麼錄音？她當時又沒有錄音機也沒有手機，拿什麼錄音？！
看到她啞口無言的樣子，程橙只想笑。
不過她還是不懂，爲什麼牛楚華非要這個時候來說這件事？
難道單純地只是回去之後意難平，隨後就回來報復嗎？
她抿了抿脣，疑惑不解，又看向祁時。
後者也看了她一眼。
兩人眉來眼去的樣子讓牛楚華更加窩火了，好在郝婕早就猜到了這個情況，也給她準備了證據，於是冷靜下來，說：“證據我都已經給老太太了，足以證明祁少爺在四月份之前，根本就沒有女朋友！也沒有跟哪個女生有過密切的來往，認識這個女人的時候，她已經是大着肚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