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城市的燈光逐漸取代了天邊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火車站附近人聲鼎沸,各色行人交織,孩童的嬉笑聲、商販的吆喝聲、老人的談笑聲,構成了一幅繁忙而又不失溫情的生活畫卷。
在這片熱鬧之中,也不乏暗流涌動,每個人都可能是別人的過客,每個人背後的故事又各自不同。
沈央央站在門口,目光似乎穿透了熙熙攘攘的人羣,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嫂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陳林注意到沈央央的異常,關切地問道。
沈央央的眼神從遠方拉回,定格在陳林臉上,眉宇間透出幾分憂慮,“我在考慮,是不是應該向警方求助。”
她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一絲決然。
陳林聞言,心中瞭然,“報警不失爲一個辦法,只是怕那樣會打草驚蛇,畢竟對方行事如此猖狂,背後恐怕不簡單。”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現狀的深思熟慮。
沈央央輕輕嘆了口氣,眉間的憂慮更甚,“我也有此顧慮,但若不報警,僅憑我們幾人在廣州這座城市大海撈針般尋找,何時纔能有結果?”
羊城的廣闊無垠與他們渺小的身影形成了鮮明對比,困難如同巨石,壓在他們心頭。
“如果決定報警,就得儘快行動。”
陳林提醒道,語氣中帶有一絲緊迫。
沈央央聞言,臉色微變,“爲什麼這麼說?”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急切,彷彿時間正在一秒秒流逝,不容浪費。
陳林解釋說:“我之前打聽過,去對岸的渡船通常一週只有一次,而且近幾天都沒有船只往返。也就是說,距離下次渡船啓航已近在咫尺。”
沈央央的神情變得越發凝重,這意味着無論是否報警,他們都必須在這有限的時間內找到失蹤的親人。
人口販賣活動向來詭祕,一旦目標跨越邊境,找回的可能性將渺茫至極。
難怪陳林之前未在姜宏平面前提及此事,這樣的真相無疑會讓本就焦慮的姜宏平雪上加霜。
正當陳林欲繼續說些什麼,姜宏平和黎楓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情況如何?”
沈央央迫切地詢問,希望能聽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沒有任何消息。”
黎楓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衆人的心火。
陳林補充道:“我們這邊也是一無所獲,詢問了朗東區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沒有他們的蹤跡。”
姜宏平顯得格外焦急,如同一只困獸,在狹小的空間內來回踱步,“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沈央央沉銀片刻,說出了心中的推測:“兩邊都沒有消息,只能回到最初的想法,他們或許剛到達火車站就不幸落入了圈套。”
“文博平日裏那麼沉穩,怎麼可能會……”姜宏平的話語中夾雜着難以置信與痛楚,似是對這一假設的拒絕,也是對現實的無力感。
沈央央輕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不論如何,至少我們排除了另外兩個可能性,這大大減少了搜尋的範圍。”
黎楓附和着點頭,試圖緩和氣氛,“央央說得對,爸,這種事情急不得,我們先填飽肚子,有了力氣才能更好地想對策。”
長途跋涉令他的飢餓感尤爲強烈,疲憊、飢餓與口渴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而此刻的姜宏平,哪裏還顧得上進食,面對着漆黑一片的夜色,他隨意買了兩份便餐帶回招待所,打算草草地解決晚餐。
當一行人再次聚集,陳林告別,承諾明日再來助陣。
沈央央完成洗漱,躺在牀鋪上,思緒卻如脫繮野馬,難以停歇。
就在這時,敲門聲突兀地響起,“咚咚咚——”,打斷了沈央央的思緒。
“誰啊?”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
“美女,有你的電話。”
前臺服務員的聲音透過門板清晰傳來。
電話?
這個時間能通過招待所找到她的,極大可能是黎楓。
沈央央匆匆整理好衣物,快步下樓接聽電話。
“喂?”
她輕聲問道。
“你們那邊情況如何?”
電話另一端,黎楓的聲音清晰傳來,滿是關切。
沈央央轉身背對着前臺,儘量壓低聲音,“還是老樣子,我們兩邊都查了,一無所獲。但我有種預感,他們很可能就是在火車站附近失蹤的,而這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越是在眼皮子底下消失,線索就越發難以捉摸。”
火車站周邊的環境太過複雜,人流量大且成分複雜,沈央央今日觀察所見,四周小商小販、租房中介密佈,彼此間似乎還存在着某種微妙的聯繫,想要從中找出線索,無疑是難上加難。
黎楓關切地問道:“陳林那裏有沒有什麼新線索?”
“有一些,但並不足以改變目前的局面。”
沈央央心中明白,陳林的情報雖關鍵,但於事無補。
“報警,你們考慮過報警嗎?”
她把玩着手中的電話線,話語中帶着一絲猶豫。
“報警不失爲一個好的選項。”
黎楓的回答斬釘截鐵,他緊握住聽筒,彷彿在給予沈央央無形的力量。
沈央央仍有顧慮,“萬一打草驚蛇怎麼辦?”
黎楓沉聲道:“就算驚動了又何妨?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救人,任何可能找到他們的方法都值得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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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央央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或許警方能夠帶來意想不到的轉機,或許那些幕後之人會因警力介入而有所收斂。
“央央……”黎楓呼喚着她的名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化爲了無聲的鼓勵。
沈央央:“嗯?”
輕輕的疑問從聽筒中傳來,如同春風拂過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細膩的波紋。
黎楓的心絃被這細小的聲音不經意間撥動,腦海中自動描繪出她溫柔的輪廓,眉眼如畫,嘴角掛着淺淺的笑意。
一念及她已離家數日,歸期未定,一種前所未有的思念之情油然而生,像是一股無形的細流,緩緩流淌在他心底,帶來一絲不易察覺的酸楚。
沈央央:“怎麼不說話了?”
她的聲音再次響起,帶着些許疑惑與關切,穿透長長的電話線,直達黎楓耳畔。
“時安時宜今天問我,你什麼時候回來?”
黎楓的目光不自覺地移向辦公室的玻璃窗,映照出他略顯疲憊的面容。